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尼拔電視版《漢尼拔》第二季

劇情 “漢尼拔”，食人惡魔的代名詞。同名電影三部曲（沉默的羔羊、漢尼拔、紅龍）已經讓這個文學形象深入人心，NBC準備第一次讓他出現在電視銀屏上。該劇根據Thomas Harris的經典小說改編，由《Pushing Daisies》、《Heroes》的制片人Bryan Fuller打造，故事描述心理學專家Hannibal Lecter醫生轉變為恐怖的連環殺手的全過程。

導演：大衛·斯雷德 主演： 休·丹西 / 麥斯·米科爾森 / 卡洛琳·達芙娜

類型：懸疑 / 驚悚 / 犯罪 上映日期：2014年2月28日 （美國）

雖然電視版的《漢尼拔》有很多方面都與電影版不同，但是當你第一眼看到主演米克爾森（Mads Mikkelsen）時，一定會被他身上獨特的邪惡美學品位所震撼。為了把這種氣質發揮到極致，攝影指導詹姆斯·霍金森和制片兼導演大衛·斯雷德費了好大一番力氣。

“在看到漢尼拔很久之后，你都不會輕易發現他的真實面目，而大衛和我則花了大量時間討論如何突出他的人物特性。”霍金森說，“他基本上就是一個藏在平民身軀中的撒旦靈魂。他就那樣平平常常地站在所有人面前，但是沒人知道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我們在影像上找到了一個途徑，就是永遠把他藏在畫面的陰影中。”

漢尼拔是托馬斯·哈里斯筆下的連環殺手食人魔，但同時又是具有超高智商的心理學家。在電視劇中的一個刻畫漢尼拔的重要段落中，他把殺害的女驗尸官的肝臟取出后，經過處理再又縫回了體內。拍攝這個段落，得到了經驗豐富的場景和道具師弗朗思科和燈光師鮑勃的幫助。

“那些肉有問題！他在吃人肉！”劇中的另一個主角，FBI探員威爾·格雷厄姆（休·丹西飾）說。這段解開了漢尼拔在家中享用人肉的事實。

“大衛在籌劃這場戲時，規劃得非常具體。”霍金森說，“他選用了100mm的鏡頭，使用軌道從門外推進室內，看到漢尼拔在使用一系列食材制作料理。然后鏡頭自下而上搖到他的面部特寫，前景是他拿著叉子的手部特寫。我給米克爾森投了一個頂光，并使用中灰網過濾強光線，這樣桌面就絕不會有光線反射上去。我對米克爾森說，“你站起來時，就要像一尊正在咀嚼的骷髏塑像一樣。于是，在你第一次見到漢尼拔時，所有的印象就是一個死了的腦袋在黑暗中進食。”

哈里斯小說中的惡魔角色曾經五次被搬上銀幕，而這次的電視劇則是全新的嘗試，我們嘗試塑造一個觀眾雖然耳熟能詳但并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性格。在電視劇第一季結尾時，格雷厄姆最終認定正是他的臨床醫生和法院的判官把他“領進黑暗”的。但對于格雷厄姆的老板，FBI的老板杰克來說，這些僅僅是格雷厄姆的幻覺罷了。

而拍攝視覺風格處理又是另外一個引領劇情發展的重要元素，是電視劇的“餐前酒”。在一開始的調查現場中，他從一個可怕的犯罪現場閃回到兇手行兇時眼睛所發出的光芒，霍金森用這種方法使觀眾產生“移情效應”，也就是體會到犯罪時刻的心理反應。

格雷厄姆看什么東西都生動鮮活，這使得他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而自始至終，霍金森就有意在畫面構圖中把角色和其他人隔絕開來。“我在拍攝時使用了大量固定鏡頭拍攝的傾斜角度特寫，并且在正反打鏡頭的銜接中，特意把他放到左右對立的位置上。而每當他出現在一組人的畫面中時，我總是可以把他安排到單獨的一個角落中。”霍金森說。

作為一部熱門劇集，《漢尼拔》刻意表現極端殘忍和血腥的場景。電視劇制作人布賴恩·富勒為整部戲設定了一個巧妙的前提，那就是FBI聘請漢尼拔和情緒脆弱的格雷厄姆一起作為重案刑事犯罪現場的顧問。而漢尼拔最初的工作，就是評估格雷厄姆的精神狀況是否能夠應付得了這個需要面對血腥罪案的巨大壓力的。

隨著精心編排的犯罪現場與料理實物場景的結合（這二者存在強烈的反差直接導致了觀眾心理上強烈的不安感），導演塑造了一個高度個性化的漢尼拔。

這種個性化的展現方式已經形成了它獨有的模式：醫生和病人會在黑暗中面對面看著對方，漢尼拔的辦公室中會讓人昏昏欲睡，背景中的兩扇窗戶僅可提供最低限度的照明。

毋庸置疑這部劇集的拍攝風格受到了繪畫作品的影響，尤其是意大利畫家卡拉瓦喬（Caravaggio）著名的明暗對比畫風的影響。“我給大衛看了卡拉瓦喬的《逮捕基督》（The Taking of Christ）畫作，并建議他把畫面拍出類似的感覺。”霍金森回憶說。逮捕耶穌的那個情緒化的場景中，他雙手被捆束縛在客西馬尼莊園中，場景中的全部光源來自一個微弱的點光源，而畫面中的其他地方都隱藏在一片黑暗的空洞中。

導演欣然接受了建議，并且把這種風格徹底貫穿在了整部電視的拍攝中。這種明暗對比的風格在第一季的一個汽車旅館的場景中被運用到了極致。那個場景在加拿大多倫多拍攝，這也是漢尼拔誕生的地方。格雷厄姆當時和漢尼拔一起吃早餐，而光線透過兩片布窗簾的縫隙中投到室內。“這樣的布光同樣給角色營造了很大的表演空間，”攝影師說，“如果他們上身前傾，則馬上會步入一片面部側面布光中，然后他們也可以向后仰回陰影之中。”

漢尼拔在明亮和陰暗角落中的自如切換，當然非常出彩，但是也給整個攝影團隊帶來了不少麻煩。攝影師必須時刻控制好焦點，而導演則要一眼不眨地盯著顯示器中的暗部層次，他必須保證畫面在兩種照度中完美呈現，既不能丟失層次也不能跟丟焦點。“你無法知道在暗處會出什么問題，但是這也正增加了謎一樣的吸引力。”大衛說。

“使用數碼攝影機來達到完美的劇院膠片效果一直以來是我的夢想，這一次我們用Arri Alexa攝影機。”他接著說，“我一直認為Arri在動態影像市場的嗅覺是最靈敏的，而且他們的工程師也是為數不多真正了解膠片曲線特點的專家。”《漢尼拔》最終選用的是ProRes 4∶4∶4∶4格式，記錄在SxS Pro存儲卡上。

而在使用影院級別的高色彩深度的攝影機拍攝完素材之后，最終進行的調色則是由調色師馬克庫帕在多倫多的Technicolor工作室完成。“這才是魔力真正顯露的時刻。”導演說，“當投資的Gaumont國際電視臺決定使用數字格式拍攝，并選擇在多倫多進行后期制作時，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跳入我腦海的就是Technicolor工作室，因為他們擁有所有你可能用到的創意和技術資源。”

霍金森說整個的調色過程并不復雜，每一集46分鐘時長的劇集，大概需要2-3小時進行調色。“我一般會揣摩觀眾的觀影習慣，按照他們的視線習慣來引導光線的走向。”他說，“這個習慣是多年的繪畫訓練造就的。經典的畫作都會利用眼睛對明暗關系的反應和構圖的畫面張力來引導觀眾的視線，而我在拍攝現場也遵循同樣的方法，自然在最后的調色階段也會再次運用這個技巧。”

霍金森總是會在工作的過程中融入宗教和藝術的思考，有時甚至是極端文學化和私人化的。在《漢尼拔》中，主角漢尼拔就是撒旦，而格雷厄姆則是路西法（Lucifer，在古希臘神話中，路西法名為晨曦之星，也就是還沒有墮落的撒旦）。

在導演大衛再一次回到拍攝現場準備第二季新的劇集拍攝時，劇組的人發現他重新融合了許多新的宗教知識。其中有一個段落，格雷厄姆和漢尼拔在吃嵩雀，這是一種聲音很美的鳥，但是遵照傳統，這些鳥會被強行喂食并浸泡在阿馬尼亞克酒（一種法國白蘭地）中淹死，吃的時候整只吞下。一般吃的人頭上會頂一張餐巾紙，意思是要躲開上帝的監視。“大衛對我說，在拍攝時你必須把食客放到鏡頭焦點外的昏暗角落中，因為他們在躲避上帝。”攝影師記憶尤深。“你可能會覺得這有些像宗教秘聞，但是在我們進行創作的背后，的確是有哲學層面的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