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社會發展的如此之快,昨天還是瓦房一片,今天卻已是高樓林立。而我的家園夢卻從未更改。
我從小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雖然他們都只是居住在四川山區里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但是他們卻給予了我太多太多,讓我終生受益。
記得我在七村小學上一年級的時候,身上穿著的還是哥哥以前的衣服,背上背著一個又大又空的書包,腳上穿著一雙奶奶做的新布鞋,歡樂得像只嘎嘎叫的小鴨子。無論走到哪里,別人都會問上一句,
“喲,這是誰做的這么巧的布鞋啊?”
就連我們班主任也會稱贊幾句。那時候還不懂得謙虛,更不知道要說謝謝,只一句我奶奶給我做的,便覺得幸福滿滿。而如今,老北京布鞋店比比皆是,卻再也穿不上記憶中的布鞋了。
記得小時候和哥哥蹲在水邊玩,坡度比較高,站起來的時候沒站穩,一下子滾到了大水塘里,哥哥嚇的直叫“爺爺!爺爺!妹妹掉水塘里去啦!妹妹滾塘里去啦!”在田里忙農活的爺爺聞訊趕緊飛奔而來,跳到水塘里咬著牙把我撈了上來。后來幾天,我看見爺爺走路時一瘸一拐的,吃力的勞作,哥哥告訴我,那是爺爺跳下水塘撈我時被刺扎傷的。
我想我真是太不應該了。
記得有天早上,奶奶說媽媽要回來了,我坐在田梗上想,媽媽什么時候回來呢?我悄悄地爬到了一顆梨樹上,坐在上面張望著,我伸長了脖子,不小心卻卡在了枝丫間,上不去,下不來,急得我直哭,越掙扎卻卡得越緊,爺爺聽見了我哭喊聲,沖過來把我抱了下來,我害怕爺爺責備,就往后退了幾步沒想到一腳踩到了鐮刀上,鉆心的疼讓我撕心裂肺的叫著,爺爺二話不說背起我就往診所跑。由于一邊跑一邊還用手按著我的腳心,他累得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卻不肯停下腳步,直到把我背到診所交給醫生,才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記得在爺爺家里,除了廚房外,幾乎每個屋子里都掛有他以前的獎狀,雖然現在有的獎狀已經模糊不清了,那一張張一排排在我腦海中卻揮之不去。爺爺特別喜歡看新聞,記憶里,他每天都不會錯過晚上鐘愛的新聞聯播。爺爺還愛看書,記得有一次回老家,路途遙遠,我在書攤上買了好幾期的《讀者》,看完了回家就隨手放在桌子上。走的時候爺爺問我書還要不要看了,我說不用了。爺爺慎重的把書整理好,輕輕地打開書柜,喃喃地說,等有時間了我也看看,然后輕輕地關好了書柜。
奶奶雖然不識幾個字,興許連我名字也寫不出,但是她卻教會我很多道理。她總是在灶前跟我說,“你看啊,人要實心,火要空心。”說著,她用火鉗把木柴之間的間隙隔開些,明閃閃的火焰像一簇燃燒著的花朵。奶奶燒得一手好菜,通常她做了好吃的總會讓我盛一些給鄰居嘗嘗。別人有了困難,她也總是熱心去幫忙。
記得有時,我和她說起有人開車撞了人之后逃之夭夭,或是路上誰突然暈倒了,好幾個小時沒有人去關心問候時,她總是一聲嘆息,然后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孩子啊,你無論何時,能幫人一把,就幫一把,這是做人的本分啊!”
我怎么也不會忘記,那個安靜的早晨,爺爺奶奶看著我和弟弟被兩輛摩托車接走,我坐在后面回頭看,爺爺奶奶的身影越來越小,他倆的手在空中搖擺,遲遲不肯放下。
從離開的那一刻我就告訴自己,無論到達哪一個地方,我都要好好努力,我要給他們一個幸福的晚年,因為他們給予了我一個無法用金錢去衡量的童年,而這開啟了我的家園夢。
夢想,從來都不只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