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會是第二個奇跡嗎?
2013年3月,美國《紐約時報》和《華爾街日報》相繼刊登了美國密西西比州的一位艾滋病女嬰被“功能性治愈”的新聞,引起了全球關注。
2010年,這名女嬰出生在美國密西西比州的一所鄉村醫院。還沒來得及為新生命的到來而歡慶,醫生便檢查出女嬰的母親是HIV病毒攜帶者。由于女嬰的母親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感染了HIV病毒,所以她并沒有在生產時接受抗逆轉錄病毒藥物治療或者相應的產前護理,這增加了嬰兒感染的幾率。
女嬰被立即轉到密西西比大學醫學中心,醫生在還不能確診她感染了HIV病毒時,便開始同時使用3種抗逆轉錄病毒藥物對她進行積極治療,這種聯合使用多種抗逆轉錄病毒藥物的治療方法被稱作“雞尾酒治療”,能避免病毒對單一藥物產生抗藥性。之后,醫生發現她的血漿中果然存在HIV病毒,好在治療讓女嬰體內的HIV病毒數開始明顯遞減。
意外帶來的驚喜
2周后,女嬰出院回家,在隨后的18個月中,女嬰也一直在家使用抗逆轉錄病毒藥物。這段期間,HIV病毒被藥物有效地控制住了。但此時卻發生了一個意外——女嬰的母親帶著她突然消失了。這讓醫務人員頗為擔心她們沒有藥物,也害怕母親放棄治療女嬰的艾滋病,所以一直都在積極地尋找她們。
5個月后,母女被找了回來,女嬰已經在咿呀學語,醫生立即為她進行了檢查。因為女嬰已經停藥了一段時間,所有人都認為檢查結果肯定很糟糕,HIV病毒數一定已經升到了很高水平,但事實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就像是一個從來沒有感染過HIV病毒的孩子的檢查結果,女嬰的體內根本檢測不到HIV病毒了。醫生立即又重復檢查了幾次,結果都一樣,HIV病毒抗體呈陰性。
這太令人吃驚了,女嬰的血液樣本立即被送往更高級的實驗室,結果只在其中發現了少量不能導致再次感染的HIV病毒遺傳物質,而HIV病毒抗體仍然呈陰性。此時女嬰已經停藥10個月。醫生認為女嬰已經不必再接受治療,至少是實現了“功能性治愈”(指感染者停止治療后,也難以在其血液中檢測出某種病毒),接下來大家都睜大眼睛等待,看HIV病毒還會不會“殺回來”。
與“柏林病人”布朗不同,“密西西比女嬰”并沒有接受骨髓移植來改造自己的免疫系統,她接受的治療是大多數艾滋病患者都在接受的雞尾酒療法。而女嬰能夠被“治愈”,她的醫生將其歸因于治療開始得夠早。在“密西西比女嬰”之前,為了保護嬰兒脆弱的機體功能,沒有艾滋病嬰兒一出生便立即接受積極的毒副作用較強的雞尾酒療法,而“密西西比女嬰”在出生后30個小時以內就已經開始接受雞尾酒療法,不可謂不“早”。
令人失望的結局
就在越來越多人相信,只要盡早,甚至是在懷疑階段就開始進行雞尾酒療法,那艾滋病就有可能被治愈時,“密西西比女嬰”復發的消息傳來了,令人垂頭喪氣。2014年,在“密西西比女嬰”還有2個月就過4歲生日并已經停藥2年時,她的體內再次檢測出了HIV病毒。HIV病毒并沒有真正地被消滅,而是進入了較長的潛伏期,HIV病毒“駐扎”在我們體內的用時比我們想象得短。
既然病毒一度銷聲匿跡,又是什么讓它們重新活躍起來了呢,它們在那段時間到底潛伏在身體的哪個地方呢?這些都是研究者正在尋找的答案。雖然“密西西比女嬰”并沒有像“柏林病人”那樣成為奇跡,但是她仍然給艾滋病的治療帶來了很多希望。至少,我們知道如果對艾滋病嬰兒盡早進行積極的干預,可以讓他們體內的HIV病毒在較長的一段時間內都處于檢測不到的低水平,這避免了患兒長時間持續使用毒副作用不小的抗逆轉錄病毒藥物。
像“密西西比女嬰”這樣的艾滋病患者還有很多,其中不乏成年人,他們一度被宣布“治愈”了,在停止服用抗逆轉錄病毒藥物后,能夠像健康人一樣生活一段時間,可是HIV病毒總是在某一次檢查中再次出現。復發當然是一種打擊,但也許我們應該把目光集中在“治愈”了的那段時間,希望在以后,這種“治愈”持續的時間能夠越來越長。
鏈接:阻斷母嬰傳播
母嬰傳播是艾滋病傳播的途徑之一,HIV病毒通過胎盤、分娩時嬰兒接觸母血或者嬰兒出生后喝母乳傳播。其中,70%的母嬰感染都是通過分娩時的母血傳播的,如果提前就知道孕婦攜帶HIV病毒,并且可以將母血中的病毒數控制在很低的水平,那嬰兒在分娩時感染HIV病毒的幾率也就會隨之降低到2%~5%。一般從懷孕28周起,攜帶HIV病毒的孕婦就開始使用抗逆轉錄病毒藥物,分娩后,母親和嬰兒都繼續用藥。生產方式也會選擇剖宮產,盡量減少嬰兒感染的幾率。嬰兒出生后不能由母親哺乳,應該選擇安全的母乳替代品喂養。如果嬰兒在出生18個月后檢查顯示HIV抗體呈陽性,那表明母嬰阻斷失敗。密西西比女嬰的母親在分娩前一直不知道自己攜帶HIV病毒,因此錯過了母嬰阻斷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