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慰年 時評家
在談到中國改革時,要區分兩類知識分子。于建嶸說,“歷來的政治社會變化,都需要知識分子提供意識形態上、價值觀念上的正確性說明,他們還提供變化在精神上的動力。當中國的官方知識分子提供不了這些東西的時候,改革也很難提供一個全民的共識?!?/p>
于建嶸說的“官方知識分子”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純粹的知識分子,而是中國的一個獨特的群體。他們不能被稱為純粹意義上的知識分子,只能稱為“跟文字和知識打交道的人”。
雖然于建嶸嘗試區分真正意義上的純粹知識分子和官方知識分子,但是,他從知識分子的功能上,用知識分子在改革中起重要的作用來劃分。第一,提供改革正確性的背書;第二,提供變化在精神上的動力。
這種對知識分子的功能的劃分,混淆了兩類知識分子,把純粹知識分子混同于官方“知識工作者”。如果知識分子的功能僅僅是為改革提供背書的話,他們就失去了作為知識分子的獨立性的立場。官方知識分子也無法同時起到背書和提供動力這兩種作用,因為二者在實際上存在矛盾,因而也無法為改革提供一個全民的共識。
改革是社會利益再分配,不可能有完完全全的全民共識。政府只能在社會集團中選擇站邊。亨廷頓在《變化社會中的政治秩序》中說:“某些處于現代化之中的國家里,支持政府的主要是富有階級,在另一些國家里則主要是貧苦大眾。在某些國家中,政府對新派人士有號召力,在另一些國家中,政府則依仗保守集團的支持。在某些國家中,對政府的支持是通過官僚機構來組織的,在另一些國家中,則是通過社團組織或從關系集團來組織的。但幾乎在任何一個處于現代化之中的國家,政府都不可能長久地指望知識界的支持?!边@種對知識分子的判斷,等于宣告,知識界并非改革天然的同盟者。
歷史上的一些時期,知識分子對改革的消極作用甚至大于建設作用。塞繆爾·亨廷頓說:“城市知識分子與政府的對抗……在幾乎所有類型的處于現代化之中的國家里,都是一種普遍現象?!闭嬲募兇獾闹R分子,往往喜歡和政府作對。政府要推行改革,不能依靠他們,只能依靠社會上較為保守的城市農民工或農民。城市農民工和廣大農村的農民將是中國接下來的改革的最大獲利者,因而也是最大的支持者,也是中國社會穩定的基石。改革,要把眼光對準他們,而不能光想著迎合知識分子的理念。過于迎合知識分子的改革,結果反而可能給社會帶來顛覆和破壞。
近期中日爭端、烏克蘭以及緊跟的克里米亞事件、臺灣的反服貿運動,讓人聯想到冷戰思維和普世主義的終結。但是,對于那些屬于全人類的價值我覺得還是應該堅持的,比如聯合國內的程序正義是值得爭取的。就跟國家的民主轉型一樣,聯合國也在經歷民主轉型,聯合國內有些國家還有舊式的強權思想和霸權思維,當與他國出現利益沖突的時候,總是習慣性地想靠秀肌肉來解決,但這是違反聯合國精神的!既然聯合國及其規則是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倡導下一手建立起來的,既然它是為了避免戰爭,如果美國總是習慣性使用霸權,其他國家也應在民主法治框架內持續地糾正它,這樣它的強權慣性才能慢慢減弱,最終回到民主法治框架中來。
—S K(讀第7期《普世主義的終結》)
我覺得改革至少要避免“誤讀”,這是晚清新政的一個歷史教訓。蕭功秦先生說,日俄戰爭日本人打敗了俄國人,中國人產生了兩個誤讀。一是認為日俄戰爭是“立憲戰勝了專制”。實際上,日本當時是“偽立憲君主主義”,以立憲為幌子來實施開明專制。所以,日俄戰爭是日本的開明專制戰勝俄國的帝制。二是認為晚清新政沒有學日本的開明專制,而是學真正立憲的英國,英國是分權。實際上晚清實行的就是開明專制,但誤以為自己在實行君主立憲。而當時的士紳誤以為政府實行的是君主立憲,所以改革進度與心理預期有明顯落差。滿族覺得就要君主立憲了,權利很快就要喪失,所以轉向收權。漢族覺得滿族遲遲不肯放權,君主立憲遙遙無期,所以轉向革命。所以,政府在做出一個牽涉社會各方利益的改革時,應該在“可信”的基礎上,注意與社會各方持續保持溝通。
—宋愷(讀第7期《改革進入深度博弈期》)
看病貴、看病難導致的醫患關系緊張,是個老生常談的話題。筆者前不久因工作需要采訪過一個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卻見證了基層醫療機構與患者和諧的一面。20多名醫生分成5個組,定期上門為轄區在中心登記過的居民看病,主要是高血壓等慢性病。整個過程,我看到了患者對醫生發自內心的信任,和醫生對患者真誠的關心。這些醫生被居民們親切地稱為“家庭醫生”。負責人告訴我,現在越來越多的居民生小病或者慢性病都愿意到社區醫院治療,不再一味跟風跑大醫院,緩解了大醫院醫療資源的緊張,也為自己治療創造了諸多方便。這種模式值得更大的推廣。
—甘瓊芒(讀第7期《刀尖行走的醫生》)
筆者一直生活在三線企業較為集中的中西部地區,這些企業為當地經濟發展做出的貢獻有目共睹。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和資源逐漸枯竭,現在基本都走向了衰落。曾經令我們羨慕的廠房與宿舍早已破敗不堪,榮耀的工人退去光環后生活維艱。棚戶區改造為這些共和國的建設者帶來了改善的曙光。可是,拆一補一的普惠政策并沒有落實在每一個人身上,作為國家相關部門應該檢討政策的普適性和區域的特殊性,不能讓這些共和國的功臣被時代拋棄。
—沈治鵬(讀第7期《棚戶區里等待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