常民強
(平頂山學院 新聞傳播學院,河南 平頂山 467000)
跨文化視域下文學經典傳播的可能路徑
——以“死活讀不下去的書”排行榜為例
常民強
(平頂山學院 新聞傳播學院,河南 平頂山 467000)
當《紅樓夢》高居“死活讀不下去的書”排行榜榜首,再一次證明了物質的富足并不能真正幫助我們解決精神的浮躁和迷惘,但是一味抱怨或者漠視都不是解決經典傳播困境的應有態度。我們這里借用“認知協商”和“文化轉換”的理論術語,不完全等同于跨文化學者的原意,而是為了方便探討異質文化——高雅(經典)文化和大眾(快餐)文化彼此的自我救贖之路。按照費斯廷格的“認知失調”理論,當眾網友紛紛對“經典”吐槽,投射的恰恰是他們對經典文化不了解的緊張情緒,不過這卻對重新認識經典提供了“認知協商”的可能空間;而在全球化語境下,“文化轉換”也已經成為文化傳播的一種必然性策略選擇。
經典傳播;大眾文化;認知協商;文化轉換;路徑
當《紅樓夢》高居“死活讀不下去的書”排行榜榜首,再一次證明了物質的富足并不能真正幫助我們解決精神的浮躁和迷惘。正源于此,有哲人才慨嘆,對于我們這樣一個沒有真正宗教信仰的民族,漫漫暗夜里,靠什么燭亮我們的靈魂?答案可能眾說紛紜,但是我們認為閱讀經典無疑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眾所周知,閱讀經典不但關系個體的健康成長,更關乎民族的長遠發展。大而言之,經典是一個國家文化天空上的永恒明星,承載著我們精神的民族歸宿感;小而言之,經典構筑著我們的精神家園,閱讀經典會使我們的心靈向高貴靠攏。誠如《瓦爾登湖》的作者梭羅所言:“可以讀荷馬或埃斯庫羅斯的希臘文原著的學生,決無放蕩不羈或奢侈豪華的危險,因為他讀了原著就會在相當程度之內仿效他們的英雄,會將他們的黎明奉獻給他們的詩頁。”[1]48如果說荷馬史詩培育著希臘乃至西方人的高貴精神,那么四大名著也啟迪著我們中國人的睿智、勇敢和豁達,然而無可諱言,對我們現代人而言,經典往往又是思想的迷宮,是“死去”的智慧,想讓經典復活,“我們必須辛辛苦苦地找出每一行詩每一個字的原意來,盡我們所有的智力、勇武與氣量,來尋思它們的原意,要比通常應用時尋求更深更廣的原來意義”。[1]48但是最令人擔心的是“90后”、“00后”們,是否還有耐心再去復活經典?
2013年4月23日“世界讀書日”當晚,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的營銷負責人戴學林在名為“廣西師大出版社·理想國”的官方微博上發出了一條信息:“今天閱讀日,說說你死活讀不下去的一本書。”一石激起千層浪,這條微博發出不久,轉播評論的網友就達數千人次,不少網友還在回復中列舉了讓自己“讀不下去的書”及理由。于是,出版社又通過微信等方式,在更大范圍內收集讀者的反饋意見。
6月份,在對近3000位網友相關微博微信統計分析后,戴學林得出了一個令人目瞪口呆的結論:《紅樓夢》高居“死活讀不下去的書”排行榜榜首,是網友們吐槽最多的“讀不下去”的書。不僅僅如此,這份榜單前10甲中,中國古典四大名著悉數登場。榜單具體排名如下:1.《紅樓夢》2.《百年孤獨》3.《三國演義》4.《追憶似水年華》5.《瓦爾登湖》6.《水滸傳》7.《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8.《西游記》9.《鋼鐵是怎樣煉成的》10.《尤利西斯》;前10名之外,緊隨其后的還有《純粹理性批判》、《蘇菲的世界》、《小團圓》、《夢的解析》等等。
網友們給出的“死活讀不下去”的理由,可以說千奇百怪:有網友受不了《紅樓夢》中的大量詩詞,認為妨礙理解故事;有網友表示“那么多人物,完全記不清楚關系!”有人調侃說“讀《百年孤獨》,我真孤獨了”;有人感嘆說“太分裂了,一邊用本子記錄誰跟誰的關系,到后面還是一鍋粥”。對《瓦爾登湖》的評判則是“看著看著心思就飛走了,第一頁翻了十遍,內容依然陌生,很神奇的一本書”!至于《追憶似水年華》和《尤利西斯》讀者多嫌其篇幅太長,建議當成“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必備書”。
榜單中所列圖書,都是大家公認的經典名著,不僅歷來都被列入各種推薦書目,其中很多段落還被選入中學、大學語文課本。很多學人對此頓足捶胸,慨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單從榜單推測,如今青少年的“理想之書”似乎應是通俗、短小的讀物,而沉重、大部頭的經典顯然已經落伍。有專家認為社會上流行的所謂“淺閱讀”、“快閱讀”、“碎片化閱讀”概念,恰恰迎合乃至強化了當下讀者的浮躁心理。此類風氣盛行,正是導致閱讀“去經典化”、名著“讀不下去”的罪魁禍首。戴學林則表示,參與本次投票的網民集中在“90后”和“00后”,這個活動的初衷是想鼓勵大家說出自己的閱讀體驗。“畢竟閱讀是很私人的事情,哪怕是對很出色的作品,也可以說說自己的感受”。他表示此次投票的結果,反映出青少年對經典文學的排斥,閱讀逐漸走向快餐化和網絡化。舊版《瓦爾登湖》中,翻譯家徐遲在序言中曾經明言:“你也許最好先把你的心靜下來,然后你再打開這本書,否則你也許會讀不下去”,徐先生不幸一語成讖,曾經的經典《瓦爾登湖》,如今果真被不少網友評為“死活讀不下去的書”。
我們本來試圖借鑒跨文化傳播的相關理論探討經典閱讀面臨的窘境,遺憾的是當前國內外跨文化研究學者還鮮有人關注此類問題。實際上,我們認為雅文化群體和大眾文化群體的跨文化交流互動應該是解決當下經典傳播的可能路徑。文化批評理論家愛德華·薩義德(Edward Said)的《旅行理論》(Traveling Theory)一文也正是這樣開啟了我們的理論想象空間。在論及思想和知識的跨文化傳播特征時,薩義德把文化旅行分成四個階段:“1.理論的原始起點或孕育理論的溫床;2.各種外在壓力促使理論跨越空間距離,尋找到新的棲息地;3.新的環境或接納吸收或抵制長途遷徙來的理論;4.適應新的時空環境中激烈的生存競爭后,理論發生變異,融入新的環境。”[3]86-91正是基于以上啟迪,筆者不揣淺陋,試圖重新整合跨文化傳播中的認知失調和文化轉換理論,進而為經典文化傳播的現實困境探尋出路。
“認知失調”(cognitive dissonance),又譯作“認知協商”,是美國社會心理學家利昂·費斯廷格(Leon Festinger)1957年在《認知失調論》一書中,首次提出的一種解釋人類態度變化過程的社會心理學理論。該理論認為:一般情況下,個體的態度與行為是相協調的,因此不需要改變態度與行為。假如兩者出現了不一致,如做了與態度相違背的事,或者沒做想做的事,這時就會產生認知失調。認知失調會產生一種心理緊張,個體會力圖解除這種緊張,以重新恢復平衡。費斯廷格認為當個體面對新情境,必需表示自身的態度時,個體在心理上將出現新認知(新的理解)與舊認知(舊的信念)相互沖突的狀況,為了消除此種因為不一致而帶來的緊張不適感。個體在心理上傾向于采用兩種方式進行自我調適:一種是對于新認知予以否認,另一種是尋求更多新認知的信息,提升新認知的可信度,借以徹底取代舊認知,從而獲得心理平衡。費斯廷格曾說,認知不協調理論的核心部分很單純,但它的適用范圍卻相當廣泛。
“文化轉換”(cultural transformation),又譯作“文化遷移”、“文化轉化”,是跨文化研究學者為解決文化全球化和本土化的矛盾而提出的理論。該理論最早(1947年)由社會學者費南多·奧緹茲(Fernando oritz)提出,他認為文化轉換有益于文化融合和趨同,和“文化適應”(cultural acculturation)中弱勢文化對強勢文化無原則的委曲求全不同,文化轉換創新性地意識到弱勢文化對強勢文化的借鑒、回應和轉化作用,最終形成一種強、弱文化互動、融合,彼此自我發展的過程。跨文化學者筆下的“文化轉換”主要是為了調適人類全球化背景下,跨國戰爭、種族沖突、異族通婚及多元文化的矛盾沖突,促進異質文化的溝通融合,最終有益于世界多元文化的大發展。我們這里借用“文化轉換”這一理論術語,不完全是奧緹茲所謂弱勢文化對強勢文化的吸收、轉化,而是為了方便探討異質文化——高雅(經典)文化和大眾(快餐)文化彼此的自我救贖之路。
按照費斯廷格的“認知失調”理論,當眾網友紛紛對“經典”吐槽,投射的恰恰是他們對經典文化不了解的緊張情緒,“沒文化真可怕”盡管是一句網絡戲謔語,實際上也是網友在虛擬空間之外屢屢碰壁后的經驗之談。耽于碎片化、快餐化閱讀的網絡青少年,面對社會呼喚閱讀經典的壓力及自我精神的不斷成長,一方面逐漸意識到經典閱讀的重要性——否則他們就不可能接觸經典,也就不可能“認知失調”,也就無所謂“吐槽”;另一方面,經典往往又是“智慧的迷宮”,對“90后”、“00后”們的閱讀壓力也是客觀存在。
著名學人王小波曾經說過“人的一切憤怒說到底都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應該說“吐槽”既是網友對經典“為難”的態度,也是他們對社會壓力的反彈。閱讀經典真的需要一定的知識乃至社會閱歷儲備,傳統所謂“少不看‘紅樓’”,實際包含著相當的科學閱讀道理。其實閱讀經典也是有“年齡”要求的,在西方,現在不但有電影分級而且還有閱讀分級,“在國外有一個概念叫閱讀系數。《瓦爾登湖》的閱讀系數是18,意思是有18年學習經歷——至少是研究生級別,才適合看這本書。所以讓一些低齡的孩子看這本書,顯然是有難度的。”[4]A11版網友們也只有找對適合自己年齡的經典才會有真正閱讀的快樂及收獲。面對經典的畏難情緒,或者也是一個普遍的世界話題。在經典電影《肖申克的救贖》中,犯人們也曾經惡搞地把經典名著《基督山伯爵》歸入工具書類別,不過他們還是滿懷敬意地幫助安迪打理圖書館。而當大喇叭播放經典歌劇《費加羅的婚禮》時,犯人們也聽得如醉如癡,這時瑞德的旁白響起:“我們從未搞懂她們唱什么,其實我也不想搞懂,此時無言勝有言。她們唱出難以言傳的美,美得令你心碎,歌聲直竄云端,超越失意囚徒的夢想……”這是電影對經典文化的致敬,也客觀地呈現了國外經典解讀的困境。當網絡成為新的話語平臺時,普通草根網民終于有機會通過搞笑、嘲弄的方式化解內心“不知道”的焦慮。這是對經典的無能為力,或許還摻雜著對現實的無能為力。當生存壓力、信息爆炸、快節奏生活壓得我們喘不過氣的時候,靜下心來閱讀經典又談何容易?不過經典畢竟是時間陶冶出的文化真金白銀,本質而言經典都是“詩性”的,閱讀經典能讓我們超越自身的局限,從而走向精神的自由王國,見證更高更美好的事物。年少輕狂,對經典的暫時解嘲本無可厚非,但是刻意拒絕經典,無疑會使自己成為精神的侏儒,最終失去“詩意地棲息于大地”的機會。現實生活中,人尤其是年輕人往往非常在意身體的殘疾,但是往往忽略了精神的殘缺,實際上缺乏“經典”的鈣質我們肯定會成為精神的畸形兒。網絡碎片閱讀喂大的新新人類,其實更需要經典閱讀的精神鈣化。“良藥苦口利于病”,作為過來人,我們有責任引導網絡信息垃圾海洋里泡大的青少年親近經典,幫助他們循序漸進地完成“精神成人”的儀式。
認知失調理論認為,改變認知不協調肯定會帶來心理抵抗,為此他們開出了三個“認知協調”的藥方:“(1)改變有關行為的知識會有痛苦,對改變行為的抵抗程度取決于認知者必須承受的痛苦或損失的程度;采取新的行為必須使行為者能夠得到某種滿足,對改變的抵抗程度是從新行為中得到滿足的函數。(2)對改變環境知識的抵抗取決于行為者對新情況、新觀點的敏感程度。(3)對增加新知識的抵抗取決于認知不協調的程度,在不協調極小或幾乎沒有的場合,尋求新知識的動機也極小或幾乎沒有;不協調為中等,對新知識的尋求和對引起不協調信息的回避是最積極的;不協調程度極大時,尋求新知識的動機顯著下降,而回避線上升,費斯廷格認為這是一種曲線關系。”[5]132-133認知失調理論還認為社會承認和社會支持對改變認知不協調有很大影響。如恰當的獎勵或處罰會有利于認知變化;流行、輿論和宣傳教育,都會成為影響認知變化的社會支持力量。網友的“吐槽”已經說明他們已經意識到經典的“重要性”,盡管這是嚴重的“認知失調”表征,不過卻為“認知協商”提供了可能空間,社會外力的適時介入有可能帶來化腐朽為神奇的獨特功效。據《光明日報》(2013年10月17日)報道,“全民閱讀立法”已經列入2013年國家立法工作計劃。專家認為,全民閱讀是一個系統工程,設立國家級的全民閱讀條例以規范和保障各類閱讀活動非常必要,其法律化意義重大。這無疑會為改變閱讀經典的“認知失調”提供良好的社會環境支持。在此基礎上,我們可以借鑒“中國漢字聽寫大會”、“漢字英雄”等益智類電視節目的成功經驗,著力開發打造大型數字化(電視、網絡等)益智類經典閱讀知識競賽,讓網絡青少年獲得閱讀經典的滿足感。同時,傳統主流媒體及網絡新媒體都要不斷加強閱讀經典對傳承文化根脈重要性的輿論宣傳。本次網絡發起的“死活讀不下去的書”排行榜大討論中,《光明日報》、《北京日報》、《金陵晚報》、搜狐網、新華網、中新網等新老媒體都不斷介入,發出自己的聲音,為閱讀經典出謀劃策,相信可能會對“吐槽”的網友有所教益,對經典的傳播增加正能量。
在全球化語境下,“文化轉換”已經成為文化傳播的一種必然性策略選擇。經典閱讀不僅需要受眾(讀者)的“認知協商”,也需要經典本身必要的“文化轉換”,當然這要靠相關專家學者的不懈努力。作為高雅文化的經典名著,往往是智慧和思想的迷宮,這些曾經的“王謝堂前燕”要想飛入“尋常百姓家”,的確需要專家學者的大力扶持和引導。有些學者擔心經典導讀和影視網絡傳播可能會消解經典的價值——大眾化、庸俗化,我們不太認可此類觀點。越是美好東西越要與大家分享,對此蕭伯納有一段非常形象的說法,倘若你有一個蘋果,我也有一個蘋果,彼此交換,我們每人仍然還是一個蘋果;倘若你有一種思想,我有一種思想,彼此交流,那么我們每人就可擁有兩種思想。經典名著已經客觀存在,導讀及影視網絡改編僅僅是名著的“文化轉換”,是分享及增值,“拋磚”目的又是為了“引玉”,最終可能引導受眾登堂入室,一窺經典名著的博大精深。應該承認,閱讀名著絕不是一蹴而就的生命斷章,而是循序漸進的終生分享。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中國文學的發展流變就是“雅俗共賞”的歷史。神話和民歌是大家公認的文學源頭,其平俗化(由于漢語的多義性,我們盡可能避開“平庸”下文一般說“大眾化”)自不待言。以詩歌為例,《詩經》是文字可考后雅文學的正宗源頭,“詩三百篇”的主體“國風”即各地的160篇民歌其后影響深遠,而其中名為“大雅”、“小雅”的詩歌實在是尊而不彰;源于民歌,浸潤著國風精華的楚辭開始了文化高雅化之旅,《離騷》橫空出世凸顯了中國詩歌雅化的高度,但是中文系的學生甚至老師們又有幾個能靜心把《離騷》完整地讀一遍?在《離騷》的引領下,漢賦在雅化的道路上更加“鋪張揚厲”,以致招來“字林”之諷,此后正宗的漢大賦影響日漸式微,漢樂府的興起正是民間大眾詩歌復興的勝利;而東漢文人五言詩又是詩歌雅化的新開端,經過魏晉南北朝的涵化,到了唐代中國成熟的詩歌樣式——“雅俗共賞”的格律詩最終形成。而宋詞無疑是對晚唐詩歌“朦朧化”(故弄高雅)的反撥,元曲又是對宋詞“格律化”的唾棄,我們完全有理由說真正經典的中國文學向來都是雅俗共賞孕育的產物。當前,使高懸在“高雅”圣壇上“死活讀不下去”的經典重回大眾視野,正是從事相關工作的專家學者義不容辭的責任。我們再不能讓經典沉睡在所謂“高雅”的園地里孤芳自賞,相反應該時時地打開經典的園子,邀清風共舞,請陽光滋潤,讓雅俗共賞成為經典傳播的主旋律。“在每個時代,總有一些最優秀的文學理論批評家,往往比一般讀者更早地也更深入地發現和認識了文學經典的價值和潛在價值。他們既反映了讀者需要,又超越了一般讀者。當文學經典的意義和價值被種種因素所遮蔽、淡化、誤解、誤讀和質疑時,是他們發現、詮釋、確認和守護著經典。從此種意義上說,沒有金圣嘆,就沒有作為經典的《水滸傳》;沒有脂硯齋,就沒有作為經典的《紅樓夢》;沒有瞿秋白,就沒有作為經典的魯迅雜文;沒有別林斯基,就沒有作為經典的果戈里的小說;沒有巴赫金,就沒有作為經典的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小說。”[6]48-52守護和弘揚經典是相關專家學者的關榮使命,而適當的“文化轉換”完全可以成為經典傳播的正能量。
經典名著的影視網絡“文化轉換”現在已經成為一種世界趨勢,“當代文化正在變成一種視覺文化,而不是一種印刷文化,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7]156。電影《簡愛》使很多中國觀眾愛上了英國作家夏洛蒂·勃朗特(很少有人再抱怨她的名字有多拗口);電影《巴黎圣母院》又使我們結識了法國大作家維克多·雨果;迪士尼公司制作的動畫片《白雪公主》《埃及王子》又使我們知道了丹麥童話和圣經故事;也是迪士尼的《花木蘭》使“替父從軍”的中國傳說成功走向世界。對文學經典的改編是文化多樣性的必然選擇,是改編者通過“文化轉換”生成新文化的一種嘗試,即使存在一定的誤讀,也不可能取代傳統的經典文化,而這恰恰又是新文化形式促成異質文化交流融合的契機,反過來激發了經典文化的新活力,也有益于文化發展的豐富多樣性。誰也不可否認,電影《紅高粱》不但引發了第一次“莫言文學熱”,也使莫言從山東高密邊遠的鄉村逐漸走向世界文學舞臺的中心,最終2012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而此時電視、網絡媒介的推波助瀾,又引發了第二次“莫言文學熱”,以致許多書店莫言小說脫銷。實際上經典名著一直是影視改編的重頭戲,從傳統的“四大名著”到魯迅的《傷逝》《藥》《阿Q正傳》以及巴金的《家》《春》《秋》等承載著中國傳統文化及市井百態,承載著中國人特有精神面貌及思想操守的經典名著,新時期無不通過影視媒介走向尋常的千家萬戶。臺灣人蔡志忠以四格漫畫傳播經典名著,他的《莊子說》《老子說》以多種語言版本、暢銷30多個國家和地區。1999年12月8日荷蘭為表彰蔡志忠“通過漫畫將中國傳統哲學與文學作出了史無前例的再創造”,授予他克勞斯王子基金獎。中央電視臺2001年7月開播的《百家講壇》更成為傳播經典名著的電視“堡壘”:易中天“品三國”、周汝昌“新解紅樓夢系列”、劉心武“揭秘《紅樓夢》”、錢文忠“玄奘西游記”、鮑鵬山“新說水滸”等無不贏得了良好的社會效益及經濟效益。經典名著的“文化轉換”其實還有很多路徑,比如適合不同年齡階段學生的經典導讀、經典改編等;目前網絡還有不少以三國為主題的“游戲”作品如:真三國無雙6、三國趙云傳、三國殺、臥龍吟、三國群英傳等等,對《三國演義》的傳播也會有所裨益。受眾本位論在當代世界大眾傳播領域已經逐漸達成共識,理解受眾、尊重受眾、善待受眾的理念也已在我國新聞理論和實務界被廣泛接受。優秀的文藝工作者應該從受眾的需要出發,擺脫孤芳自賞的精英心態,充分挖掘和利用影視網絡的傳播優勢,讓經典的“枯枝”生發新芽,讓經典的普世乳汁能滋潤網絡新生代干涸的心田,可以說那才是真正善莫大焉的好事、樂事。
[1](美)梭羅(Thoreau H.D.).瓦爾登湖[M].徐遲,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
[2]陶家俊.文化轉換與文化認同——兼論中國文化現代性的認知重構[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9(6).
[3]陸一夫.眾名著登“死活讀不下去排行榜”專家:給人警示[N].現代快報,2013-08-20.
[4]王平.從認知失調理論剖析中學后進生心理特征成因[J].才智,2009(1).
[5]黃書泉.論建構當代文學經典的三個維度[J].安徽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7,(4).
[6](美)丹尼爾·貝爾(DanielBell).資本主義文化矛盾[M].趙一凡,譯.上海:三聯書店,1989.
I206.7
A
1674-5450(2014)05-0089-04
2014-06-20
常民強,男,河南襄城人,平頂山學院副教授。
【責任編輯 楊抱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