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科學家共同體會因科學家的聲望大小而產生一種被默頓稱為“馬太效應”的優勢累積效應,它會導致科學資源向少數人集中,這就意味著許多“天才”失去了發揮科研特長的平等機會。 顯然,“馬太效應”不利于科技發展, 然而,信息科技的社會化卻為眾多科技“天才”們提供了消解“權威結構”的機會。社會的信息化以計算機網絡的普及為主要特征。 網絡需要統一的規則和相互兼容的技術標準,否則各個局域網、節點就無法鏈接起來,但是,網絡秩序往往并非官方所能主導的,而是“自組織”形成的。在既非完全規則、又非完全隨機的分布式網絡拓撲空間中, 信息科技的創新力量有著明顯的大眾化趨勢,這一趨勢的不斷強化將會逐漸消解傳統科學家共同體中的“馬太效應”。
關鍵詞: 網絡;復雜性;大眾化;信息科技;科技創新
中圖分類號:C9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8268(2014)02005506
科技人才的數量和質量已成為衡量綜合國力的基本參數之一。 一個國家,無論是“內生型”的現代化,還是“外生型”的現代化;無論是“主動”現代化,還是“被動”現代化,科學家的社會地位都會隨著現代化進程而不斷上升。但是,科學家共同體會因科學家的聲望大小而產生一種分層結構,在這種分層結構中,知名科學家和普通科研人員相同的科學貢獻會受到不同的社會關注,進而使知名科學家的威望和優勢地位不斷被強化,一些新人的貢獻卻因缺乏認同而被長期埋沒。這種優勢累積效應被默頓稱為“馬太效應” [1]610612,它會導致科學資源向少數人集中 [1]632,這就意味著許多“天才”失去了發揮科研特長的平等機會。畢竟,在一個科學產出日益依賴于資源投入的“大科學”時代,能像愛因斯坦那樣在工作之余(當時愛因斯坦在專利局擔任公務員)僅用“紙和筆”就推演出狹義相對論的天才人物已難再現。顯然,“馬太效應”不利于科技發展,然而,信息科技的社會化卻為眾多科技“天才”們提供了消解“權威結構”的機會。
一、分布式網絡結構與網絡民主
社會的信息化以計算機網絡的普及為主要特征。計算機網絡最初是美國軍方高級研究計劃署(ARPA)于19世紀60年代開發的一個項目,所以,最初的計算機網絡被稱為Arpanet,據說該項目是為了建立一個“非集中式”的通信網絡,以避免因通信中樞遭受核打擊而帶來的通信癱瘓。無論該研究目的是否屬實,Arpanet確實是按照這種理念來設計的,而后來發展起來的互聯網也的確帶來了“去中心化”的交互式信息傳輸路徑。在Arpanet出現之前,ARPA資助了許多大學和企業研究中心關于計算機間交互通信方面的研究,這帶動了民用網絡技術的發展。1969年,ARPA資助建立了一個由幾所大學的計算機主機鏈接而成的Arpanet,進入70年代以后,不斷有新的大學和企業加入其中。80年代初,美國將Arpanet分為軍用和民用兩部分,與此同時,許多商用計算機網絡和學術用途的計算機網絡也獨自發展起來,而70年代被研發出來的TCP/IP協議則使網際互聯成為可能,后來,美國科學基金會(NSF)促成了網際互聯,我們今天在網上使用的Email和BBS都是在七八十年代發展起來的。90年代初,隨著網絡服務器和網絡瀏覽器的出現,互聯網逐漸大眾化。今天,方便公眾使用網絡的計算機軟件越來越多,我們的生活也越來越依賴于網絡。
推動計算機網絡發展的社會動機是多元的,既有政治目的和經濟利益,也有“純粹”的科研需要和個人興趣,而互聯網的興起也帶來了社會的全景式變革。按照當初Arpanet的設計理念,計算機通信網絡實現了一種分布式(非集中式)拓撲結構,這是一種交互性的網絡信息創制、處理和傳播方式,信息發布者與信息接受者之間通過這種方式建立起了即時互逆性的反饋式溝通渠道[2],隨著網絡信息傳播方式的社會化,傳統社會信息中心的權威性必然會受到極強的挑戰。平權、自由、多元、開放、共享、非權威主義是當代網絡文化的顯著特征,這種網絡空間中的民主觀念對行為方式的影響正在日益增強,進而與傳統政治、經濟、文化體制中的一些集權、壟斷模式發生沖突,2010年歲末,“維基解密(WikiLeaks)”帶給世界政壇的震動就是這種沖突的典型代表。2006年12月,一個擅長“扮演”網絡黑客(hacker)的澳大利亞人阿桑奇(Julian Paul Assange,也被譯為“阿桑齊”、“亞桑杰”等)創建了一個專門“揭露政府和企業腐敗行為”的“維基解密”網站,他標榜自己是反對政府權力過度擴張、挑戰強權的公民活動家 [3] 。阿桑奇先是一個人單干,后來通過網絡招募到很多“志同道合”的義工,其中有新聞工作者、信息技術人員,也有學者[4],據報道稱該網站的支持者來自十個國家[3]。隨著網站支持者的增加,各種通過秘密渠道獲取的政府或非政府組織的機密信息(包括圖片、視頻)被源源不斷地公布出來,該網站的影響力也隨之迅速擴增,2008年英國《經濟學人》雜志曾授予“維基解密”網站“新媒體獎”[5]。 2010年7月,“維基解密”公布了九萬多份駐阿富汗美軍的機密文件,此事立刻引起軒然大波,并隨著各國媒體的跟進而迅速放大。2010年11月28日,“維基解密”與多國主流媒體聯袂,它們相約同時公布了從250個美國駐外大使館和領事館獲取的251 287 份保密文件[4],從而引發了“世界外交的大地震”。2010年12月1日,國際刑警組織對阿桑奇發出了國際通緝令[6],12月7日,阿桑奇因“涉嫌強奸”在英國被捕[7]。意大利總理說阿桑奇制造了外交史上的“9·11”,美國政要認為阿桑奇像本·拉登一樣是恐怖主義者,而許多民眾卻認為阿桑奇推動了信息的民主化 [8] 。阿桑奇自知其行為會招惹多方權勢,所以,他充分利用分布式網絡的信息傳遞特性來防范其網站及其支持者可能受到的攻擊。“維基解密”網站在全球建有多個未公開的鏡像站點,當其中一個出現狀況時,其他站點仍會正常運行,因為瑞典、比利時、冰島等國家的法律對網絡匿名給予保護,其網站的機密資料都通過設在這些國家的服務器進出,而且,該網站還使用了高階加密技術以確保其用戶在參與網站活動時不會被“追蹤”。此外,“維基解密”為了“掩護”那些真正的機密文件,還不間斷地在其各個服務器之間的網絡通道上傳輸數十萬份假文檔 [5]。
二、網絡自由意志與網絡秩序
“維基解密”事件充分說明傳統的社會權力機制無法有效地抵御全球性網絡中隨機聚集起來的攻擊力量。網絡需要統一的規則和相互兼容的技術標準,否則各個局域網、節點(服務器、個人電腦)就無法鏈接起來,但是,網絡秩序往往并非官方所能主導的,而是“自組織”形成的,像TCP/IP協議戰勝了官方制定的OSI協議就是典型實例[9]。網絡秩序之所以具有自組織性,是因為網絡是一種分布式拓撲結構,在這種結構中,每一個節點(服務器、個人電腦)都是一個具有主動性的個體,也就是圣塔菲研究所提出的CAS理論中的適應性主體(adaptive agent),這些主體通過網絡鏈接相互適應、協調使自身受到約束,但同時它們又都具有自由意志,彼此之間相互競爭,網絡新秩序在它們既相互適應又相互競爭的關系中不斷涌現。所以,網絡既不是完全規則的,也不是完全隨機的 [10],這就是網絡的復雜性。20世紀90年代末,科學界興起了對網絡復雜性的研究,當然,網絡并非僅指覆蓋全球的計算機網絡,像自然生態網絡、人際關系網絡早先于計算機網絡而存在,但是,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只要是復雜性網絡都具有共同特征[11],那么,自然界具有獨立于人類意志之外的自組織性,覆蓋全球的計算機網絡也同樣會有各種權力意志無法調控的自組織性。其實,波普爾早就預見了這種“自組織性”,根據波普爾劃分“三個世界”的理論,客觀物質屬于“世界1”、主觀精神屬于“世界2”、思想的客觀化內容屬于“世界3”。波普爾認為,“世界3”是人類活動的產物,但它又具有客觀形式和人類無法掌控的自主性,人們可以為其增添新內容、助其增長,但“世界3”已發展到遠非個人、甚至所有人能夠把握的地步[12]。顯然,計算機網絡屬于波普爾所說的“世界3”,它的發展態勢也越來越多地驗證著波普爾的論斷,任何個人、組織或組織聯盟都無法統管世界性的計算機網絡,而且,由于內部的利益紛爭,各種國際組織發揮的實際效力往往與其宗旨相脫節。1998年,Duncan J.Watts和Steven H.Strogatz提出了“小世界(smallworld)”網絡模型,1999年,AlbertLászló Barabási和Réka Albert提出了無標度(scalefree)網絡模型,這兩個模型對網絡復雜性的解釋都適用于計算機互聯網,并為我們透視傳統權力機制在互聯網中遭遇的挑戰提供了新的線索。
小世界網絡既像規則網絡那樣聚集程度高,又像隨機網絡那樣路徑距離短(相連兩個節點間所經過的其他節點較少)[13];無標度網絡是指該網絡沒有特定的規模,即隨時會有新的節點加入或原有節點脫離該網絡;每個節點都會根據自身偏好的變化與其他節點重建聯系[14]。在互聯網中,高度聚集的現象是很容易形成的,以Google網站為例,該網站支持70多種語言,其搜索引擎能檢索到全球20多億個網頁,所以,目前每天會有1.5億多人在網上利用其搜索引擎查找資料[15],個人電腦通過像Google這樣的“中間站”很快就會鏈接到其他站點上,從而建立起短“距離”的通信路徑。據Réka Albert等學者1999年的推算,從一個網頁到達互聯網上的任一網頁最多只需要19次鏈接,即使幾年后網頁數量再增加十倍,鏈接次數也不會超過21次[16]。聚集程度高意味著信息傳播范圍廣,路徑距離短意味著信息傳播速度快,Google網站作為眾多短距離路徑的中間節點,自然就具有了巨大的網絡影響力,這種影響力在經濟和政治上都能體現出來。在經濟上,據2007的數據顯示,Google當時的“身價”已達1 410億美元 [17] ;在政治上,2007年多國政府指責Google為用戶提供的全球衛星圖片泄露了他們的軍事機密,而此項業務是Google于2005年才剛推出的[18]。由Google的案例可見,一個網站的影響力主要取決其被訪問量,而被訪問量又取決于該網站對公眾的吸引力,Google的主要吸引力來自其提供的搜索引擎服務,但是,能夠提供這種服務的網站并非Google一家,也就是說,各個網站之間是存在競爭的,它們都想爭取到更多的客戶群。在競爭的過程中,網絡的聚集模式也會隨之變更,網民會根據競爭的結果進行擇優選擇,Google就是憑借其先進的數據挖掘(data mining)技術和純凈的搜索界面(沒有加載任何多余信息)戰勝了當年的搜索引擎“巨頭”Yahoo而成為網民“新寵”的。
在互聯網絡世界中,軟件技術的發展速度要遠遠高于硬件技術,這是由三方面原因造成的:其一,網站和個人電腦的日常維護與改進以及各種網上行為的實現主要靠軟件技術;其二,軟件開發主要靠智力資源,個人才智的發揮不會過多地受制于設備和資金條件,而且,互聯網中既有的共享性軟件和硬件平臺已為新軟件的研發和運行提供了環境基礎和試驗場;其三,信息是“不守恒”的(信息持有者并不會因信息的傳出而喪失信息),軟件作為一種“純粹”的信息產品,其批量再生產(復制)的成本很低,其傳播速度也就特別快,再加之互聯網的傳播優勢,新軟件的傳播速度和廣度都會倍增。軟件技術和互聯網的上述特性一方面導致軟件技術的“日新月異”,另一方面也導致各種“盜版”軟件的泛濫,各種計算機病毒的肆虐,以及新網站或劣勢網站對優勢網站技術和內容的“仿制”。在中國,微軟操作系統能走入千家萬戶,“盜版”活動可以說是“功不可沒”,而國內崛起的互聯網“巨頭”對國外網站技術和網站內容的“仿制”也很明顯,像中國的“百度”就被很多網民戲稱為“山寨版”的Google;中國的騰訊QQ就是ICQ的“仿制品”,以及中國的視頻網站、游戲網站、交友網站、電子商務平臺等等,都可以在國外找到“藍本”。這種“仿制”的最大貢獻是國外先進網絡技術和網站運營模式的本土化,但這種本土化主要是民族文化形式上的,所以,中國互聯網產業的技術原創能力還有待提高。
在西方先發展國家,技術的原始創新一直是推動互聯網產業興盛的主要動力,許多年輕的軟件工程師往往因為填補了互聯網技術上的某項空白而“一夜暴富”,但由于網絡的“開放性”,這項新技術又會被快速“仿制”和改進,各種商業性網站為在競爭中保持優勢地位會不斷地整合新技術,從而導致網站服務功能的趨同化。那么,網民為何沒有相對平均地分散于各個網站呢?以網絡博客(blog)為例,國內許多網站都為用戶提供了免費的博客服務,而且,各個網站對此項業務的技術支持大同小異,但喜歡使用博客的網民并沒有相對平均地分散于各個網站。這種現象跟個人的路徑依賴有著密切關系,比如較早推出博客服務的網站先培養了自己的用戶群,這些用戶已經習慣于某些網站設計的圖形界面和操作流程,不愿意重新學習和適應其他網站的技術環境(可能更先進),新用戶也傾向于加入那些人氣旺的博客圈子,這就是AlbertLászló Barabási等學者在無標度網絡模型中發現的“偏向性依附(preferential attachment)”[14] 。可見,網絡的聚集效應很容易衍生出壟斷性的網絡運營商,企業的營運規則是利潤最大化,所以,隨著一些網站客戶群的增長,它們開始添加一些“可享有特權”的付費服務。但從現在的狀況來看,任何一家圈集到大量用戶群的網站都不敢將自己提供的主要免費服務改為付費服務,因為它們當初吸引用戶的主要手段就是“免費、共享”。也曾有網站將自己先前提供的主要免費服務付費化,但隨著用戶的迅速流失,它們要么重新免費,要么被其他網站所替代。在市場競爭過程中,各路網絡服務商逐漸認識到“免費、共享”是進行“網絡圈地”的“利器”。2008年,中國奇虎公司推出永久免費在線下載和升級的360殺毒軟件之后,其客戶端迅速擴增,其他殺毒軟件開發商也被迫跟進,中國現已進入“免費殺毒”時代。
三、“蝴蝶效應”VS“馬太效應”
“免費、共享”不能被簡單地視為一種商業競爭的“噱頭”,它其實也反映了互聯網發展過程中科學精神的力量。20世紀60年代,在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人工智能實驗室里,程序員們通過相互攻擊對方編制的計算機程序來檢測彼此程序的漏洞,并幫助其改進和完善,他們彼此戲稱對方為“黑客”,他們既是“純粹”的科研人員,也是最早的“黑客” [19] ,他們當初的“黑客”行為符合科學精神:普遍主義、公有性、無私利性、有條理的懷疑態度。隨著互聯網的社會化,這種科學精神與“民粹主義”色彩的心理訴求相互滲透而衍生出一種“自由、共享、開放”的互聯網精神和一種以挑戰權威為目的的“黑客”行為。20世紀70年代,Steve Wozniak在未創立蘋果電腦公司之前就曾和自己的同伴研制出了能侵入美國電話系統的“黑客”設備——“藍盒子”。他們利用“藍盒子”在不攪亂電話網絡的情況下找到其漏洞,從而可以免費打長途電話,但Steve Wozniak從不用“藍盒子”給自己的親戚和朋友打電話,他認為這樣等于“偷盜”,他使用“藍盒子”主要是為了測試這項發明的技術性能,并順便惡作劇式地戲弄一下社會上的“大人物”[20]。然而,隨著互聯網規模的劇增,這種“黑客”行為難免會“越界”。1998年,中國臺灣青年陳盈豪研發CIH病毒程序的動機雖然只是為了讓一家在廣告上過度吹噓自己產品的防病毒軟件生產商“出洋相”,但CIH病毒在互聯網中的迅速蔓延,使全球6 000多萬臺電腦受害,這真是一個網絡版的“蝴蝶效應”。盡管陳盈豪帶來了世界性的“禍害”,但是這個反面案例也反映出,聚集程度高和路徑距離短的互聯網增強了微觀個體的研發活動對宏觀社會結構的影響力。
在網絡環境中,眾多微觀個體還會自組織地聚集于某項軟件技術的研發。1991年,大學生Linus Torvalds將其編寫的Linux操作系統的源代碼向公眾免費公布以后,Linux立刻通過互聯網迅速傳播,并被世界各地的程序員和軟件研究愛好者改進、升級,然后再通過網絡交流獲得進一步完善和豐富,這個開發源大眾化、全球化的操作系統很快被許多個人電腦和服務器所采用。例如,為1997年的美國大片《泰坦尼克號》制作特效的160臺Alpha圖形工作站中,就有105臺采用了Linux操作系統 [21] ;據美國田納西州大學的超級計算專家Jack Dongarra、NERSC/Lawrence Berkeley國家實驗室的Erich Strohmaier和Horst Simon以及德國曼海姆(Mannheim)大學的Hans Meuer于2008年編輯和公布的統計報告顯示,在全球500強的超級計算機中,使用Linux操作系統的超級計算機已經占到85%以上[22]。Linux操作系統已成為Windows系列操作系統為數不多的競爭對手之一,由微軟公司開發的Windows系列操作系統是產業科技的產物,占取盡可能多的市場份額是微軟公司組織產品研發的基本目標,Windows系列產品一度在操作系統領域占據了絕對優勢,微軟公司也從中獲取了巨額的壟斷利潤[23],其創始人比爾·蓋茨于1996年憑借超過364億美元的身價成為世界首富[24]。Linux的出現雖不能顛覆“微軟帝國”,但它已經顯示出“下層”民眾的智慧通過網絡自組織聚發出來的強大力量,也充分體現了“自由、共享、開放”的互聯網精神,隨著計算機技術和互聯網在全球的進一步普及,不斷擴增的“民間”智力資源會繼續強化這種互聯網精神。
“自由、共享、開放”的互聯網精神雖然有著傳統科學精神的“血統”,但是,前者的載體是依托分布式拓撲結構組織起來的互聯網共同體;后者的載體是學術權利按照傳統精英意識而等級化的科學家共同體。互聯網的分布式拓撲結構為微觀個體迅速制造出“蝴蝶效應”提供了平臺,而等級化的科學家共同體衍生出來的“馬太效應”卻使“下層”人才的能力顯現受阻。互聯網結構能有效地克服“馬太效應”:一種被新研發出來的電腦程序匯入網絡以后,其價值(包括負面的)無須通過權威機制的評議就能在網絡的實際運行狀況和傳播范圍、速度中獲得驗證。互聯網是信息科技衍生出來的一個龐大產物,但它也是信息科技的一個龐大“試驗場”,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都能夠用網絡去“檢驗”自己的知識和技能。而“精英團體”的地位和資源優勢卻在網絡中被相應地弱化了,像微軟公司就必須不斷地為它的操作系統在線“打補丁”,以應付那些“散兵游勇”們找到的“漏洞”,這些“蟄伏”在世界各地的“散兵游勇”都是變向“推進”微軟技術升級的社會力量。在網絡環境中,信息科技的創新力量有著明顯的大眾化色彩。但是,隨著社會生活的全面信息化,現代科技功能的“善”、“惡”矛盾也必然會在互聯網中重現。而今,各種直接以牟取暴利為目的的病毒程序充斥網絡,通過盜取網絡賬號密碼來竊取他人網絡資源和銀行資金的案件層出不窮。難怪有很多網民會懷疑殺毒軟件的供應商就是電腦病毒的“始作俑者”,也就是說,不斷擴增的“民間”智力資源中也會滋生出威脅民眾利益的技術力量,所以,互聯網同樣需要健全的司法機制來維護其“公平、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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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plexity of Network and Popularity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Innovation
WANG Bin
(Party School of Fujian Committee, Fuzhou 350001, China)
Abstract:
There is a cumulative advantage effect called “Matthew Effect” by Merton owing to prestige of scientists within scientist community. It will lead to science resource converging toward the minority, which signifies that many “geniuses” will lose equal opportunities for developing scientific research ability. Obviously, “Matthew Effect” is not good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development. However, socialization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provides chances for dissolving “authority structures” for thos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geniuses”. Social information is characterized by popularity of computer network. Network demands unify regulations and compatible technology standard, otherwise, each local area network and node cannot link up. Yet, network order is not always dominated by authority but selforganizing. With the computer networking in the society, in distributed network topology space characterized by neither complete rule nor absolute random, the power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innovation reveals its obvious trend of popularity, which will gradually eliminate “Matthew effect” in the traditional community of scientists.
Key words:
network; complexity; popularity; information science technology; science technology innovation
(編輯:蔡秀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