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軒
我一直覺得在散文濤中是存在“磁場”的:作者與現實生活形成的“磁場”,作者與散文詩形成的“磁場”,散文詩與讀者形成的“磁場”,詞語與詞語行成的“磁場”等等。
散文詩較之新詩和散文,在形式和寫作方式上有所不同,好比相貌與性格不同的人,在生活細節上一定是不同的。散文詩有獨立之個性,這當然是好事,正如對我們的創作而言,保持創作的獨立性和新鮮程度還是尤為重要的,這也是探索精神的發端。一種文體只有有了自我的本質,才能卓爾不群,才能獨立,
“散文詩是兼有詩與散文特點的一種現代抒情文學體裁。它融合了詩的表現性和散文描寫性的某些特點。在本質上它屬于詩,有詩的情緒和幻想:在內容上它保留了詩意的散文性細節;在形式上它有散文的外觀,但不乏內在的音韻美和節奏感。”在散文詩這個寬闊的領域里,“磁場”一直存在著。在散文詩的橫截剖面上,找到更多的寫作可能,即為探索性。珍愛自己的身段和姿勢,找到別于他人的密碼,即為獨立性。于是,我所提到的“磁場”觀在此時就發揮了它的效用。
作者與現實生活形成的“磁場”
一個詩人如果沒有真實的生活體驗,沒有認識到自己的人格、立場、價值觀念等的重要性,就嘗試著在一章散文詩中扎根,那太滑稽了。散文要求真實性,新詩亦要保持真實性,總體看來,兼具二者精華的散文詩就更要擁有真實性。“真”是一切事物的源頭,是“善”和“美”得以續論的前提,是一首詩得以流傳的重要因素。散文詩不論好壞,只論真偽。到底是不是散文詩?散文詩評判標準怎么定?寫作者都要拿捏得當才好。關于這些,我們從哪里獲得呢?毋庸置疑,這些需要從現實生活中得來。散文詩源自生活而又高于生活,有真正的創作痕跡。
當我們根植于現實生活中,便獲得了我們所需要的寫作題材。到目前為止,散文詩已經拓開了很大的空間,在題材上涉獵廣泛,但一定有至今為止沒有觸碰的題材在等待我們,我們未觸碰的題材一定大于我們觸碰過的題材,探尋未知需要我們提供可靠的主動性。作者與日常生活所形成的“磁場”恰好幫我們解決了這個問題,讓我們在升華的空間里盡情地選擇吸引與排斥的過程和結果,也是因為如此,一切從生活中得來的稀有經驗在創作面前才顯得尤為珍貴。當然,這個“磁場”的效用依賴于作者自身的修為程度,這里面囊括著評判與取舍的標準,控制著整個“磁場”的強弱變化。
作者與散文詩形成的“磁場”
作者與日常生活相吸產生靈感,與靈感相吸誕生了一首詩最初的根須。但在創作中,作者會不斷調整自己的思路,不斷分生根須,于是,一章散文詩的主干才有可能粗壯筆挺,才有可能分生枝葉。也許會將之前的創作想法壓縮或放大。如果壓縮,就表示,作者在試圖排斥一些沒有必要的瑣碎的意念;如果放大,就表示,作者一定又和某一點相吸,誕生了新的思路。那些真正意義上的“大詩”都是在這樣的條件中誕生的。散文詩在寫作題材上、語言上、結構上、細節的處理上都是有創新余地的,真正的散文詩需要由真正的散文詩作者去完成。作者的自身條件,在無形中掌控著這個磁場,成為一章真正的散文詩誕生的先決條件。
散文詩與讀者形成的“磁場”
現實生活遞給作者們完成一章散文詩的可能,一章散文詩也許會遞給讀者們無限的可能。當一章詩完成,剩下的就交給讀者,有的人從作品中讀表皮,有的人在作品中讀內里;有的人從中讀到了A,有的人則讀到了B。每一章散文濤都存在兩種可能:一種攥在作者手里,我將其命名為“初創作”;一種攥在讀者手里,我將其命名為“再創作”。這兩種可能性造就了一章散文詩的完整性。
詞語與詞語形成的“磁場”
有一些詞語在新的生活中被賦予了新的內涵,那么,有了新的內涵之后的這個詞語便有了新的效用,這是時代的產物:有一些詞語一直束在散文詩中出現,像一處未被開采的礦藏,需要我們去發現;有一些詞語一直在等待另一些詞語的出現,并期盼與其摩擦,產生新的可能。相吸的詞語在一章散文詩中產生了“邏輯性”,相排斥的詞語有可能產生的是我們常說的“跳躍性”,這兩者調和著一首詩的節奏。用詞是否得當、牽強其實郁有相應的度數。有時候我們在創作時調動了一個詞,有可能就改變了一章詩原有的小細節和大意味,一章散文詩中存在著太多微妙的元素,詞語與詞語的相斥與相吸也在隨時影響著一章散文詩的完成效果,不可小覷。
散文詩寫作要簡短、凝練、干凈、大氣,有精神的獨立性,敢于講真話并和靈魂對視,敢于用自己的鋒芒抵住黑的利刃,敢于撬開現實說真話,這是詩人應有的姿態。散文詩人的姿態是捍衛自己純正靈魂的姿態,是捍衛散文詩的內核的姿態,是敢于用文字壓住苦痛的叫聲的姿態。其實,這些都和無形中的“磁場”有關。散文詩創作是少數人的事情,完成于少數人,但成全了多數人。這就要求站在“磁場”中的創作者要有真正的素養和學識,與一章真正意義上的散文詩一起成長起來。
散文詩的光束像一株不會老去的植物,在骨頭里,在靈魂里發光,即便這樣的光照不亮整個世界,也要讓這點光照亮周圍的人。創作散文詩不是撿便宜、鉆空子,沒有詩人的勇氣和良知就請自動離開,別無他法。因為在“磁場”中,更要求創作者的分量。散文詩不能刻意承載太多功用,所有理想化的效果都是虛構的,一章真正的散文詩必須要經得起現實的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