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 我國數字版權存在授權混亂、版權立法滯后、保護技術落后和保護意識薄弱等問題,已成為制約數字出版業快速發展的瓶頸。為了建立一個高效、共贏和有序的數字版權交易市場,我國應借鑒國外版權保護經驗,在提升公眾數字版權意識的同時,適時創新版權授權模式,實現法律和技術的雙重監管,切實提高我國數字出版保護能力。
【關鍵字】 數字版權 數字出版業 版權授權 監管
【作者簡介】 黃燕,湖北長江報刊傳媒(集團)有限公司副編審,文學碩士。
【中圖分類號】 G237.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5-5103(2014)08-0058-02
由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2013年7月發布的《2012—2013中國數字出版產業年度報告》顯示,我國數字出版產業整體收入規模2012年為1935.49億元,比2011年增長40.47%。可以想象,互聯網給傳統出版產業帶來了巨大的挑戰和機遇,數字出版這種依靠優質內容直接向用戶收取費用的“內容付費”模式有望成為現代出版產業的主導模式。如何進一步提高我國數字出版產業版權保護能力,直接制約甚至決定著我國數字出版產業的興衰成敗。
一、健全數字出版產業版權授權模式是提高我國數字出版產業版權保護能力的基本前提
在我國數字出版產業,作者或出版社普遍對數字出版存在著被授權、亂授權和授權不清的情況。從我國數字出版實踐來看,數字版權侵權主要有以下兩種表現形式:一是出版社的圖書產品未經授權就被直接掃描,提供給用戶下載;二是冒名或山寨出版社的圖書產品。我們還注意到,許多出版社在數字版權的運營和保護方面也存在不少困惑,導致一些出版社對數字版權、電子版權等概念描述不清、理解不透,與作者簽訂圖書出版合同時歸屬約定模糊,不能清晰說明(甚至根本沒有說明)授權的具體種類、圖書產品的使用方式、傳播載體與媒介、結算方式、之后收益的經濟保障等,給之后數字版權運營、保護以及維權埋下了巨大隱患。整體來看,圖書作品的數字版權授權所存在的嚴重問題,可歸結為數字出版領域的海量作品如何進行授權和怎樣規范授權這兩大問題。
目前在數字出版產業中,存在著自行授權、代理授權和集體許可等多種模式。一般認為,自行授權模式的優勢在于能夠使數字版權權利人的真實意愿和授權范圍得以最大化表達,切實減少糾紛的產生,其劣勢在于難以實現海量作品的授權問題。所謂代理授權模式,相當于數字版權授權中介組織模式,就是由出版商代為授權,或者由專業的數字版權代理公司代為授權。而集體許可模式則由版權集體管理組織根據權利人的授權代表權利人進行數字版權授權,它的優勢在于可以解決海量授權問題,保護版權人的利益。
筆者建議,作者和出版社在簽訂出版合同之前必須加強對數字版權的認識,在簽訂出版合同時必須合理選擇產業版權授權模式,進而明確是否授予數字版權以及授權的范圍,避免作者或出版社被授權、亂授權和授權不清情況的出現。與此同時,數字版權授權中介組織和集體管理組織的建設也亟須加強,為解決海量作品的授權問題提供制度環境,使作者或出版社的作品得到傳播,促進文化發展。
二、完善數字出版產業版權立法是提高我國數字出版產業版權保護能力的重要保障
不同于傳統出版,數字出版從內容生產、產品形態到管理過程都具有數字化特點,西方發達國家據此均制定了專門的數字版權法和相關的數字立法,以促進數字版權產業的發展和保護。我國并沒有專門規范數字版權的單行立法,現行版權法律法規多數針對傳統出版訂立,條文多從傳統法律轉來,與互聯網特點結合不緊密,執行起來難,無法解決伴隨數字化出版所產生的糾紛,明顯滯后于我國數字出版的飛速發展,不利于數字版權的保護。而且,我國數字版權立法過于注重法的穩定性而忽視了法律解決現實問題的迫切性,修法間隔時間長,較為保守。我國1990年頒布《著作權法》后,至今只修訂過2 次,嚴重滯后于實踐,難以與高速發展的數字出版業與時俱進。而發達國家的著作權法每兩三年都要經歷一次較大的修改,最近十多年來的修改基本聚焦于數字出版。
為促進數字出版業的發展,筆者建議制定一部專門的數字出版產業法,明確數字出版的定義、特征和分類,從宏觀上規范數字出版產業的發展,完善數字出版產業監管模式。在制定單行的數字出版產業法之前,對現行的有關法律法規進行修改,以便及時有效規范數字出版。
三、 提升數字出版產業版權保護技術水平是提高我國數字出版產業版權保護能力的努力方向
數字出版業立足于數字化和互聯網技術發展。毋庸置疑,在促進了整個數字版權產業發展的同時,互聯網技術也造成了侵權的便利化、低成本和侵權范圍的擴大和嚴重的經濟利益損失。網絡環境的特殊性決定了僅僅依靠法律和行政手段來保護數字版權是遠遠不夠的。如果要盡量降低網絡威脅以保護數字版權,網絡技術的支持與發展不可或缺。只有加強數字作品的內容創新性,同時加強數字作品的版權保護技術,才能使數字出版業獲得可持續發展。
版權保護技術是一種通過技術限制非法行為的有效手段,也是版權保護中的核心手段。目前數字版權保護技術包括但不限于數字水印技術、數字加密技術、電子簽名技術與認證技術、數字指紋技術和基于數字水印和內容加密之上的DRM技術等。吊詭的是,由于數字版權標準不統一,各種數字版權保護技術之間基本上相互獨立,技術之間的互通和互操作極難實現,技術浪費嚴重。尤為重要的是,上述數字版權保護的關鍵技術仍然有待提高,數字版權保護的反盜版技術亟須進一步加強。
為防范數字出版產業出現“成也技術,敗也技術”的困境,我們一方面要加強數字版權產業的技術創新,不斷升級換代,加快更換周期;另一方面要加強數字版權保護的反盜版技術,使數字產品難以被非法利用和盜版使用,建立數字版權產業技術標準,促進技術規范的統一,為數字版權產業的發展掃清障礙。
四、提升公眾數字版權意識是提高我國數字出版產業版權保護能力的關鍵所在
我國數字版權保護的薄弱環節,貫穿于數字出版業的整個產業鏈,即數字內容提供商—數字技術/平臺運營商—終端商—消費者,可簡化為數字版權人(上游)、數字出版商(中游)和消費者(下游)三部分。我國數字版權問題頻發的重要原因,就是產業鏈中各權利主體的版權保護意識欠缺。
數字版權人,即數字內容的提供者,主要包括作者和出版社等數字版權的擁有者。作為最原始的著作權人,諸多作者對“數字版權”模糊不清,有代表性的案件是2011年賈平凹《古爐》案。賈平凹將《古爐》的數字版權“一女二嫁”引發糾紛,反映了加強作家數字版權意識的重要性。簽訂出版合同時,許多出版社事先并不聲明數字版權轉讓條款,以致后來與作者因利益分配不均而產生爭議。在數字版權市場中,數字出版商往往憑借其傳播渠道和客戶資源的壟斷優勢,違背“先授權后使用”的版權保護原則,對數字版權進行轉授權,進一步加劇了我國數字版權市場的混亂。由于我國網絡立法缺乏,社會公眾普遍形成了網絡免費閱讀的習慣,消費者產生并固化了數字出版“免費”的錯誤認知;缺少了消費者的參與,這反過來又增加了數字版權的保護難度。
我們認為,增強網絡版權保護意識,需要各方共同努力。政府主管職能部門應加強對數字出版的版權保護,為數字出版業的可持續發展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邀請作者開展版權宣傳教育活動,使作者們的版權意識逐步得到加強。作者應積極主張自己的權利,使其權利得到切實有效的保護。在作者注冊時,數字出版者必須及時告知和提示其相應的權利和義務。我們還應發揮協會作用,不斷加強行業自治,提高企業自律意識。
責任編輯:周 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