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道德經(jīng)》卷及相關(guān)問題

趙孟作為元代著名書法家，篆隸真行草皆善，鮮于樞認為其小楷為第一。《道德經(jīng)》是趙晚年成熟期著名的小楷代表作。本文從《道德經(jīng)》作品風(fēng)格角度出發(fā)，試圖探析這一書風(fēng)的形成即其師承狀況，述其受王獻之《洛神賦十三行》、鐘繇影響，及與道教寫經(jīng)的關(guān)系，并進一步分析作品的整體風(fēng)格、版本等相關(guān)問題。

一、趙孟頫與《道德經(jīng)》概況

趙孟【1】 （1254—1322），字子昂，號松雪道人，別署水晶宮道人、歐波，吳興（今浙江湖州人）。元代著名書畫家、文學(xué)家。“孟幼聰敏，讀書過目輒成誦，為文操筆立就……至元二十三年，行臺御史程巨夫奉召搜訪遺逸于江南，得孟，以之入見……是歲六月卒，年六十九。追封魏國公，謚文敏。”【2】

《元史》趙孟本傳云：“篆籀、分隸、真、行、草書，無不冠絕古今.”鮮于樞跋于趙38歲書《過秦論》云：“子昂篆、隸、正、行、顛草為當(dāng)代第一，小楷又為子昂諸書第一。”

《道德經(jīng)》小楷，界烏絲直欄，縱24.5厘米，橫618.6厘米，計百余行923字，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卷首繪老子直立畫像，并以小楷書其《道德經(jīng)》全篇，款署“延祐三年，歲在丙辰三月廿四五日，為進之高士書于松雪齋，孟”。前后鈐有“趙”、“大雅”、“趙子昂氏”三印。卷首有明姚綬行書“松雪書道德經(jīng)”六字，卷尾右下角有明項元汴小字書“墨林項元汴家藏”一短行，前隔水綾上有近人張爰二題。見著于明陳繼儒《泥古錄》、汪砢玉《珊瑚網(wǎng)書跋》、清卞永譽《式古堂書畫匯考》、顧復(fù)《平生壯觀》等著錄。

《道德經(jīng)》又稱《道德真經(jīng)》、《老子》、《五千言》、《老子五千言》，分《道經(jīng)》、《德經(jīng)》兩篇，八十一章，文約義理，對社會、人生等問題進行深層次的思考。《道德經(jīng)》卷是趙孟著名的道教寫經(jīng)之一。

二、《道德經(jīng)》作品風(fēng)格的師承

1、受王獻之《洛神賦十三行》影響

趙氏一生曾多次書寫小楷道德經(jīng)。其晚年書寫的這卷長達五千言的小楷，書于延祐三年（1316），時年63歲。

此卷多受王獻之《洛神賦十三行》影響，端莊嚴正，格調(diào)典雅，結(jié)構(gòu)穩(wěn)健，點畫精到，筆筆中鋒，兼有魏晉小楷的筆意、唐代小楷的嚴謹法度。

虞集介紹趙孟取法“二王”時稱：“楷法深得《洛神賦》而攬其標(biāo)；行書詣《圣教序》而入其室；至于草書，飽《十七帖》而變其形。”《洛神賦》就是王獻之的《洛神賦十三行》（原石藏于北京首都博物館，為王獻之僅存的小楷刻本）。

《洛神賦》原跡書于麻箋，入宋殘佚。唐時為柳公權(quán)所得，僅存13行，250字。宋紹興初年（1131）刻入《博古堂帖》現(xiàn)有刻本流傳。曾歸趙孟收藏。刻本有二，一為“碧玉版本”，一為“白玉版本”，世以“碧玉版本”為優(yōu)。流傳甚廣的碧玉版剪裱本，十三行變?yōu)槎诵校チ嗽瓉矸中胁及字馊ぁ?/p>

董其昌《容臺集》稱：“《洛神賦》真跡元時猶在趙子昂家。今雖宋拓，不復(fù)見矣……趙文敏得宋思陵《十三行》于陳灝，蓋賈似道所購，先九行，后四行，以‘悅生印’（悅生堂為賈似道堂名）款之，此子敬真跡。至我朝存唐摹耳。無論神采，即形模已不相肖。”

歷代對《玉版十三行》評價至高，成為“小楷極則”。趙孟譽其為“天下第一小楷”，他在元英宗至治二年（1322）的跋語稱：“晉王獻之所書《洛神賦》十三行，二百五十字，人間止有此本，是晉時麻箋，字畫神逸，墨彩飛動。（見王世貞《古今法書苑》）”

《道德經(jīng)》在用筆與風(fēng)格神韻上承繼了《洛神賦》十三行，而非僅求形似。起筆不藏鋒，筆筆中鋒，無往不復(fù)，無垂不收，點畫映帶自然……《道德經(jīng)》中“子”豎鉤、“萬”字橫折鉤、曲頭撇的寫法，乃至“長”字整個字形，與《洛神賦》十三行十分相似。獻之書“字畫神逸，墨彩飛動”，以雅致稱勝，《道德經(jīng)》的虛和婉朗、靈動秀逸的中和美與此有異曲同工之妙。

趙書筆筆中鋒，力挽宋代蘇黃全用偏鋒的筆法，整體風(fēng)格姿媚圓活，一改南宋恣肆躁露的書風(fēng)。

2、受鐘繇影響

明代宋濂《浮山遠公傳》稱：“趙魏公之術(shù)凡三變，初臨思陵（趙構(gòu)，思陵為其寢陵），中學(xué)鐘繇及羲、獻，晚乃學(xué)李北海。”趙孟在重提《蘭亭考》中稱：“余往作小楷，規(guī)模鐘元常、蕭子云。”

鐘繇（151—230）字元常，潁川長社（今河南長葛東）人。三國時魏國大臣、書法家。東漢末為廷尉正、黃門侍郎。工書法，師承劉德升、曹喜、蔡邕，博取眾長，兼善各體，尤精于隸、楷，結(jié)構(gòu)樸茂，章法自然，形成了由隸入楷的新貌。他的真跡沒能流傳下來。宋以來法貼中所刻《宣示表》、《賀捷表》、《薦季直表》等。

《宣示表》書法結(jié)體寬扁，意蘊空靈，兼帶隸書筆意。《道德經(jīng)》中一些橫的寫法，“同”、“用”等字短豎的寫法，“以”、“不”字字形，用筆方法十分接近《宣示表》。

蕭子云傳世書跡，北宋時內(nèi)府尚存。《宣和書譜》著錄有草書一帖《千字文》，正書二帖《進寫故啟》《顏回問孝》，《淳化閣帖》收入其真書《書列子》一帖。今傳世少，《道德經(jīng)》中是否受其影響，難以斷言。

三、《道德經(jīng)》與道教寫經(jīng)的關(guān)系

趙一生寫小楷道經(jīng)、佛經(jīng)無數(shù)，在師法二王的基礎(chǔ)上，融以唐人寫經(jīng)，如《靈飛經(jīng)》，不無可能。張丑說：“《靈飛六甲經(jīng)》，鍾紹京書…….后有倪云林、虞集跋，全仿《黃庭經(jīng)》，趙子昂師之，十得其三耳。”董其昌《畫禪師隨筆》卷一《臨鍾紹京書跋后》稱：“趙文敏正書實祖之（鍾紹京）” 。

《靈飛經(jīng)》，道教經(jīng)名。主要闡述存思之法。今道教藏有《上清瓊宮靈飛六甲左右上符》，一卷。《靈飛經(jīng)》是唐代著名小楷之一，無名款。元袁桷、明董其昌皆以為唐鐘紹京書。鐘紹京，字可大，虔州贛人。官至中書令，越國公。書學(xué)二王、褚、薛，在當(dāng)時是享有盛名的書家，時號“小鐘”，也是收藏家，個人收藏名家真跡數(shù)百卷。

《靈飛經(jīng)》結(jié)體寬綽舒展，筆勢圓勁，字體精妙，結(jié)構(gòu)嚴謹，風(fēng)格古雅，端莊靈動，雖有細若毫芒處，而骨力不減，轉(zhuǎn)折處提按自然巧妙。后人初習(xí)小楷多以此為范本。

楊震方《碑帖敘錄》評價說：“《靈飛經(jīng)》為著名小楷范本，藝術(shù)特點：行筆柔和圓潤，主筆多以夸張的長橫畫、捺腳和折勾等書字，結(jié)體略扁，規(guī)矩美麗，字字穩(wěn)重流暢而又不失藝術(shù)個性。”

《道德經(jīng)》在用筆上借鑒《靈飛經(jīng)》，起筆露鋒，中鋒用筆，筆畫連貫，結(jié)體修長，橫細豎粗， 收筆的處理上相似，但較《靈飛經(jīng)》稍內(nèi)擫。《道德經(jīng)》橫畫、短豎的處理，如“其”字的短豎與《靈飛經(jīng)》“甚”字豎的寫法基本一致，“心”整個字形十分接近，僅兩點的方向不一，還有對長點反捺的運用，皆可找到相同之處。

此外，《道德經(jīng)》較前期作品更加飄逸。縱觀趙孟的小楷作品，早期以《禊帖源流考》尤為突出，多鐘繇、蕭子云之意；中期學(xué)二王，筆力日進，“全發(fā)右軍者，風(fēng)格暇整，意度清河”【3】；至大德九年《高上大洞玉經(jīng)》，筆意流動，形成自己風(fēng)格，并逐漸出現(xiàn)典雅、妍麗、飄逸的趣味。這一飄逸的審美特征，黃惇先生認為這種風(fēng)格非來自于二王，而是曾取法東晉道士楊羲的《黃素黃庭內(nèi)景經(jīng)》。

筆者認為趙受六朝道教寫經(jīng)影響，但是否曾取法東晉道士楊羲的《黃素黃庭內(nèi)景經(jīng)》，仍有待商榷。六朝道教寫經(jīng)重視書法之精能，若摹符粗略，則會受到有道之士的鄙斥，陶弘景《真誥·運象篇第一》【4】中有詳細描述，“生造亂真，共作巧末，趣徑下書，皆流尸濁文，淫僻之字，舍本效假，是囂穢死跡耳”。書中又云“夫人在世，先有能書善為事者，得真仙之日，外書之變亦忽然隨身而自反矣。真事皆邇者，不復(fù)廢今已得之濁書，方又受學(xué)于上文.而后重知真書者也.” 學(xué)道者須精書法，這樣在修得真人、神仙時，凡俗之書也會忽然變成“真書”的。

道經(jīng)的抄寫，為存真不失原樣，往往依真跡采用勾摹之法，陳寅恪先生在《天師道與濱海地域之關(guān)系》探討“天師道與書法的關(guān)系”關(guān)系時，指出“據(jù)此，知道家學(xué)經(jīng)與畫符必以能書者任之。故學(xué)道者必訪尋真跡，以供摹寫。適與學(xué)書者之訪尋碑帖無異。（可參閱道藏翔字號賈嵩撰華陽隱居先生內(nèi)傳所紀）是書法之藝術(shù)實供道教之利用。”【5】

虞集在趙孟六十三歲時所書的《高上大洞玉經(jīng)卷》（元祐三年寫本）后跋云：“昔華陽洞中仙經(jīng)，多楊、許二君手書，結(jié)字畫符之妙，所以為洞天千載秘寶。近世吳興趙公子昂，書法卓絕，偏善小楷，又嘗親受洞訣于茅山劉真人，所以書此。其可寶不愧古人矣。仆參學(xué)以來，忽焉老至，得隱地于臨川華蓋浮丘壇東麓仙人茅公修行故處。將結(jié)龕誦經(jīng)，得見此卷，猶記是年與趙公同在京師。今廿三春，公與劉君各已仙去，溯瞻回風(fēng)，俯仰慨然。大洞三境弟子虞集書。”從側(cè)面也可看出趙的小楷與道家寫經(jīng)的關(guān)系。跋中提到當(dāng)時茅山華陽洞尚存有晉時的楊、許二真人所傳手書墨跡，作為虔誠道教徒的趙孟頫，經(jīng)常書寫經(jīng)書，既親受洞訣于茅山劉真人，應(yīng)看過這些真跡。

而且，虞集從仁宗在東宮時即為趙孟屬下，與趙之感情似在師友之間，他們對趙又非常熟悉，都深受道教影響，其言論應(yīng)當(dāng)比較可靠。

趙書《道德經(jīng)》不止一本，此卷上款稱“進之高士”。徐邦達先生考《裝余偶記》卷二，宋高宗書《孝經(jīng)》冊，后有一跋，末識“歲次已亥（當(dāng)為大德三年）中秋日，武林崔晉拜于書”，鈐“崔氏進之”一印，因知進之為崔晉之字，杭州人。又據(jù)《輟耕錄》卷一《先輩諧謔》一條，又知崔氏后住湖州。

顧復(fù)《平生壯觀》中記載，延祐黍年孟秋七月望日趙為進之又書道德經(jīng)，比前日更佳。

四、 《道德經(jīng)》的版本

據(jù)文獻記載，趙一生多次書小楷道德經(jīng)，除此本墨跡外，現(xiàn)有刻本流傳。近人楊震方編著的《碑站敘錄》中說：“元趙孟屢書此經(jīng)。刻石者三，元有‘茅紹之本’、明有‘墨池堂本’，清有‘安素軒本’。后兩本筆法不同，而流傳頗廣、然終不逮茅紹之所刻、惜拓本不易得。”明拓墨池堂本藏于國家圖書館。元趙所書《道德經(jīng)》，元刻帖拓本留傳至今者甚少，除有元茅紹之本之外，還有一部鮮為人知的元顧善夫本在世。

元顧善夫本現(xiàn)藏于國家圖書館。此本為剜裱冊頁裝、一冊，25開，黃棉紙濃墨拓。每開頁帖心高24厘米，寬13厘米，刻烏絲欄7行。首題“太上玄元道德經(jīng)”，落款為“延佑三年歲在丙辰三月廿四五日為進之高士書于松雪齋”楷書兩行，旁有“孟”二字，下鈴“趙氏子昂”方印。帖尾刻“善夫顧信摹勒上石，姑蘇吳世昌鐫，延佑戊午十一月也”兩行楷書小字。楠術(shù)封面上有章鈺題簽‘趙松雪書太上玄元道德經(jīng)”，旁有小字一行‘元刻元拓前人所謂親見汕人吹玉笛也茗移秘笈”。該帖摹勒者也是顧善夫，鐫刻者昊世昌。【6】元茅紹之本是趙氏在元大德十一年53歲時所書。元顧善夫本是趙氏在延佑三年63歲晚年時所書。

五、《道德經(jīng)》風(fēng)格

此卷《道德經(jīng)》從頭至尾沉著婉轉(zhuǎn)，用筆精到，和諧統(tǒng)一。《史記·老子韓非列傳》云：“老子乃著書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之所終。”《道德經(jīng)》五千余言，趙自題“延祐三年歲在丙辰三月廿四五日”，可知此帖分作兩日完成。

從用紙及畫風(fēng)兩方面可推斷，“下希及之”之前或為“廿四日”書，其后或為“廿五日”書。此卷共由六段紙張組接而成，卷中有五處騎縫章，每處三方，全卷第一百八十四行，“下希及之”處是唯一個將內(nèi)容寫完，并與其后換紙書寫的地方。從書風(fēng)看，“下希及之”之前所書提按變化略微強烈，其后所書更為厚重些，差異微小。

整幅作品點畫精到，結(jié)體穩(wěn)健，疏密適宜，筆畫舒展。雖法度嚴謹，備極楷則，但由于字大小隨度，用筆靈秀飄逸，絕無工板和局促感。姿態(tài)綽約，流美瀟灑，結(jié)構(gòu)和筆法上精心用意。

綜觀趙孟的小楷書，常常是洋洋灑灑數(shù)萬言，首尾一致，無一懈筆，用筆精到而不失清靈爽利，楷法謹嚴而不失圓活飄逸，絲毫無板滯局狹之氣，上承晉唐，下啟明清，后世難有與其匹敵者。然其中有些字也存在雷同、少變化的病弊。

并且宋三百余年，在蘇、黃、米的倡導(dǎo)與帶領(lǐng)下，行草書成績斐然，然善小楷者寥寥無幾，趙孟一出，以其圓轉(zhuǎn)流動的筆勢、溫潤閑雅的結(jié)體、有晉人之韻無唐人之拘的小楷書風(fēng)，給書壇帶來生氣。趙書意度清和、遒媚，力挽“怒張筋脈”的燥露、欹側(cè)、縱肆、輕視古法的南宋書風(fēng)。他師法晉唐，托古改制，取唐人結(jié)體的端正謹嚴，而飾以魏晉書法的姿媚風(fēng)流，最終自成風(fēng)格。

自趙以后，小楷書法蔚然成風(fēng)，祝枝山、文徵明、董其昌等無不受趙之影響。同時趙孟小楷中高超的用筆技巧以及字里行間顯露出的安閑自得的意趣，也深深影響著他的行書。

趙體精熟，這一點得到元以降書家的非議。董其昌“吾書似可直接趙文敏，第少生耳，而子昂之熟，又不如吾有秀潤之氣。”“趙書因熟得俗態(tài)，吾書因生得秀色。趙書無弗作意，吾書往往率意，當(dāng)吾作意，趙書似輸一籌，第作意者少耳。”（《容臺別集·書品》）清代吳德旋說：“山谷生中熟，東坡熟中生，君謨（蔡襄）、元章（米芾）亦尚有生趣。趙松雪一味純熟，遂成俗派。”（《初月樓隨筆》）王世貞《弇州山人四部稿》：“（趙孟）小楷法《黃庭》、《洛神》，于精工之內(nèi)時有俗筆。”

參考書目：

《元史》（明）宋濂著，中華書局1976

《松雪齋文集》，（元）趙孟頫著，黃天美校，西泠印社出版社2010.8

《中國書法史·元明卷》，黃惇，江蘇教育出版社2001年10月

《風(fēng)來堂集黃惇書學(xué)文選》，黃惇，榮寶齋出版社，2010.6

《趙孟頫研究論文集》，上海書畫出版社1995年版

《書畫為寄——趙孟頫國際學(xué)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許江、馬義主編，中國美術(shù)學(xué)院出版社

《趙孟頫書法藝術(shù)》，張國宏，上海大學(xué)出版社2009.6

《趙孟頫道德經(jīng)》，上海書畫出版社2011.8

《王羲之王獻之小楷》，上海書畫出版社2011.8

《畫禪室隨筆》，（明）董其昌著；屠友祥校注，江蘇教育出版2005.10

《真跡日錄》，（明）張丑，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2.06

《式古堂書畫匯考》，（清）卞永譽，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08

《平生壯觀》，（清）顧復(fù)，上海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1962

《古書畫過眼要錄——元明清書法》，徐邦達，紫禁城出版社2006

《古書畫偽訛考辨》，徐邦達，江蘇古籍出版社1984

《中國書畫家印鑒款識》，上海博物館，文物出版社1987.12.

《中國鑒藏家印鑒大全》，鐘銀蘭主編，江西美術(shù)出版社2008.7

《元人傳記資料索引》，王德毅、李榮村、潘柏澄編，中華書局1987.09

《江西藝術(shù)史上》，錢貴成主編，文化藝術(shù)出版社 2008.12

參考論文：

《趙孟頫及其書法藝術(shù)簡論》，王連起，載《故宮博物院院刊》1994年第2期

《趙孟頫書法研究發(fā)微》，張明，吉林大學(xué)碩士論文

《趙孟頫書法藝術(shù)風(fēng)格成因淺探》，張世剛，載《中國書畫》， 2004年第5期

《趙孟頫國際學(xué)術(shù)研討會綜述》，南飛雁，載《新美術(shù)》，1995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