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樂

在民營企業家的眼中,非洲市場具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從豐富的礦產資源到百廢待興的基礎設施建設,處處蘊藏商機。2013年,全球15個發展最快的經濟體中,非洲就占了9席;預計到2025年,非洲的中等收入國家將從27個到達40個。
面對著地緣政治總體趨穩、投資環境不斷改善的非洲,中國民企的該當如何“走出去”?
“抱團”出海
原商務部副部長魏建國曾形象地比喻中國企業早期非洲投資,是“中央軍不如地方部隊,地方部隊不如游擊隊,游擊隊不如散兵游勇”。不過現在,單打獨斗的散兵游勇開始逐漸整編成正規軍,在非洲抱團投資。
“個體通過抱團,聯合整體的力量,是民企在非洲投資的必然趨勢。因為非洲現在百廢待興,只要你有膽量去做,就能夠賺錢,而且面臨的常常還是像碼頭、機場這樣的大項目。這時如果你只是一家企業,那可能只有望洋興嘆,所以最好聯合其它企業的優勢進行抱團,這樣才能較好地承接項目。”不久前剛從非洲歸來的中國中小企業國際合作協會副會長、浙江省民營投資企業聯合會會長、非洲投資俱樂部主席周德文向《董事會》記者表示。
周德文曾經兩次率領安徽、江蘇、浙江、四川、重慶、河北、北京等地的企業家組成民間資本考察團,對西非的加納、科特迪瓦等國進行考察訪問。“一些有能力的企業可以自己獨立完成,那就自己做,而如果遇到大項目,那么就可以有機結合起來投資。”
他透露,這次去非洲考察的民間資本主要以基礎設施為主,涉及貿易、農業、房建等方面,并成功簽訂了科特迪瓦碼頭、港口、倉儲等投資項目,以及建設10萬套總統安置房的合作協議。
民營企業都有追逐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動機,如何讓它們擰成一股繩?這離不開境內外民間中間組織的粘合,一如非洲投資俱樂部。
“為什么要成立非洲投資俱樂部?非洲有其特殊性,相對來講,這些國家強權人物占據了大量的資源,即使你拿到了項目,也要與政府、部門的領導,如洲長、部長、總理、酋長等打交道,這不是一般的企業能夠做到的。所以,要通過我們與他們建立溝通與合作,承接這些項目;然后再由我們牽線,給相應的中國企業去做。”周德文向《董事會》記者指出,民間組織存在的應有之義正在于此。
他拿非洲俱樂部在尼日利亞正在組建的公司舉例說,在那里,他們聘請了非洲現在執政黨-人民民主黨的公共關系部副部長,作為非洲投資俱樂部駐尼日利亞首席代表。這樣一來,如果中國企業在投資的過程中遇到問題,就由首席代表出面;其另一身份便于在該國內部協調,保護中國企業的合法權益。
非洲新機遇
如今的中國民營企業,瞄上了非洲哪些新機遇?
“非洲現在政局穩定,開始將主要精力投向經濟建設,開始注意民生,那么就有大量的投資機會。就像我們這次去尼日利亞,這個國家的基礎設施非常落后,在機場或者是政府部門,停電停水已成了家常便飯。中國企業只要利用傳統的電力生產模式,而不是什么太陽能發電,去解決這個問題,他們就會很高興了。”周德文表示,這樣積極的形勢也就帶動了中國企業在非洲投資領域開疆擴土的積極性。
他透露,如今除了傳統的餐飲、零售業、旅店外,民間資本在工程承包、醫藥、紡織、機械、電信等行業中的發展尤為明顯。不僅如此,它們也開始涉足農業、采礦、能源等行業。
從地域上講,目前中國企業的腳步已經遍布非洲大陸,南非、中非、西非都可以看到中國商人的身影。像人口僅有200余萬的內陸小國萊索托,來自中國的生意人就超過1萬人。
對于非洲的投資環境,周德文感觸頗深。
“非洲國家在土地、稅收等方面都能給我們提供全方面的優惠,他們對中國人都非常友好,很多部長都跟我公開地講,只要是你們中國人想做的,我們都可以優先給你,如果你們不做,我們再公開掛牌招標。”周德文坦言,相比其它國家,中國企業在非洲項目的爭取上有一定的主動權,這是其它任何優惠政策無法比擬的。
他舉例說,非洲俱樂部與科特迪瓦旅游部簽定了一個項目,在阿加湖畔建設一個國際性高端度假基地。當地承諾將最好的位置給中國企業,并免費提供2700畝土地。這樣的項目投資額是多少?建造一個小型旅游度假中心大約只需要100萬美元。試問,100萬美元在中國可以做什么?也只能在溫州這樣的城市買一套房子吧。
實際上,不少中國企業在非洲投資獲得了成功。體量大一點的如中鐵,小一點的例如溫州民企哈杉鞋業,后者不僅在尼日利亞建立了工業園,形成產業體系,建立品牌優勢,還從事慈善事業,出資1000萬元專門設立哈杉非洲基金會。
當然,投資非洲并非一路坦途,官僚、腐敗是投資者經常碰到的問題。
“這些在非洲都習以為常,所以我們要適應這樣的環境。”周德文還表示,民企最應當提防“農民式投資”,也就是說,一些民企看到或聽到某些人在非洲賺大錢了,就一窩蜂扎堆投資,導致企業間的無序競爭、競相壓價,出現偷工減料壓低成本,或者無法繼續履約的現象,這會嚴重損害中國企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