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論視角下的譯者自由度

摘要：本文闡述了目的論中譯者自由度的翻譯思想，主張譯者可以選擇忠實于原文的精神而采取意譯，或忠實于原文的形式而采取直譯，或根據目的語受眾的文化狀況和需求，對原文做出合適的增添、刪減和改變，并且以例證的方法，詳細說明了譯者必須依據翻譯目的，發揮適當的自由，才能提高譯品的質量。

關鍵詞：目的論 譯者 自由度

翻譯理論的健全和發展，有賴于人們對它的重視程度，有賴于譯學研究領域的不斷擴大。在全球經濟一體化，信息大流通，各國翻譯理論交流日趨頻繁的今天，中西翻譯傳統仍然是世界翻譯史上特色鮮明的兩大翻譯體系，兩者各自獨立，卻產生了許多彼此相同或相似的翻譯思想，但同時因所屬社會文化體系的不同而又打上了彼此不同的烙印。

一、我國翻譯理論的發展軌跡

通過對中西翻譯傳統的比較，我們可以看出，無論是中國的傳統譯論，還是西方的傳統譯論，都強調譯文要忠實原文，都把著眼點放在譯品和原文的相似度和契合度上，而忽略了譯者本身。譯者在翻譯活動或翻譯行為中缺少了一定的自由度，就像是被束縛了手腳，卻要在滾燙的烙鐵上跳舞的舞者一樣。早在我國古代三國時期，支謙就提出了“因循本旨，不加文飾”的譯經原則，它傾向于忠實原則，這實際上就是直譯。此后，中國譯論一直就在爭執：“直譯和意譯，孰優孰劣？”到了近代，嚴復提出了“信達雅” 的翻譯原則，此原則被譯界奉為金科玉律。

縱觀翻譯史，中國的翻譯理論大致是沿著這樣一條軌跡發展的：從最初一絲不茍模仿原文句法的“質”（直譯）發展為允許在句法上有一定自由度的“信”（意譯），最后在“信”的基礎上，演變成充滿創造精神的“化”，這些譯論都堅持譯文忠實原文的原則，大大削弱了翻譯活動中譯者的功能，限制了譯者在翻譯活動中的自由度。

二、西方翻譯史的發展軌跡

再回顧西方翻譯史，羅馬時期的翻譯巨匠哲羅姆認為文學用意譯，《圣經》用直譯，而英國的泰特勒則認為“譯作應完全復寫出原作的思想，譯作的風格和手法應和原作屬于同一性質，譯作應具備原作具有的通順”。隨后，雅各布森又提出了“語內翻譯”“語際翻譯”和“符際翻譯”的理論。20世紀60年代，尤金奈達從語言學出發，倡導“動態對等”翻譯理論。這些理論各有長處，有的從語言層面上去研究翻譯，有的從文化層面上去研究翻譯，但它們都只強調了翻譯策略、方法或途徑，卻忽略了譯者在翻譯活動中的角色和作用。

三、功能目的論的提出及其意義

在翻譯活動中，譯者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畢竟翻譯是一種帶有特定目的的信息交流行為。這就是說譯者必須擁有一定的自由，他們依據委托者提出的翻譯要求，交出合格的譯品。但是，無論是在內容上，還是風格上，傳統的中西方翻譯理論都要求譯品要忠實于或對等于原文，這就大大限制了譯者的自由度。

功能目的論的提出，徹底解放了譯者，使譯者獲得了充分的自由。凱瑟琳娜·賴斯的學生漢斯·威密爾提出了目的論，其核心內容是決定翻譯過程的最主要因素是整體翻譯行為的目的，它包含了目的論法則、連貫法則、忠實法則這三個法則。其中，目的法則是首要規則，指譯文要達到的交際目的；連貫法則指譯文具有可讀性和可接受性，達到語際連貫，與譯語接受者的交際情境連貫一致，讓譯語接受者理解；忠實法則是指譯文與原文的連貫性，實現語際間連貫性。

之后，賈斯塔·赫茲·曼塔里把翻譯定義為一種為實現某種特定目的而設計的復雜行為，其目的在于傳遞跨越語言與文化障礙的信息。他特別強調翻譯過程中的行為以及對翻譯行為的參與者（行為發起者、譯者、譯文使用者和信息接受者）和環境條件（時間、地點、媒介）的分析。

以凱瑟琳娜·賴斯為代表的功能派學者突出了文本的功能性，并將其作為翻譯活動的評價標準之一。其后，威密爾更是徹底地不再把原文視為至高無上的唯一標準，認為原文的作用僅在于提供信息，譯者可以選擇忠實于原文的精神而采取意譯，或忠實于原文的形式而采取直譯，或根據目的語受眾的文化狀況和需求，對源語文本進行的恰當的增添、刪減和改變。

上述所有功能派的思想，比起僵化拘泥于完全保留原文特征，僅僅把翻譯看成是“語碼轉換”的對等論來說，無疑是一大進步，體現了對譯者的重視，極大地提高了譯者的地位。

四、舉例說明

翻譯下面這段話：

黃帝陵，是中華民族始祖黃帝軒轅氏的陵墓，相傳黃帝升天，故此陵墓為衣冠冢。黃帝陵位于陜西省延安市黃陵縣城北橋山，1961年，國務院公布其為全國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編為“古墓葬第一號”，號稱“天下第一陵”。黃帝陵為全國首批確定的5A級旅游景區。黃帝陵古稱“橋陵”，為中國歷代帝王和著名人士祭祀黃帝的場所。據記載，最早舉行祭祀黃帝始于公元前442年。自唐大歷五年（770年）建廟祀典以來，一直是歷代王朝舉行國家大祭的場所。黃帝陵山體渾厚，氣勢雄偉，山下有沮水環繞。山上有八萬多棵千年古柏，四季常青，郁郁蔥蔥。軒轅黃帝的陵冢就深藏在橋山巔的古柏中。陵墓封土高3.5米，周長48米，環冢砌以青磚花墻，陵前有明嘉靖十五年碑刻“橋山龍馭”，意為黃帝“馭龍升天”之處。陵園區周圍設置紅墻圍護，東南側面為欞星門，兩側有仿制的漢代石闕。陵園區內地鋪著磚，顯得古樸典雅。陵前正南，陵園圍墻以外是土筑高臺，即“漢武仙臺”。《史記·封禪書》載：“漢武帝北巡朔方，勒兵十余萬還祭黃帝冢橋山。”黃帝廟前區氣勢恢宏，選用5000塊大型河卵石鋪砌，象征了中華民族的五千年文明史。

譯文如下：

The Mausoleum of Yellow Emperor is the burial site of the Chinese legendary Yellow Emperor， located in Huangling County， Yan'an City， Shaanxi Province， China. According to legend， the Yellow Emperor attained immortality and was taken up to heaven， leaving behind only his clothing and cap to be entombed. In 1961， the Chinese State Council proclaimed it as the first National State-Protected Great Cultural Site， with the identifier \"Ancient Tomb 1\" and the moniker \"The First Tomb Under Heaven\". The Mausoleum was anciently called \"The Qiao Tomb\"， and was an important location where generations of emperors and famous people made offerings to the Yellow Emperor. According to historical records， the earliest offerings to the Yellow Emperor at the Mausoleum's location began in 442 BC. From the establishment of a shrine proper in the ninth year of Tang Emperor Daizong （AD 770）， it was the scene of regular national offerings and sacrifices. The Yellow Emperor Mausoleum Scenic Area covers an area of approximately 333 hectares and is classified as a highest level scenic area by the China National Tourism Administration. It contains over 60，000 mature cypress trees， of which 30，000 are over one thousand years old， making the area one of the best old cypress forests in China. The scenic area is divided into two parts： the Huangdi tomb area and the Xuanyuan Temple area. According to tradition， as Emperor Wu of Han was returning from a northern campaign against the Xiongnu， he stopped at the Mausoleum and made offerings. The current Mausoleum is 3.5 meters tall， 48 meters in circumference， and is surrounded by a brick wall.

評價：此段譯文整體上質量不錯，語言地道，用詞恰當，按照源語文本的行文順序給出了譯文。但是，突出的問題是譯文沒有考慮旅游文的特點，在文本組織、文本風格上都與地道的英語旅游文本相距甚遠，不符合目的語讀者的閱讀期待，也達不到源語文本介紹宣傳黃帝陵的目的，譯者過多地拘泥于原文的形式和結構，使得譯文達不到預期的廣告效果。

譯文為什么達不到旅游文本的預期目的呢？原因在于譯者過多地依賴原文結構，受到了原文過多的束縛。譯者把翻譯的重點放在忠實地傳達原文信息上，而沒有根據英文旅游文本的特點做出適當調整，在翻譯過程中譯者缺少自由度。依據功能目的論的觀點，譯文要達到交際目的，而這篇原文的目的是為了介紹黃帝陵的概況和特色，宣傳黃帝陵，以吸引潛在的游客，在體裁上屬于感染文本，所以譯文要完全遵循英文旅游文本的特點：英文旅游文本的開頭沒有固定格式，信息的側重點也因景點的具體情況而有所不同，一般大量運用廣告語言，詞語多用盎格魯薩克遜詞源詞匯，少用拉丁或希臘語為詞源的詞匯，而且英文旅游文本的句法也簡單，絕大多數為簡單句，較少使用復合句，甚至不使用復雜句。

據此，筆者對上述譯文進行了修改：

If you come to China， you will find a haven of peace and comfort： the Mausoleum of Yellow Emperor. The Mausoleum of Yellow Emperor is the burial site of the Chinese legendary Yellow Emperor， located in Huangling County， Yan'an City， Shaanxi Province， China. In 1961， the Chinese State Council proclaimed it as the first National State-Protected Great Cultural Site， with the identifier \"Ancient Tomb 1\" and the moniker \"The First Tomb Under Heaven\". The Mausoleum was anciently called \"The Qiao Tomb\"， and was an important location where generations of emperors and famous people made offerings to the Yellow Emperor. According to historical records， the earliest offerings to the Yellow Emperor at the Mausoleum's location began in 442 BC. From the establishment of a shrine proper in the ninth year of Tang Emperor Daizong （AD 770）， it was the scene of regular national offerings and sacrifices. The Yellow Emperor Mausoleum Scenic Area covers an area of approximately 333 hectares and is classified as a highest level scenic area by the China National Tourism Administration. It contains over 60，000 mature cypress trees， of which 30，000 are over one thousand years old， making the area one of the best old cypress forests in China. Come here， you will have a good chance to understand Chinese culture and you will enjoy the most picturesque scenery in the world.

從總體翻譯策略來看，改譯放棄了原譯文亦步亦趨的翻譯模式，更突顯出源語文本的“感染功能”的“交際翻譯”策略，不拘泥于原文的字句限制，而是在符合英文旅游文本習慣的基礎上，對原文詞句進行了調整，刪減了一些信息，其目的是使譯文在譯語環境內更好地實現原文所具有的“感染功能”，以達到源語文本宣傳黃帝陵和吸引潛在游客的目的。

改譯后的譯文具有明顯的英語旅游文本的特點，更突出了黃帝陵的特色和風景，基本達到了預期交際功能的“充分翻譯”，也重新考慮到文本的可接受性，使譯者擁有更多的能動性和自由度，大大提高了譯品的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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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渭南師范學院校級教改項目，基金項目編號：JG201337。

（作者單位：陜西省渭南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