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語和漢語中,定語作為句子中主要的修飾成分具有重要的作用,但兩種語言因其不同的語言特征對定語的定義、分類以及定語在句中的位置均有區別。
1 德漢“定語”定義的對比
德國語言學家對于定語“Attribut”的定義尚未完全統一意見,但追根溯源,都認為詞語“Attribut”來源于希臘語中的名詞“attributum”和動詞“attribuere”,在Hentschel和Weydt所著的《Handbuch der deutschen Grammatik》一書中,作者明確指出定語的任務就是附加被修飾物的特性。在書中作者明確表明,定語可以修飾名詞、形容詞和副詞。其中,“最為典型、最為常見的定語中心語便是名詞”。而漢語語言學家對于定語的定義雖然各抒己見,但現在普遍認為定語是修飾名詞性短語中心語的成分。黃伯榮、廖序東所編寫的《現代漢語》中明確闡明,“定語所修飾的名詞性中心語不一定是名詞,也可以是形容詞、動詞,甚至還可以是一個短語”。
由此可見,德語和漢語中定語的定義有一個共同性,那就是規定了定語的作用為修飾和限定。雙方都認為雖然名詞是最常見的定語修飾對象,但定語修飾的對象幾乎包含了所有詞類。不過漢語中明確點明了定語中心語必須是名詞性的,而德語則沒有此項規定。
2 德漢定語類型的對比
根據《Handbuch der deutschen Grammatik》,定語分為兩大類型,即“一致性定語(Kongruierende Attribute)”和“非一致性定語(Nicht-kongruierende Attribute)”。在德語中,若定語的詞性、格和單復數與其修飾的中心語相一致,那么一般來說此類定語為一致性定語。書中描述的一致性定語有:形容詞定語(eine einfache Aufgabe),形容詞性的代詞充當的定語(unser Zimmer),數詞充當的定語(die zweite Klasse)和冠詞定語(das Auto)。而非一致性定語則存在以下形式:第二格充當的定語(das Licht der Lampe),具有支配關系的定語(der Brief an meine Mutter),副詞充當的定語(das Haus hier),表語性質的定語(Sie kam gesund an.),不定式充當的定語(mein Wunsch, eine gute Note zu bekommen)以及定語從句(Die Frau, die sehr sch?n aussieht, ist meine Lehrerin.),其中最為典型的定語從句便是關系從句。同時,該書認為定語還有一種特殊的形式,那就是同位語(Herr Gerlach, unser Lehrer, kann fünf unterschiedliche Sprachen.)。
而漢語中定語的分類則完全不同。朱德熙在《定語與狀語》中把定語分為限制性定語和描寫性定語兩類。“限定詞定語的作用是舉出一種性質和特征作為分類的根據來給中心詞所代表的人或事物分類”,一般情況下,此類定語由名詞(如:北京人)、動詞(如:吃的東西)、代詞(如:我的姐姐、大家的想法)和形容詞(如:硬紙板、藍墨水)擔任。而描寫性定語是“用來描寫中心詞所指的事物的狀況或情況”,一般可分為重疊式形容詞和帶有輔助成分的形容詞(如:紅紅的蘋果、香氣騰騰的米飯、可憐巴巴的樣子)。除此之外,漢語中充當定語的成分包括名詞、形容詞、代詞、動詞、數量詞以及各種類型的短語。
從充當定語的語言成分來看,我們可以發現兩者的共同點和區別:首先名詞、形容詞、代詞、數詞以及介詞短語都可充當兩者的定語;其次漢語的動詞加上“的”以后可以直接變成定語,德語需轉換為第一、第二分詞或帶zu的不定式才可行(如:跑步的女孩;das laufende M?dchen);最后漢語中沒有所謂的定語從句或關系從句,只有拆分成的一些小句來補充說明中心語(如:上星期在網上買的衣服,我今天才收到;Die Kleidung, die ich in der letzten Woche im Internet gekauft habe, habe ich erst heute bekommt.)。
3 德漢定語語序位置的對比
在德語中, 修飾名詞的定語包含前置定語和后置定語兩大類,其中具有支配關系的定語、不定式充當的定語以及定語從句都屬于后置定語,而形容詞、分詞、副詞、第二格等其他形式的定語則有可能屬于前置定語,也有可能屬于后置定語。而在漢語中, 定語一般位于中心語前面, 而且句子一般較短,長句通常會拆分成好幾個小句,因此徳譯漢時不宜出現長句。兩者的共同點在于定語都直接位于其修飾的中心語的旁邊。
注釋:
[1]Hentschel Elke, Harald Weydt. Handbuch der deutschen Grammatik. Berlin, New York: Walter de Gruyter, 2003. 392
[2]同上
[3]黃伯榮, 廖序東. 現代漢語,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1. 307
[4]Hentschel Elke, Harald Weydt. Handbuch der deutschen Grammatik. Berlin, New York: Walter de Gruyter, 2003. 392-407
[5]朱德熙. 定語和狀語. 上海: 上海教育出版社, 1984. 22
[6]同上. 23
[7]Hentschel Elke, Harald Weydt. Handbuch der deutschen Grammatik. Berlin, New York: Walter de Gruyter, 2003. 439-441
本論文作為浙江越秀外國語學院2014年校級課題結題論文。課題編號:N2014031
(作者單位:浙江越秀外國語學院西方語言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