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鞅、王安石到李鴻章、康有為,中華熱土一直不缺高瞻遠矚的偉大政治家。浩浩湯湯的歷史大潮中,每逢權力集團隨著王朝沉浮而斗轉星移時,改革家都會勇立潮頭,成為新一屆權力樞紐復興的顧盼者。他們為了將蕭條市井掃盡塵埃,而在廟堂上將變革的經卷舉過頭頂,高到手可摘星辰;他們為了將戰爭積弊的萬籟俱寂阻斷于某個時代,而在朝廷上把自己的變革協奏曲放得聲音很大,大到黃鐘大呂弦歌干揚。然而他們大都在自己一手鑄就的繁華中飄零,宛如隨風花落去;他們還可能靠著變革的規則醞釀出千古盛世,然而最終他們都跌落在權力背后的是非曲直,流淌于丹青簡牘間。
沒有改革的發展,往往流傳在武俠小說家的想象里;當然沒有發展的改革同樣沒有意義。我們無需翻閱子書經典就能想明白一個道理——王朝更迭,歲月荏苒,沒有哪一個殘暴的王朝可以靠著刀矛器械、鐵騎彎弓強行阻礙了社會向前驅動的車輪。但是進步不是僅有書房理論就可以飛馳電掣,任何一丁點的社會進步都會有數不清仁人志士的智慧、斗爭、牢獄和鮮血。所以我們有理由認為,時代進步的偉大,一定無法缺少變革者一步步逶迤泥濘的艱辛、艱難和堅守。中華民族上下五千年的前行,一批批的他們,用一次次犧牲嵌入炎黃子孫的血脈,我們能否說一句:為了社會繼續攜文明一步一個腳印地前行,你我都有推動進步的責任和義務。
2000多年前,商鞅曾經立木為信,打造了響當當的誠信政府,于是一個強大的秦王朝一夜之間傲立于黃河河畔、函谷關前。戰國時期的紛爭最終被嬴政一掃而光。盡管商鞅因為變法觸動了太多王公貴胄的利益而死于惡刑之下,但是聰明的秦王朝并沒有因為商鞅一個人的死而改變嚴明的法治。
北宋自古以來被歷史學家認為是封建王朝社會保障制度、諫言制度和官員監督制度等政治制度的典范。王安石力排眾議的改革盡管有急功近利、急于求成甚至揠苗助長的非議,但是他力圖革除積弊、推動社會發展的出發點并沒有絲毫過錯。似乎再昏庸的帝王都明白想讓社會長治久安,百姓安居樂業是最基本的治國之道。百姓如何才能安居樂業?王安石的答案是,消除特權階層的權力依附,讓既得利益的權力束縛于全天下之公眾。王安石給出的答案是常識,遺憾的是千百年來的權力集團和廟堂之上的帝王到死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難道他們真的是不曉得常識嗎?
和中國僅僅一灣海水相隔,區區彈丸之地的日本,是全球最活躍和最富有實力的經濟體之一。日本山上少礦產,地下缺資源,可是他卻讓全球70%的電子科技、40%汽車、50%光學設備、60%高鐵驅動技術放在自己的手掌內!由于歷史原因,中國始終對日本有著復雜的民族情感。但是無論你愿不愿意承認,大和民族歷史上的明治維新都是日本今天經濟高度發達的原始政治制度因素。我們幾乎不用思考就能得出一個關于日本的常識:沒有幾百年前的明治維新,就沒有今天開放、發達的日本。
當然我們還可以舉出太多歐洲類似的例子,比如沒有古羅馬教皇制度的轟然倒塌,就沒有今天傲視全球的歐盟經濟體,沒有蘇格蘭英雄們高喊的那一句“Aye, fight and you may die. Run and you'll live -- at least a while. And dying in your beds many years from now, would you be willing to trade all the days from this day to that for one chance, just one chance to come back here and tell our enemies that they may take our lives, but they'll never take our freedom”,又哪有后來的日不落帝國?
我們就此應該總結出人類社會發展的一個常識:沒有改革,就沒有發展;唯有改革,社會文明才可以進步,不管政治、經濟、文化、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