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作品中的人物語言描寫探秘

汪玉玲

摘 要：“言為心聲”，人物的語言就是人物的思想性格的自我流露，讀者可以根據人物的語言，體察他們的思想脈搏，情感流程，并能推知他們的身份，地位。因此，筆者以為：描寫人物應精心選擇和提煉能表現個性的語言，并使之具有立體感。由此可見，只有恰當地驅遣人物語言描寫的—— 個性化、立體感，才能更好地發揮語言描寫在塑造人物形象方面的功用。

關鍵詞：提煉 情感流程 描寫

中圖分類號：I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9795（2014）04（c）-0062-01

眾所周知：巴爾扎克小說中人物對話之妙，它并不描寫人物模樣，卻能使讀者看了對話，便好像目睹了說話的那些人。就特別重視人物的對話描寫。“言為心聲”，人物的語言就是人物的思想性格的自我流露，讀者可以根據人物的語言，體察他們的思想脈搏，情感流程，并能推知他們的身份，地位。因此，筆者以為：描寫人物應精心選擇和提煉能表現個性的語言，并使之具有立體感。

1 人物語言描寫的個性化

1.1 語言描寫展示人物的性格

“對話是人物性格的索引”（老舍《人物，語言及其他》）。大千世界，蕓蕓眾生，性格千姿百態，不同性格的人，他們的語言也不一樣：有的急躁，說話直來直去，一刀戳死楊六郎；有的穩重，說話不留把柄，不露痕跡，委婉含蓄中交代出真相；有的狡詐，說話遮遮掩掩，藏頭藏尾……這種錘煉人物語言的功力，是一切優秀作品的共同的特色。如：

（1）《史記》中劉邦、項羽的性格迥然不同，對同一人物做出的反應，有著不同的語言表達方式。二人都見過秦始皇出巡，劉邦說：“大丈夫生死如斯也！”項羽說：“彼可取而代也。”一個老成，一個直率；一個含蓄，一個鋒芒畢露；一個聲音平靜，一個聲音高亢。前者透露了追慕富貴的心理，后者表現了藐視最高統治者的英雄氣概和毫無顧忌的粗獷性格。對比鮮明，栩栩如生。

（2）《水滸傳》第71回，菊花會上。宋江令樂和唱自作的《滿江紅》，唱到“望天王招詔，早招安”時，招致了武松、李逵、魯智深等人的強烈反對。武松叫道：“今日也招安，明日也招安，冷了兄弟們的心！”

黑旋風便睜圓怪眼，大叫道：“招安、招安，招甚鳥安！”只一腳，把桌子踢起，顛做粉碎。魯智深便道：“只今滿朝文武，多是奸邪，蒙蔽圣聰，就比俺的直裰染做皂了，洗殺怎得干凈？招安不濟事，便拜辭了，明日一個個去尋趁罷。”聞其言，知其人。談的是一件事，三個人的語言卻不同，但都反映在各自的性格特點上，武松直爽誠懇；李逵莽撞粗魯；魯智深粗中有細，道理深刻，語帶凄涼。形神畢肖，躍然紙上。

1.2 語言描寫應反映不同人物的身份、地位

在這方面，曹雪芹是一位語言大師。在他的筆下，人物語言精彩紛呈。如：

賈母是賈府的老祖宗。《紅樓夢》第三回：“你不認得她。她是我們這里有名的一個潑皮破落戶兒，南省俗稱作‘辣子，你只叫她‘鳳辣子，就是了。”一個“潑皮破落戶”。一個“鳳辣子”，便反映了賈母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及對王熙鳳的喜愛、贊許之情。

周瑞家是王夫人陪房，與鳳姐沾了點親。《紅樓夢》第六回：“我的姥姥，告訴你不得呢。這鳳姑娘年紀雖小，行事卻比世人都大呢。如今出挑的美人一樣的模樣兒，少說些有一萬個心眼子。再要賭口齒，十個會說話的男人也說她不過！回來你見了就信了。就只一件，待下人未免太嚴些個。”活畫出一個奴才相，阿諛奉承及些許怨恨之情溢于言表。

興兒是賈璉的“跟班”，地位更低，年輕口快。《紅樓夢》第六十五回：“奶奶（尤二姐）千萬別去！我告訴奶奶，一輩子不見她才好呢！嘴甜心苦，兩面三刀，頭上笑著，腳下就使絆子，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她都占全了。”寥寥數語，準確地揭示了王熙鳳的性格，字字句句均含怨恨以及不滿之情。

由此可見。賈母、周瑞家、興兒等三人各以自己不同的身份、地位，道出了王熙鳳的性格為人，充分展示了人物的不同個性。

2 人物語言描寫的立體感

沒有個性，缺乏立體感，人物性格就不鮮明，那么，怎樣才能使人物語言富有立體感呢？

2.1 狀其“聲”即描寫語言時，把說話人的語調、音色（如輕重、高低、急緩、斷續等）描繪出來

（1）魯迅《祝福》：“你放著罷，祥林嫂！”四嬸慌忙大聲說。這里一個“大”字，使人物的情聲兼備，準確地表現出四嬸當時驚慌的心態。

（2）栗梁平《一碗陽春面》：“……唔……陽春面……碗……可以嗎？”那女人怯生生地問。

“唔……三碗陽春面，可以嗎？”穿和服的女人平靜地說。這兒借助于語言的斷斷續續和聲音的高低變化，形神畢肖地反映了人物從生活窘迫向富裕轉化的心理流程變化。

2.2 繪其“形”，即描寫語言時，把說話的表情，神態凸現出來

（1）魯迅《阿Q正傳》：“君子動口不動手！”阿Q歪著頭說。“歪著頭”這個動作神態表現了阿Q的得意之情，透露出他的“精神勝利法”。

（2）施耐庵《水滸傳》，寫李逵初見宋江時，當面就大咧咧地問戴宗：“哥哥，這個黑漢子是誰？”等弄清是宋江時，又拍手叫道：“我那爺你何不早說些個，也叫鐵牛歡喜！”“大冽、拍手”活畫出人物表情狀態，黑旋風那豪爽，狂放的形象躍然紙上。

2.3 活用提行方式，即人物對話中語言描寫的行款巧安排

如孫犁的《荷花淀》：

“我有一句要緊的話，得和他說。”

“聽他說，鬼子要在同口安居點……”水聲女人說：

“哪里就碰的這么巧，我們快去快回來。”

“我本來不想去，可是俺婆婆非叫我再去看看他—— 有什么看頭啊！”

這里，作者巧用提行的形式省去了一連串“某人說”之類的語句，不僅不影響讀者對這類人物形象的理解把握，而且使語言描寫更加簡潔，形象，活潑。

由此可見，只有恰當地驅遣人物語言描寫的—— 個性化、立體感，才能更好地發揮語言描寫在塑造人物形象方面的功用。

參考文獻

[1] 老舍.言語與風格，老舍論創作[M].上海文藝出版社，1982：97.

[2] 施耐庵.水滸傳[M].人民文學出版社，1996.

[3] 薛海燕.紅樓夢：一個詩性的文本[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