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黃及其復方制劑的臨床應用概況

★ 易長勝 廖坤 易俊媛

(1.東莞市清溪鎮社區衛生服務中心 廣東 東莞 523660；2.東莞市清溪醫院 廣東 東莞 523660)

牛黃為牛科動物牛BostaurusdomesticusGmelin的干燥膽結石，系患有結石的病牛奉獻給人類的寶物，是中醫臨床上使用的一種名貴珍稀藥材。李時珍曰：“牛之黃，牛之病也。其病在心及肝膽之間，凝結成黃”。由于牛黃稀少，貴如犀角，故又稱犀黃。

牛黃在我國藥用已有二千多年的歷史，是高熱驚厥病人急救的首選傳統中藥，在治療驚風、痙厥抽搐病證方面具有獨特的效果，其藥用價值被歷代的醫家所推崇。我國最早的藥物學著作——漢代的《神農本草經》中就記載牛黃“主驚癇，寒熱，熱盛狂痙”；《名醫別錄》則謂牛黃“療小兒諸癇熱，口不開；大人狂癲”；孫思邈曰：“益肝膽，定精神，除熱，止驚痢，辟惡氣”；明代《本草綱目》注明牛黃“痘瘡紫色、發狂譫語者可用”。

由于牛黃的臨床療效突出，應用范圍廣泛，已為人們所密切關注。現就牛黃的種類與來源、人工牛黃與培植牛黃及體外培育牛黃、牛黃及其復方制劑的臨床應用等方面的研究作一概述。

1 牛黃的種類與來源

牛黃的種類包括天然牛黃和牛黃代用品。

天然牛黃根據來源不同，可分為國產牛黃和進口牛黃。國產牛黃中，產于新疆、甘肅、陜西者，稱“西牛黃”；產于北京、天津等華北地區者，稱“京牛黃”；產于東北三省者，稱“東牛黃”；另外，四川、西藏、青海、廣西、江蘇、上海等地也有出產。進口牛黃中，產于加拿大、巴西、阿根廷、烏拉圭、智利等國家而集散于美國舊金山者，稱“金山牛黃”；產于印度、尼泊爾者，稱“印度牛黃”；產于新西蘭、澳大利亞者，稱“澳洲牛黃”；產于非洲者，稱“非洲牛黃”。進口牛黃的色澤、氣味，均不及國產牛黃[1]。

天然牛黃根據結石生長的位置不同，還可分為“膽黃”(也稱“蛋黃”或“個黃”)和“管黃”兩種。膽黃存在于膽囊中，呈類圓形或卵形；管黃存在于膽管或肝管中，呈長管形。

天然牛黃的自然發生率非常之低，故有“千金易得，牛黃難求”之說。由于產量稀少，長期以來，我國天然牛黃資源日益緊缺，難以滿足臨床用藥的需要。為此，國家藥品管理部門自從1956年以來，陸續批準了3個牛黃代用品，即人工牛黃、培植牛黃和體外培育牛黃。

2 人工牛黃與培植牛黃及體外培育牛黃

人工牛黃的研制始于20世紀50年代，衛生部分別于1956年11月、1957年4月和1963年批準天津中藥廠、北京同仁堂中藥提煉廠和上海中藥一廠研制的人工牛黃，并在1971年召開的全國人工牛黃會議上統一了全國人工牛黃的處方：12.5%膽酸、0.7%膽紅素、15%豬去氧膽酸、2%膽固醇、1.5%硫酸鎂、0.5%硫酸亞鐵和3%磷酸氫鈣為原料，淀粉加至100%。1972年又頒布了人工牛黃質量標準，批準人工牛黃作為牛黃原料的部分代用品，以緩解臨床用藥的急需。由于人工牛黃配方的化學成分與天然牛黃相差較大，藥效也有某些不足之處，加上生產工藝尚不統一，產品質量不夠穩定，因此，1989年衛生部對人工牛黃質量標準進行了修訂。并于1995年將重新修訂的人工牛黃質量標準予以發布，同時規定各地依據原質量標準核發的人工牛黃生產批準文號一并停止使用。這種人工牛黃新配方由貝斯素、豬去氧膽酸、膽酸、膽紅素、膽固醇、無機鹽等組成。實驗結果表明，人工牛黃新配方在化學成分方面與天然牛黃基本接近；其中樞鎮驚、抗驚厥、解熱、抗炎、護肝、利膽、增強機體免疫功能、增強心肌收縮力等藥效指標均接近天然牛黃，明顯強于原人工牛黃[2]。

20世紀70年代以來，我國科技工作者又開展了培植牛黃的研究。1974年，廣東海康縣的科技人員在活體菜牛的膽囊植入異物(埋核)并接種細菌引起供試家畜的膽囊發炎，形成膽結石，首次在活體菜牛的膽囊進行培植牛黃試驗獲得成功[3]。1985年，廣東、河北委托醫藥界專家召開省級鑒定會，認真總結人工培植牛黃的生產技術經驗，并在廣東、山西建成人工培植牛黃基地[4]。有關的研究結果表明[5]，培植牛黃其外觀、色澤、形狀與天然牛黃相同；牛黃的成分含量基本相同；兩者紅外圖譜相似；在同等條件下進行的藥理作用與毒性比較研究，觀察到兩者均具有鎮靜、抗驚厥、解熱、抗炎、強心及降壓作用，且作用強度與毒性也相近似，表明培植牛黃在主要藥效學方面與天然牛黃的作用基本相似。國家于1990年頒發了培植牛黃新藥證書。

1983年，武漢醫學院蔡紅嬌等人根據結石形成的流體力學理論，應用人體膽囊膽固醇結石形成的方法，在新鮮牛膽汁中成功地制造出牛膽紅素鈣結石，并將其稱為“制牛黃”[6]。這是我國首次研制的體外培育牛黃，這種制牛黃經過理化性質和藥物效應檢驗證實，與天然牛黃相比基本相似；且顯著優于一般人工配制的牛黃粉[7]；應用微量元素光譜半定量分析，結果檢出的元素幾乎與天然牛黃完全相似；在此基礎上，蔡紅嬌等人又對體外培育牛黃進行了處方、工藝、成分、化學結構、質量標準、穩定性等一系列的藥學研究和藥效學、毒理學、特殊毒理等18個項目100多個指標的研究。研究結果表明，體外培育牛黃的性狀、成分與優質天然牛黃一致。并于1993年獲國家發明專利，1997年獲國家一類中藥新藥證書，1998年正式投產。臨床研究表明，體外培育牛黃具有與天然牛黃類似的豁痰、清熱解毒、清心開竅和涼肝熄風等作用，可用于替代天然牛黃治療熱病神昏、中風痰迷、驚厥抽搐、癲癇發狂、咽喉腫痛、口舌生瘡、癰腫疔瘡等病癥。專家們一致認為，體外培育牛黃是目前非天然牛黃當中最理想的天然牛黃替代品[8]。

國內約有650種含牛黃的中成藥品種，2004年以前生產這些中成藥主要使用的是人工牛黃。為了解決中成藥生產和使用過程中天然牛黃與牛黃代用品混用的問題，2004年1月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發出了《關于牛黃及其代用品使用問題的通知》，規定對于國家藥品標準處方中含牛黃的臨床急重病癥用藥品種(包括安宮牛黃丸、大活絡丸、牛黃清心丸、片仔癀、麝香保心丸等42種)和國家藥品監督管理部門批準的含牛黃的新藥，可以將處方中的牛黃以培植牛黃、體外培育牛黃替代牛黃等量投料使用，但不得以人工牛黃替代；其他含牛黃的品種可以將處方中的牛黃以培植牛黃、體外培育牛黃或人工牛黃替代牛黃等量投料使用。

3 牛黃及其復方制劑的臨床應用

3.1 治療中風 邢峰麗等[9]給腦中風患者采取常規綜合搶救治療，對昏迷、抽搐、發熱控制后，再結合使用安宮牛黃丸，每次0.5丸，溫開水溶化鼻飼，每天2次，療程3～5天，結果34例患者中，抽搐在24小時內停止12例(占35%)、在48小時內停止8例(占24%)、在72小時內停止6例(占17%)，因再出血或梗死加重8例(占24%)。蔡紅嬌等[10]使用體外培育牛黃替代天然牛黃制成的安宮牛黃丸，采用隨機雙盲法和隨機單盲法選定248例患者，觀察其治療中風(痰熱閉竅證)的臨床療效，并按相同方法選定148例患者用天然牛黃的安宮牛黃丸作對照，結果兩者的顯效率分別為47.98%和47.97%，有效率分別為84.68%和84.46%，兩者療效無顯著性差異。同樣，單味體外培育牛黃與單味天然牛黃對于中風(痰熱閉竅證)也有較好的療效，痊愈顯效率分別為37.90%和32.25%，總有效率分別為86.3%和80.6%[11]。

3.2 治療腦血管病 王志輝等[12]運用靜脈滴注清開靈注射液治療缺血性腦血管病130例(其中包括短暫性的腦缺血發作102例，腦梗塞28例)，每日1次，連用2周，結果治愈91例，顯效22例，有效13例，無效4例，總有效率96.9%。醒腦靜注射液是由安宮牛黃丸改良后的水溶性靜脈注射用制劑，王玨等[13]運用醒腦靜注射液治療急性腦血管病(腦梗塞、腦出血)，觀察組82例中，痊愈5例、顯效42例、進步25例，總有效率87.8%；對照組80例中，痊愈2例、顯效30例、進步28例，總有效率75.0%。兩組總有效率比較，有非常顯著性的差異(P<0.001)。

3.3 治療重型顱腦損傷 周杰等[14]用安宮牛黃丸與西藥結合治療重型顱腦損傷患者36例，傷后或手術后在西醫常規治療基礎上給予口服安宮牛黃丸(不能口服者鼻飼)，每次1丸，每天2次，連服5天，結果有效28例(顯效16例)，重度殘疾和持續植物狀態2例，死亡6例。

3.4 治療冠心病心絞痛 蟾射救心丸為衛生部頒發的標準藥品，洪治平等[15]運用蟾射救心丸治療冠心病心絞痛200例，結果表明對不同證型、不同病情的初發型和穩定型勞累性心絞痛均有較好的療效，總有效率為94.0%。

3.5 治療高血壓 周端求等[16]運用牛黃降壓丸治療肝火旺盛、兼夾痰濁證型之原發性高血壓，并隨機設硝苯吡啶對照組，兩組均以4周為1個療程，根據病情可連續服用1～2療程，治療期間一律停用對高血壓及免疫功能有影響之藥物，3個月后統計療效，結果觀察組160例中，顯效130例、有效25例，總有效率96.87%；對照組120例中，顯效40例、有效37例，總有效率64.17%。兩組總有效率比較，有顯著性差異。劉殿平等[17]將78例高血壓患者在常規降壓藥物的基礎上加用牛黃降壓丸，15天為一個療程，結果顯效64例，有效12例，總有效率97.44%。

3.6 治療敗血癥 王肖蓉等[18]用安宮牛黃丸治療敗血癥150例，且聯合應用抗生素，結果2天后即有見效，平均5天，治愈98例，顯效29例，有效20例，無效3例，總有效率為98%。

3.7 治療嬰幼兒肺炎 劉文[19]用安宮牛黃丸治療嬰幼兒肺炎，3個月以下患兒每次服1/6丸，3個月以上患兒每次服1/3丸，每天3次，一般口服，昏迷或嚴重呼吸困難者采用胃管注入，結果痊愈48例，好轉1例，治愈率98%。

3.8 治療皮膚疾患 林建萍[20]使用牛黃解毒片外涂患處治療熱毒郁結所致頭面部或體表的熱癤、疔瘡、無名腫毒、丹毒及痤瘡等皮膚疾患95例，每日早晚各1次，一般2～3次即愈，重癥者連續使用7～8次也可告愈。賈麗梅等[21]采用靜脈滴注清開靈注射液治療銀屑病(牛皮癬)，每日1次，30天為1療程，治療1～3個療程后，71例患者中，治愈52例、顯效9例、有效6例、無效4例，總有效率為9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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