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國 賴康生
(萍鄉學院 江西萍鄉 337055)
文學翻譯中的主體性研究
陳永國 賴康生
(萍鄉學院 江西萍鄉 337055)
文學翻譯中譯者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在充分忠實于原文內容的基礎上對原文形式上進行創造性叛逆的翻譯,體現了譯者在翻譯過程中應發揮主體性的原則。接受環境是譯者在翻譯原文文本時所處的一個客觀環境,對譯者以及譯文都不可避免地會產生影響。譯者的譯文不可避免地會留下接受環境的烙印,這也是接受環境在翻譯時發揮主體性的結果。因此文學翻譯中出現的創造性叛逆是譯者和接受環境兩者發揮主體性的結果。
原文文本;譯者;接受環境;文學翻譯;主體性
文學翻譯與科技翻譯不同,在文學作品中,作者會留下許多“不確定性”和“空白”給讀者以想象和發揮的空間。因此譯者在進行文學翻譯的過程中,必然會帶有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對原文進行創造性叛逆地翻譯。譯者不再是原文的奴仆,必須在內容和形式上絕對忠誠于原文文本。譯者與原文的地位應該是平等的,翻譯的過程應該是譯者與原文相互交流的過程。譯者從傳統翻譯觀中解脫出來,在現代翻譯觀中譯者在忠實于原文內容的基礎上允許譯者相對地發揮自己的主體性。
傳統的翻譯研究以原文文本為中心,忽視了文學作品作為一種特殊翻譯題材,譯者的能動性在翻譯過程中發揮的主體性作用。文學作品的內涵并非是十分確定和明晰的,是一個充滿了“不確定性”和“空白”的文本。每個譯者也不是帶著一片空白的頭腦而進入原文文本。他有著“前理解”,即一定的知識結構,生活經歷和情感經歷。而作品中的所謂寓意也不很明朗,是一個充滿不確定點的圖式結構,通過譯者的理解可以填充和確定。但譯者的理解也不只是通過詞語和語法關系,而是譯者的主觀能動性發揮的過程,意義不因文本的存在而自然生成,而是由譯者的理解而產生。不同的譯者有不同的理解,所以就會產生不同的譯本。因此原文應該是翻譯的中心,它只是譯者和原文作者對話的媒介。譯者對原作的閱讀是文學翻譯過程中的第一層次。這種閱讀就其本質而言就是“闡釋”和“解讀”,其主觀色彩會不可避免地摻雜在譯文中。
譯者既是原文信息的接受者(讀者),又是譯文文本的創造者(譯者),在文學翻譯活動中具有雙重身份。
譯者在進行文學翻譯時首先是一個原文文本的讀者,其次才是譯文文本的作者。文學翻譯活動是一個動態的過程,需要譯者的主動參與,發揮他的聰明才智使原文重新煥發生機。譯者對作品的翻譯過程就是再創作過程,“從本質上看,文學翻譯只是一種閱讀,是一種具有一定的文化藝術素質,特定的時代歷史背景的讀者的解讀?!弊鳛榉g主體,每一個譯者都會與該文學作品形成特定的關系,每一個譯者會有自己對原文的“具體化”,這就是翻譯界常說的“文本本無定旨,旨隨讀者而生?!薄拔膶W文本在被接受的過程中所遇到的是具有不同素質,即知識結構,心理結構,個性氣質,審美意向,鑒賞定勢迥然相異的接受主體。每一個接受主體都會能動的而不是受動地參與文本的再創造,從而使文學文本解讀過程不可避免地留下接受者具有獨特個性創造力的主體痕跡。”比如同樣是翻譯拜倫的詩《哀希臘》,不同的譯者塑造了彼此不同的詩人拜倫的形象。試比較拜倫《哀希臘》中一段詩的幾種不同的中譯文。
拜倫的原詩為:
The isles of Greece, the isles of Greece!
Where burning Sappho loved and sung,
Where Delos rose, and Phoebus sprung!
Eternal summer gilds them yet,
But all, except their sun is set.
梁啟超譯為:(沉醉東風)咳!希臘??!希臘啊!你本是和平時代的驕傲,你本是戰爭時代的天驕!撤芷波歌聲高,女詩人熱情好,更有那德羅士,菲波士(兩神名)榮光常照。此地是藝文舊壘,技術中潮。即今在否?算除卻太陽光線,萬般沒了!
馬君武譯為:希臘島,希臘島,詩人沙孚安在哉?愛國之詩傳最早。戰爭平和萬千術,其術皆自希臘出。德類,飛希兩英雄,溯源皆是希臘族。吁嗟乎!漫說年年夏日長,萬般銷歇剩斜陽。
蘇曼殊譯為:
巍巍希臘都,生長奢浮好。
情文何斐斐,荼輻思靈保。
征伐和親策,陵夷不自葆。
長夏商滔滔,頹陽照空島。
其中梁啟超主要是借拜倫的這首詩來表達自己的愛國之心,號召國人覺醒,反抗外敵入侵,體現的是譯者的愛國之心和戰斗精神。因此對照原文內容,譯文在很大程度上做了改動,而所有這些改動都是服務于譯者表達主題的需要。馬君武的譯本是20世紀初最重要的譯本之一,采用的是自由規律詩體。但相比較蘇曼殊的五言詩體,馬譯“傳達了更多的意思,有更大的余地回旋。譯者還在每節詩的最后一聯前加入‘于嗟乎’的感嘆,賦予詩歌強烈的抒情色彩。”蘇曼殊用五言體詩來譯這首詩歌,很有古詩韻味。在形式上譯文與原文迥然相異,采用的是歸化的翻譯方法,但是蘇譯沒有按照原文這種重復手法去譯,而是順承而下。有的部分因為五言體詩非常簡練,所以省去了很多重復的文化信息。譯文的優點在于譯者考慮到了中國詩歌的韻腳,用詞簡潔凝練,讀起來朗朗上口,詩意盎然。
在文學翻譯中,譯者所處的客觀環境影響著譯者對原文文本的解讀與闡釋。在這種情況下,雖然是譯者發揮主觀能動性對原文文本進行創造性的翻譯,但接受環境是根源,因為對原文的理解本質是對歷史的理解。文學翻譯中出現的創造性叛逆現象是由具體的歷史語境所決定的,不同的歷史語境,譯者對文學作品有不同的闡釋方式。翻譯活動,尤其是文學翻譯活動,譯者總是在特定的接受環境中進行。翻譯哪些文學作品,如何翻譯這些文學作品,采用什么翻譯方法?都是由譯者所處的目標語文化體系和歷史背景所決定的。
那么什么是接受環境?它應該包括哪些內容呢?接受環境是指譯者所處的特定的歷史時代和社會空間,它主要包括政治環境,社會背景,社會思潮,經濟體制,社會習俗,文化傳統和政府的文化政策等。譯者對原文進行創造性叛逆正是因為接受環境中各個因素操縱的結果。譯者是接受環境實現自己主體性的中介。在文學翻譯的創造性叛逆過程中,譯者既表現為接受環境的工具,又是接受環境的體現。在翻譯研究中,主體應該是“一種具有能動性的因素或者是力量?!蔽膶W翻譯的主體應該是如此。譯者對原文文本進行創造性地叛逆其實是在譯者所處的歷史文化背景,社會意識形態和詩學等規范操縱下完成的,這些要素我們稱之為“接受環境”,在文學翻譯中發揮著主體性的作用。“將接受環境視為創造性叛逆的主體,體現了一種對譯者主體性的高度警覺。”譯者的主體性發揮不同于接受環境在文學翻譯中的主體性作用,“接受環境的主體性表明,創造性叛逆是接受環境中的各種因素迫使譯者,甚至有時譯者無意識地受到接受環境的影響而形成的,并不完全是譯者主體性導致的。”
整個文學翻譯活動由作品(文本)、再創造主體和接受主體構成。翻譯者在文學翻譯過程中面對的是可以進行再創造的文學作品,譯者翻譯文學作品就是在譯者所處的接受環境中同隱含的作者進行對話和交流。這是兩個主體通過原文的互相交流的過程,是創造主體與接受主體的對話過程。不同的譯者(讀者)對同一原文文本有不同的理解。姚斯認為閱讀過程讀者能夠充分調動主觀能動性,因而讀者是能動的對作品意義進行填充。在接受活動中,每個讀者總是帶著“期待視野”去看待作品,讀者對同一作品的理解因期待視野的不同而不同,所賦予作品的意義不同,他所領會的也不同。甚至使作品出現作者所意想不到的意義,接受者所賦予作品的意義能超出原來的意義框架。
接受理論認為各個語義單位之間存在著連接的空缺,文學作品存在著意義的“空白”和“不確定性”。因此在文學翻譯過程中這些“空白”和“不確定性”就會激發譯者進行創造性的填補和想像性的連接。而這一過程也正是譯者不斷地受到接受環境的影響,形成前理解的過程。在這過程中,接受環境通過影響譯者的前理解來間接的影響譯者對文學作品的再創造。因此文學翻譯的過程是譯者與接受環境相互對話的一個過程,譯者會打破習慣方式,調整自身視野結構,擴大視域范圍。
[1]呂俊,侯向群,英漢翻譯教程[M].上海:上海外語教學出版社,2001.
[2]夏仲翼,文學翻譯與批評理論[J].中國翻譯,1998.
[3]王文斌,論譯者在文學翻譯中主體作用的必然性[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1.
The study of subjectivity in literary translation
Chen Yong-guo, Lai Kang-sheng
(Pingxiang College, Pingxiang Jiangxi,337055, China)
The translators play their own initiative in literary translation, based on fully faithful to the original content of the original form of creative treason in translation, the translator should play the main principles in the process of translation. The accept environment is an objective environment of the translator in translation of the original text, will inevitably influence on the translator and the translation. The translator will leave the brand of the accept environment, which is the results of the receiving environment subjectivity in the translation. The creative treason in literary translation is the translator and the receiving environment both subjectivity results.
the original text; translator; accept environment; literary translation; subjectivity
H315.9
A
1000-9795(2014)06-0373-01
[責任編輯:劉麗杰]
2014-03-03
陳永國(1972-),男,江西萍鄉人,教授,從事翻譯理論與實踐方向的研究。
賴康生(1984-),男,江西南康人,講師,從事翻譯理論與實踐方向的研究。
江西省社科規劃(2012)課題“文學翻譯的創造性叛逆研究——基于接受理論的角度”,編號:12WW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