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藍的眼睛》講述了20世紀40年代黑人小女孩佩科拉希望能夠得到一雙藍色的眼睛,通過吃印有白人女孩頭像的糖果這種方式,最后如愿以償獲得藍眼睛之后才發現,盡管自己改變了外貌,但是并沒有改變自己悲慘的命運。美國傳統社會中對黑人的歧視現象十分嚴重,尤其是對黑人女性更是不公平地對待。本文從女性主義視角出發對托妮·莫里森的《最藍的眼睛》進行解讀,旨在加深讀者對托妮·莫里森創作主題的理解。
《最藍的眼睛》是莫里森的處女作,這部作品誕生之后她幾乎沒有停止過創作,她以一種全新的視角去關注在當時社會形態中處于劣勢地位的黑人群體,向社會傳遞了一個生活在美國的黑人女作家的聲音,從女性主義角度出發彰顯出對黑人女性的關懷。莫里森的作品的基調和主題是美國黑人獨特的歷史、傳說以及現實生活,她對美國黑人小說的發展帶來了極大的推動作用。在當時的美國社會中,白人以及他們生存過程中所形成的文化形式在整個社會中都是占據主導地位的,這種文化的侵蝕使得當時生活在美國社會中的黑人對自己的身份認同出現了一定的迷茫以及偏差。尤其是作為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黑人女性而言,這種迷茫更為嚴重。莫里森自己作為一名黑人女性,從女性主義角度出發,講述了女性渴望得到社會的尊重,渴望消除自身民族身份與美國白人民族身邊之間的差距的訴求。文中的黑人女孩佩科拉希望擁有一雙藍眼睛,但是由于缺乏關愛,在得到了一雙藍眼睛之后還是沒有擺脫悲劇的命運。從女性主義視角而言,佩科拉在為獲得這個社會的尊重而努力,但是這背后有一種文化的缺失。
一、莫里森和《最藍的眼睛》簡介
托妮·莫里森是美國文壇上的一位重要代表人物,作為一位美國黑人女作家,她的文學創作以黑人的生活為背景,具有十分深刻的主旨。莫里森是第一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黑人女作家,她一生的文學創作都有一個基本的觀點,即以黑人生活以及生存狀態為基點,對社會的根本問題進行反映,《最藍的眼睛》是她的處女作,在發表時引起了很大的爭議,曾經被列為禁書。但是隨著文學的發展,這部小說受到人們的關注越來越多,托妮·莫里森擅長對處于美國現實生活中深受壓迫的黑人婦女進行描寫和刻畫,注重對黑人女性的一種自我解放精神的謳歌,在《最藍的眼睛》中給黑人女性的生存狀況給予了較大的關注,表現了生活在美國白人文化中的黑人女性在種族、階級、性別等多重壓迫下所形成的一種身份迷失以及自我憎恨的悲劇。在白人社會中,黑人對自身的文化身份和生存進行深刻的探索,一直都是莫里森作品的主題。
《最藍的眼睛》的主人公佩科拉是一名年僅11歲的黑人小女孩,她的皮膚自然不能與白人相比,就算與周圍的黑人相比也更黑,因此她從小就受到了很多歧視以及虐待。正是在這種不公平的對待中,佩科拉希望有一雙藍色的眼睛,像白人一樣的藍色眼睛。她以為有了一雙藍色的眼睛就可以與周圍的白人一樣獲得尊重,可以從痛苦的生活中抽離出來獲得新生。然而在故事的最后,佩科拉被一雙藍色的眼睛弄得神志不清。在小說中,佩科拉實現了最快的成長以及成熟,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她的轉變都是十分迅速的。她從一個兒童迅速成長為一個青少年,然后迅速成長為一個母親,在這個身份變化的過程中,她的思想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她一直希望可以被別人接受,在這個尋求外界接受的過程中,白人文化使得她最終迷失了自己。從女性主義視角來看,佩科拉與當時社會上很多女性一樣,都渴望能夠得到外界的尊重,可以獲得別人的認可。二、女性主義視角下對
《最藍的眼睛》的解讀(一)對白人文化的理解
在《最藍的眼睛》這部小說中,作者采用了兒童的敘述方式,從兒童的視角對白人社會進行理解與成年人對白人社會的理解有一定差距。佩科拉希望可以獲得白人甚至是身邊的黑人的認可,選取的是一種讓人很心酸的方式。她通過吃一種印有白人女孩頭像的糖果物,讓自己實現與白人社會的溝通。她尋求理想的方式只能是通過吃掉印有白人女孩頭像的糖果,她以為自己吞下了這種糖果,就可以獲得一雙像糖果上的女孩一樣的藍色眼睛,就可以融入到美國人的社會中,可以與他們的文化觀念以及價值觀念實現重合。但是就在佩科拉吃下這種糖果馬上要獲得心理上的滿足的時候,賣糖果的老板對她仍然是蔑視的,他遞給佩科拉糖果的時候拒絕正眼看她,這種嚴重的歧視心理與當時正在享受著糖果帶給她滿足感以及認同感的佩科拉的心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當時的美國社會中,一個小女孩都要忍受巨大的屈辱,這種想要實現自己的愿望但是無法實現時帶來的無助感對于任何一個女性而言都是一種巨大的打擊。
(二)對自我身份認識的誤區
佩科拉對自我身份的認識也是通過一種兒童化的方式,在女性主義看來,對女性身份的認同包括對個體的獨特性和統一性的認識。身份的認定是女性意識中的一個重要部分。身份的確認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這種行為是一種內在的意識的體現,只有確認了自己的身份,確認了自己在社會中的地位,才能夠找尋到自己的位置,從而不會偏離正常的人生軌道。在當時的美國社會中,很多黑人一直都在努力地確認身份以獲得一種精神和心理上的安慰。佩科拉在認識自己的過程中,先通過對自己的生理特征進行認識,然后通過鏡子中的自己對自己的身份進行確認。佩科拉在鏡子中看到的自己是丑陋的,在鏡子中,佩科拉看到自己不僅沒有藍色的眼睛,而且穿著十分破爛,皮膚黝黑,鏡子告訴佩科拉她的未來是悲慘的,她不僅遭到自己的親生父親的強暴,而且還生下了一個私生子,這個孩子對于她而言是一種悲劇,這一連串的事情導致佩科拉的人生道路變得十分艱難,對于佩科拉而言,她認為這一切并不是因為父親不道德,并不是因為社會對女性的壓迫,而是因為自己沒有藍色的眼睛,因此這種自我身份的迷失是當時美國社會中很多黑人女性存在的一種普遍現象。
(三)女性的苦難與憤怒
佩科拉在生活中面臨的苦難與成年人所面臨的苦難有一定的差別,并不是來自于戰爭或者政局的動蕩,也沒有家族的斗爭。她的苦難來源于母親對她的歧視以及虐待,還有父親對她的侮辱,是她生命中最親近的人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佩科拉的母親是一個有些殘疾的黑人婦女,從她自身的情況來說,相比于一些正常的黑人女性而言,在生活中要承受更多來自于社會以及家庭的壓力,她在結婚之后希望可以得到丈夫的憐愛,但是丈夫是一個沒有道德感和責任感的人,因此不僅不能給她帶來幸福,反而對她帶來了身心的傷害。父母之間的爭吵以及戰爭對佩科拉的生活也帶來了很大的影響。佩科拉的母親在給白人家庭做傭人的時候,她也幻想著自己過上白人的生活,在心中已經逐漸實現白人化,因此她對自己的黑人女兒以及黑人兒子十分鄙視,她把主人家的白人孩子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對白人孩子的關懷程度遠遠大于對自己孩子的關心,最鮮明的對比就是佩科拉到白人雇主家找母親時不小心打翻了熬果醬的鍋,但是母親當時的態度讓人看了覺得十分心寒,母親根本不關心佩科拉是不是在打翻鍋的時候燙傷了,而是對她進行打罵,當時由于白人雇主家的孩子一直在哭泣,因此母親惡狠狠地讓佩科拉趕緊離開,甚至使用了“滾”這樣的字眼,在佩科拉還沒有離開的時候就轉身對白人雇主家的孩子進行安慰。母親的態度讓佩科拉的生活一直都處于一種苦難的狀態,佩科拉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幸,從而開始渴望自己有一雙藍眼睛,以為有了藍色的眼睛就有了外界的尊重。佩科拉希望獲得外界尊重的想法自然沒錯,造成她有如此想法的原因正是外界的歧視將她置于一種苦難和憤怒之中,所以她開始反抗,只是她反抗的方式出現了一些偏差,因此導致了一種身份的迷失。
“雖然沒有張揚,但1941年的秋天菊花確實沒開。當時我們以為那是佩科拉懷著她父親的孩子,菊花才不開的。”佩科拉的憤怒及苦難都不能訴說,因為沒有人會聽她的訴說,她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了唯一的朋友克勞蒂亞,但是從小女孩的視角來看,世間的任何一個景象都有可能與她們的苦難和悲劇相連,比如菊花不開就是由于自己的悲劇造成的。佩科拉的悲劇來自于社會的不認可,而渴望認可則成為任何一個被壓迫的女性在生活中爆發出來的一種本能。
三、結語
托妮·莫里森是第一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黑人女作家,《最藍的眼睛》是莫里森的成名作,也是她的處女作。這部小說對佩科拉的遭遇進行了深刻的描繪,對在美國社會中處于性別以及種族雙重歧視下的黑人女性進行自我解放的艱辛過程進行了深刻的描繪。佩科拉不僅是一個黑人女性,還是一個黑人女孩,在從兒童的視角以及女性的視角看待這個世界的過程中,她渴望被外界認可,但是由于自我身份的迷失,這種渴望最終變成一種悲劇,佩科拉以為一雙藍色的眼睛就可以改變她的一生,但是即使有了藍色的眼睛,她的身份也沒有得到根本的改變,因為她獲得認可的方式出現了偏差。
[參考文獻]
[1]程婷立,章少泉.論《最藍的眼睛》的生態女權主義思想[J].江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01).
[2]馬建奎.“被視”卻“不見”——《最藍的眼睛》中黑人女性的隱形[J].短篇小說(原創作品版),2012(06).
[3]程婷立,章少泉.論《最藍的眼睛》的生態女權主義思想[J].江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01).
[作者簡介]
解珍芳(1977—),女,山東日照人,碩士,山東女子學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及英語教學。小說《德伯家的苔絲》的美學特征周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