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德伯家的苔絲》中四季的象征意義

張 倩 徐金芳

（河北師范大學 河北石家莊 050024）

論《德伯家的苔絲》中四季的象征意義

張 倩 徐金芳

（河北師范大學 河北石家莊 050024）

托瑪斯·哈代的著作《德伯家的苔絲》運用了大量的象征主義手法，讀起來發人深思，耐人尋味。此文將探索小說中四季的象征意義及對主題實現的作用。

苔絲；命運；四季；象征手法

一、前言

就哈代的作品來講，大多數作品富有自然主義色彩。同時，又有宿命論的意味，揭示了自然的神秘，及人的命運無法掌控等思想。但需要注意的是哈代在1891年出版的《德伯家的苔絲》中運用了大量自然環境的描寫，殊不知自然環境和人類命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弗雷澤曾指出：人類與自然之間始終存在著某種交互感應的關系，人們可以通過各種象征性的活動把自我的情感、愿望與意志投射到自然中去，這樣就可以達到對對象的控制目的①。因此，文本中進行大量環境描述也是為故事情節服務的，自然環境的變化可以暗示，映射出人類命運的起伏。可是大多數讀者在潛意識里容易將自然因素只歸結為空間上地理位置的轉移，而忽視了時間上的斗轉星移，季節變遷。弗萊從人與自然的同構關系出發，認為自然界有日出日落的循環，一年四季的往復更迭，人的生命也有生與死人的不斷循環，人類社會中的生命運動同自然界的規律一樣具有同構性②。例如，黎明、春天都與新生或復活有關；中午、夏天象征著婚姻或勝利；日落、秋天則意味著死亡；而黑暗、冬天則與毀滅如影隨形。在《德伯家的苔絲》中，從時間角度上作者運用了象征手法，因此本文將挖掘小說中四季與苔絲命運的內在聯系。

二、四季象征意義的分析

哈代對于季節的描述很是隱秘，要想把握小說中一年四季與小說主人公命運的聯系，就需要首先從小說文本入手。從故事開篇苔絲的出現到苔絲的死亡，在生活上，個人感情上她都經歷了眾多大小事件，也可以說在她生命軌跡中出現了許多大小不一的點，這些點串聯起來就構成了她的命運線。而這個命運軌跡上的點又與時間軸上的四季交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如果仔細梳理這兩條線的起伏與走向就可以抓住其中暗含的規律，挖掘其中潛藏的含義。因此，筆者先對故事梗概進行了仔細梳理，苔絲的命運從始至末紛紛經歷了以下事件：

文章一開篇，隨著德伯維爾家族秘密的揭開，苔絲被迫到亞歷克家認親， 六月初（夏）第一次離開了家園，帶著青澀與無知，踏上找尋經濟來源的道路，就是在盛夏，苔絲與阿歷克發生感情糾葛；九月份(秋)的一個周末，苔絲在回家的路上因與伙伴爭吵，和路過的阿歷克一同回家，結果被其誘奸，十月末，苔絲決定離開阿歷克，回家生活。苔絲回家后的第二年八月(秋)，她遭受了孩子的出生與夭折的悲慘經歷。經歷了一段時間的休養后，她又開始了對幸福生活的追求，第三年的春季苔絲又踏上尋找經濟收入與幸福生活之路，來到牛奶廠當擠奶工；就是在同年的六月(夏)，苔絲與安琪兒發生感情糾葛，此后的日子里，安琪兒不斷向苔絲示愛求婚(秋)，待到年末(冬)苔絲與安琪兒結婚，幾乎同一時間又被安琪兒遺棄，離開安琪兒回家。接著，在家休息幾天后，苔絲又離開了家，開始踏上了尋找經濟收入和心理放松的道路，第四年的整個春夏秋她都獨自在為生計奔忙；待到冬季將至，苔絲投奔了瑪麗安，來到了燧石山農場，因種種原因苔絲去克萊爾父母家求助，由于強烈的自尊心，她拜訪失敗而歸，回農場的路上卻遇到了亞力克，后來父親死亡，四月初(春)舉家搬遷，再次與亞歷克發生感情糾葛，與阿歷克同居；第五年五月(夏)克萊爾找尋苔絲并對她懺悔，苔絲殺死亞歷克后逃跑。從殺人現場逃離后， 苔絲與安琪兒再次結合，度過幸福的幾天，然后被捕；七月(夏)的一天，苔絲被判死刑與安琪兒永別。

整個事件前前后后，共經歷四個年頭，春夏秋冬周而復始，但簡而言之，我們會清晰的感觸到這一點，四季的輪回與苔絲命運的起伏是一致吻合的。因此四季交替往復就預示了苔絲命運的跌宕起伏，具體從以下四方面分析：

1.春天象征著希望和重生。舞宿節的那個春天苔絲正值青春年少，純潔美麗，生活雖凄苦儉樸，但她的人生剛剛開始，充滿希望。經歷了失貞及喪子的痛苦經歷，來年的那個春天，苔絲又對生活充滿了無限希望，她決定走出去，面對過去的痛苦，并著眼未來。因此她以全新的面貌和精神狀態來到了奶牛場，開始了她的新生活。當苔絲離開家到牛奶場工作，正值五月，此時春天的山谷美麗而富饒，花草樹木復蘇，夜鶯重新開始歌唱。此處大自然的蘇醒與苔絲經歷了第一次的“失身”，喪子后的精神上的復蘇驚人的吻合，象征了苔絲新的人生階段，她的靈魂和身體都得到了重生。在苔絲父親病故，舉家搬遷的那年春天，苔絲殺死了與其同居的阿歷克，最終與安琪兒重聚。其生命雖走到盡頭，但靈魂得到了解脫與重生。可見人生就如那生機勃勃的春季，到處生機盎然，充滿希望。

2.夏季象征著熱戀、生活蒸蒸日上。當夏天來臨時，萬物成熟，自然界因成熟而富饒的圖景又與苔絲屢遭愛情的追逐是一致的。苔絲在離家之后的第一個夏天是在阿力克的莊園度過的，她在忙于照顧家禽，貼補家用的同時，在感情上遭到阿歷克的頻頻引誘和追求，就是在這一次，她初次體會到了愛情的火熱與可怕。在奶牛場擠奶的那個夏天，她又結識了安琪兒這個令她心儀的男子，同時，安琪兒也為苔絲的清純可人，與眾不同而著迷，在這種情況下，苔絲再次被人熱烈追求，享受真愛的甜蜜，并一步步走向開花結果。待到苔絲殺人后接受審判的最后一個夏天，她走向了生命的終結，但她的靈魂卻戰勝了命運，因為她得到了包容與真愛。靈魂上將與安琪兒永遠在一起的。火熱的太陽在夏季，照耀著萬物，催發著一種火熱情愫，讓人瘋狂。一切都欣欣向榮，繁茂多姿，這也與苔絲的經歷相吻合一致。

3.秋季象征著磨難，厄運。苔絲初次進入社會，因年幼無知，在阿歷克的百般引誘與哄騙之下，終于在秋季的一天被其誘奸，失去了貞操。恰如那霧氣繚繞，冷風蕭瑟的秋季讓人心涼絕望。就是在事情發生后的次年秋季，她在飽受了外人的冷言冷語的情況下，生下了不被認可的私生子，卻終因體弱多病，早早夭亡，即使這樣也沒有牧師給他洗禮，更沒有教堂愿意給他一小塊安葬之地。屢遭失去與打擊的苔絲，面對如此厄運也不得不感嘆自己命運不濟，慨嘆上帝的不公，屢次捉弄于她。秋季不得不讓人想到人命如落葉，在秋風的席卷之下，一切都是秋風的玩物，飄搖不定。

4.冬季象征著毀滅與死亡。文本中，雖沒明確提及冬季發生的事件，但可想而知，苔絲首先在第一個寒冬忍受了被人玷污，遭人唾罵的巨大心里壓力，其次，第二個冬季又遭受了喪子的痛苦，緊接著第三個冬天，她滿心歡喜的與安琪兒結婚，卻又遭到無情拋棄，第四個冬天，她的生活境況越來越糟糕，丈夫的不聞不問，阿歷克的糾纏不清，使她心力交瘁。總之，這種種跡象不預示著她在冬季的孤苦，絕望與無助，其實，冬季的到來就意味著她已跌入了谷底，甚至更糟，面臨滅亡。

可見，在苔絲的人生旅途中，氣候由春到夏直到冬天逐漸變壞，也顯然是苔絲的處境和工作環境惡化的象征。苔絲經歷了這幾次人生探索，經歷了春夏秋冬的更迭，更經歷了尋找，找到和失去這樣歷程的往復。她的命運就在那飄搖更迭的季節里起起落落。

三、結論

由此可見，哈代作為以描寫“性格與環境”著稱的作家，在小說中他也巧妙地進行了時間概念的滲透，使四季蘊涵著豐富的象征意味。這種描述通常與人物的情緒及命運有著某種聯系，并使這種描述變得更有生命力。在《德伯家的苔絲》中哈代按四季變化來表現主人公的愛情和生活的進程，其構思正是來自他對大自然的觀察和感受。因此，每個自然事物的出現不一定是巧合，作為讀者如果了解了這些自然因素出現的場合，將其解碼得出特別寓意，就可以明了作者的創作意圖和思路，就可以揣測作品中主人公的命運走向，起到一種互文的作用。

注釋：

①邱云華.《文學批評方法與案例(第二版)》[M].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2006.

②弗萊. 《批評的解剖》[M]. 普林斯頓：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1957.

[1]Hardy, Thomas. Tess of the D'Urbervilles[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s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1992.

[2]邱云華.文學批評方法與案例(第二版)[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

[3]朱剛.二十世紀西方文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

On symbolic significance of four seasons in "Tess"

Zhang Qian, Xu Jin-fang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Shijiazhuang Hebei, 050024, China)

Thomas Hardy's work "Tess" use of a large number of symbolism, provide much material for thought, afford much food for thought. This paper will explore the symbolic significance of four seasons and effect on the theme.

Tess; fate; seasons; symbolism

I106.4

A

1000-9795（2014）06-0139-02

［責任編輯：董 維］

2014-03-11

張 倩（1987-），女，從事英語語言文學研究。

徐金芳（1989-），女，從事英語語言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