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戟鋒
每年一度的諾貝爾獎吸引著全球目光,在物理、化學、生理或醫學領域獲得此項榮耀,更是常常被認定為人類科學革命史上的重要成果。但20世紀以來,除相對論、量子力學和DNA結構破解等成果外,究竟還有多少真正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科學發現?基礎科學是否在“沉寂”?一些人士發出這樣的疑問。
20世紀以來,科學技術成為第一生產力,科技領域熱鬧非凡,從業人員數量與19世紀相比,增加何止百倍。怎能輕言“沉寂”呢?
同時,隨著科技體制化進程加速,逐漸形成了一種“大科學”狀態,大批科技人員在政府的規劃和引導下,按照國家戰略需求,從事各種技術與工程方面的創新工作,將人類在基礎研究上的潛力充分釋放出來,應用性成果應接不暇,涵蓋人類生活的各個方面。
科技成果的廣泛應用在帶來便利的同時,也帶來不少煩惱:環境惡化、能源枯竭、人口膨脹、災害頻發。不少人對此的回答是,解決科技應用帶來的問題,除了創新科技手段,別無他途。于是,在科技的名義下,人們展開新一輪攻關,投入又一場拼搏。一些人士認為,這一輪輪科技應用的攻關,有可能抑制了科研人員對科學真理的追求欲望。
基礎科學與技術應用是倒金字塔關系,基礎領域一點突破,應用領域全面開花。電磁學理論的革命性突破,使人類至今享受著它的應用帶來的無限風光。但是,追求解答好奇的“寂寞”,遠沒有追求解決現實問題的“實惠”誘人,致使基礎領域研究空間被有意無意地擠壓。
科學研究的時間問題與科技體制化進程密切相關。要想科學不“沉寂”,就必須發生科學革命。科學革命的本質是要在人類的認識領域產生顛覆性變化,它需要人類知識的積累,更需要智者顛覆式的哲學思考。哥白尼革命、拉瓦錫革命、相對論革命、量子力學革命、DNA的雙螺旋結構……這些基礎科學研究的重大發現往往來自反常,而反常不可預期,更不可能事先規劃。試圖一窩蜂地搞出一系列重大科學發現,體現的是現代人急功近利的心態,必然弄巧成拙、欲速不達。
當然,每一項重要成果的發現和認定都需要時間的檢驗,蓋棺論定20世紀以來的科學成就,固然為時尚早,但時時反思一下現代科學的“沉寂”問題,或許正是我們這個時代所需要的科學態度。
明天的科學革命會怎樣,誰也無法預料。但歷史的經驗和人類認識事物的規律表明,基礎科學打破“沉寂”的條件并不苛刻:一個寬松的環境,一點閑暇的時間與一種平和的心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