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依依

1942年8月，為扭轉(zhuǎn)“二戰(zhàn)”北非戰(zhàn)場的不利局面，蒙哥馬利被派往該戰(zhàn)區(qū)指揮英國第八集團軍，隨即在10月指揮了堪稱北非戰(zhàn)場轉(zhuǎn)折點的阿拉曼戰(zhàn)役。1943年7月，他率第八集團軍在西西里島成功登陸，此后協(xié)同美軍在意大利南部作戰(zhàn)，加速了墨索里尼的滅亡。1943年12月30日，蒙哥馬利奉命離開第八集團軍，前往第二十一集團軍準備實施諾曼底戰(zhàn)役。本篇即為他在離開老部隊時所作的演講，篇幅很短，卻感人至深，成為告別演說的經(jīng)典范例。

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們，我離開第八集團軍的時刻來到了。我受命去指揮在英國的英國軍隊。他們將在最高統(tǒng)帥艾森豪威爾的領(lǐng)導(dǎo)下作戰(zhàn)。

此刻，我實在很難把離別之情適當(dāng)?shù)叵蚰銈儽磉_出來。我就要離開曾經(jīng)和我一起戰(zhàn)斗的戰(zhàn)友。在艱苦作戰(zhàn)與贏得勝利的歲月中，你們忠于職守的勇敢與獻身精神，永遠令我欽佩。我覺得，在這支偉大的軍隊中，我有許多朋友。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想念我，但我對你們的思念，特別是回憶起那些個人的接觸，以及路上相遇時愉快致意的情景，實非言語所能表達。

我們共同作戰(zhàn)，從未失敗過，我們共同所做的每件事，總是成功的。我知道，這是由于每個官兵忠于職守、全心全意合作的結(jié)果，而不是我一人之力所能做到的。正因為這樣，你們和我彼此建立了信任。司令官與他的部隊之間的相互信任是無價之寶。

與沙漠空軍部隊告別，我也依依不舍。在第八集團軍整個勝利作戰(zhàn)的過程中，這支出色的空中打擊力量一直同我們并肩作戰(zhàn)。第八集團軍的每一名士兵引以為榮地承認，這支強有力的空軍的支援是勝利的極其重要的因素。對于盟國空軍，尤其是對于沙漠空軍的大力支援，我們將永志不忘。

臨別依依，我要向你們說些什么呢？我激動得說不出話，但我還是同你們說：

第八集團軍之所以有今天，是你們的功勞。是你們，使得它在全世界家喻戶曉。因此，你們一定要維護它的良好名聲和它的傳統(tǒng)。

請你們以對我一貫的忠誠和獻身精神同樣地對待我的接任者。

再見吧！希望不久又再見面，希望在這次大戰(zhàn)的最后階段，能再次并肩作戰(zhàn)。

（摘編自天津社會科學(xué)院出版社《歷史上最偉大的演說辭》）

我們共同作戰(zhàn)，從未失敗過，我們共同所做的每件事，總是成功的。正因為這樣，你們和我彼此建立了信任。司令官與他的部隊之間的相互信任是無價之寶。

延伸閱讀

元帥淚——蒙哥馬利的情感世界

江珊

蒙哥馬利，一個響亮的名字——二戰(zhàn)英雄、卓越統(tǒng)帥、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他是叱咤戰(zhàn)場的元帥，堅毅刻在雕像般的臉上，他也是一個感情豐富的普通人，亡妻葬禮上的軍禮和那頂成為他標志的雙帽徽貝雷帽勾勒出他的內(nèi)心波瀾。

“眼淚不是表達愛情的唯一方式，

忠誠才是愛情的最好證明。”

蒙哥馬利年輕時討厭社交生活和宴會，全身心地撲在了事業(yè)上，因此他認識的女性寥寥無幾，到了三十八歲仍是“剩男”。有人開玩笑說：“軍隊就是蒙哥馬利的妻子?！比欢@一切在1926年發(fā)生了改變。

這年1月，蒙哥馬利來到瑞士度假.遇到了卡弗夫人和她的兩個兒子。很快，他們成了朋友，度過了愉快的假期。回到英國后，蒙哥馬利始終對那次邂逅念念不忘。一年后，蒙哥馬利忍不住再次來到瑞士，尋覓那個他思念的女子。也許是天賜姻緣，蒙哥馬利恰好又在同一個地方遇到了她。這回，蒙哥馬利了解了她的一切。

她名叫貝蒂，丈夫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中陣亡。蒙哥馬利對貝蒂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同時又為她的堅毅、溫柔、端莊和純真所吸引。隨著兩人的交往日甚，蒙哥馬利愈發(fā)不能自拔，終于鼓起勇氣對貝蒂表白了自己的愛意，貝蒂愉快地接受了蒙哥馬利的愛。1927年7月27日，四十歲的蒙哥馬利與三十九歲的貝蒂喜結(jié)良緣。

結(jié)婚以后，蒙哥馬利與貝蒂相親相愛，一家人生活得甜甜蜜蜜。第二年，蒙哥馬利喜得貴子，取名戴維。然而貝蒂自從生了戴維之后，身體一直不太好。1937年的一天，貝蒂在陪兒子玩耍時不慎被一只蟲子叮了一下，當(dāng)時貝蒂并沒有在意，誰知當(dāng)晚她的腿就開始腫痛，不得不被緊急送到醫(yī)院就診。診斷的結(jié)果讓人大吃一驚，她竟然得了敗血癥。蒙哥馬利聞訊后心如刀絞，此后他盡可能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醫(yī)院，給妻子以體貼入微的照顧和感情安慰，但無奈妻子的病情日漸嚴重。1937年10月19日，貝蒂在蒙哥馬利懷中安然離世。

貝蒂的葬禮在伯納姆公墓舉行，在妻子的葬禮上，蒙哥馬利沒有流淚，只是行了一個長久的軍禮。眾人都感到詫異，難道這份愛這么快，就已經(jīng)隨著她的逝去而煙消云散了嗎？然而，沒有人知道，蒙哥馬利當(dāng)時有多么的傷心欲絕。多年之后，他在回憶錄中寫道：“眼淚不是表達愛情的唯一方式，忠誠才是愛情的最好證明。愛上一個女人就不能再愛上另外一個，就像我手中的槍，只能有一個準星！”他踐行自己的誓言，在喪妻后一直獨身。

“戴兩個帽徽的帽子，

是為了要讓各部隊官兵看到它，就知道我來了，我和他們在一起。”

除去對妻子忠貞不渝的深愛，蒙哥馬利對士兵也是關(guān)心備至。他要求軍官經(jīng)常到前線去，體恤士兵的疾苦，把戰(zhàn)士的生命和尊嚴放在首要位置。

蒙哥馬利從來沒有帶過鋼盔，他一直戴著那頂有兩個帽徽的坦克貝雷帽。這兩個帽徽一個是將軍的標志，另一個則是普通坦克士兵的徽記，他時刻不忘自己也是一名士兵。蒙哥馬利曾這樣說：“戴兩個帽徽的帽子，是為了要讓各部隊官兵看到這頂帽子，就知道我來了。就知道我對他們的所作所為非常關(guān)心。我和他們在一起?！倍@頂一直追隨蒙哥馬利的貝雷帽，也成為他的象征。

蒙哥馬利是一個感情不外露的人，但我們?nèi)阅軓囊恍┎粸槿俗⒁獾氖虑樯细Q探出他的情感世界。有這么一個故事，展現(xiàn)了蒙哥馬利的另一面。

二戰(zhàn)結(jié)束后，蒙哥馬利在開羅為敬獻給英國第八集團軍士兵的一面彩色玻璃窗揭幕。發(fā)表完演講之后，他沒有按原先的計劃去主持宗教集會，反而消失不見了。主教去尋找蒙哥馬利，看到這位元帥坐在祈禱室里，臉上熱淚滾滾。一個幾乎從不流淚的軍人，此刻想到那些曾經(jīng)浴血奮戰(zhàn)、為國家獻出寶貴生命的年輕戰(zhàn)士，禁不住潸然淚下。此刻的蒙哥馬利，不再是那個讓敵人聞風(fēng)喪膽的統(tǒng)帥，而是一個普通的人。

（摘編自《記者觀察》2011年第1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