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宗教作為一種以異化的方式反映現實生活而被實體化了的一種社會體系和文化生活現象,本身具有的一些功能對人類文明的發展具有重大的影響。在闡述宗教與文化關系的基礎上,從啟蒙、解釋;教化、規范以及凝聚、調控幾個方面探討了宗教的文化功能。
關鍵詞:宗教;文化;關系;功能
中圖分類號:B91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4)03-0154-02
引言
宗教不僅是一種信仰體系,還是一種文化現象。蘊含著豐厚的精神文化資源,與其他意識形式交互影響,發揮了巨大的啟蒙、解釋功能;教化、規范功能以及凝聚、調控功能,成為人們包羅萬象的綱領,思想的原理,行為的原則,激情的源泉,道德的效準,人際關系的紐帶,社會秩序的保證。產生了宗教哲學、宗教倫理、宗教文學、宗教音樂、宗教美術、宗教建筑等眾多的寶貴文化財富。
一、宗教與文化的關系
在漫長的歷史中,宗教一直高踞于社會上層建筑的頂端,支配著廣大人類的精神世界和各種文化的發展和傳承。各種文化無不從宗教觀念吸取自己成長所需的營養,并通過宗教活動來展現自己的存在,繼之獲得自己的表現形式。文化與宗教的這種歷史性的結合,并不是上帝的啟示,也不完全是統治階級的階級意志,其中也有自然而然的成分,表現出某些歷史的必然性。
宗教與文化之間的關系是非常密切的,可以毫不夸張的說,一部人類宗教的發展歷史,就是一部人類的文化發展歷史。這是因為,宗教的創造,本身就是一種文化的創造。這中間,不僅涉及精神文化的整合,這是一種高度復雜而又高級的精神文化創造過程。不僅如此,宗教還通過理論化的方式,解釋和規范了日常生活中的某些豐富習慣,從而賦予這些風俗習慣以文化內涵。
宗教觀念是伴隨著人類社會的產生而產生的。在遠古時期,由于對身邊的事務無法進行解釋,先民們的腦海中變萌發出了宗教的觀念。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宗教觀念開始逐漸發展成為一套宗教理論和宗教實踐,這一宗教理論和宗教實踐隨著歷史的發展和國家的建設與擴張,逐漸走向了一個區域,乃至于全世界。宗教不僅在空間上不斷拓展,在時間上也延綿不絕。經過了千年的發展,世界上出現了三個世界性宗教,分別是基督教、伊斯蘭教和佛教?,F代文明的很多方面,比如說哲學、藝術、音樂等等,都是與以這三大宗教為代表的宗教有關。
從哲學的視角來看,哲學在本質上是一種社會歷史文化現象。與科學觀念類似的是,宗教為人類提供了理解和解釋世界的框架和思路。并且,在這一框架和思路的基礎之上,發展出了一整套的符號概念體系和行為準則。這些符號概念體系和行為準則,極大地影響了人類社會。不僅如此,宗教通過超驗的神的建構,創造出了一個高于人類社會,并且支配人類社會的主體,這一主體居于無上的地位。這是一種區別于物質財富創造活動的精神文化創造活動。
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對于宗教的認識,也是處于發展之中的。到了近代,很多學者對宗教與文化的關系,進行了深徹的研究,并提出了許多真知灼見。學者克里斯多夫·道森(Christopher Dawson)是其中的一個代表。在克里斯多夫·道森的觀點中,宗教是歷史的鑰匙,要挖掘一種文化,就必須理解一種文化的宗教根源。正如他所說的:“如果像我所深信的那樣,宗教是歷史的鑰匙,那么,除非我們理解了一種文化的宗教根源,否則,就不可能理解這種文化。”[1]這一點,可以從世界歷史上找到佐證。不僅僅是西方,在中國,儒學以及儒教塑造了整個中國的文化體系,而伊斯蘭世界里。伊斯蘭教也塑造了整個社會的文化。因此,可以這樣說,宗教誕生于文明,也在塑造著文明。正如克里斯多夫·道森所說:“偉大的宗教并不是世界各大文明所產生的副產品,在十分真實的意義上,偉大的宗教是偉大的文明確立于其上的基礎。一個失去宗教的社會遲早會喪失其文化?!盵2]
從表現形式上來看,文化可以有多重表現形式。比如說器物可以是文化,一系列的制度也可以是文化。當然,社會群體的行為與社會群體的意識,也是文化。對于宗教來說,無論是任何文化形式,都可以囊括其中。在宗教里,各種文化形式具有所體現。在器物層面,有教堂(清真寺/寺廟),有圣物;在制度層面,有節律,有神職制度;在行為層面,有禮拜,有彌撒,有禮佛;在意識層面,有輪回地域之說,有上天堂下地獄之說等等他。這些,都以多重形式,展示著文化的存在。
二、宗教的文化功能
(一)啟蒙、解釋功能
宗教是以神圣觀念及其活動反映現實生活的一種社會生活方式,其最初發端于原始時人創造出的一種超越自身以及自然的限制,寄托美好生活期侍和自身命運的關注一種生活方式。這種生活方式以超自然的羽翼,成為劃破原始時代黑暗世界的一道曙光。賦予了原始人超出動物式的感性直觀。孕盲了人類關于超人與人,超自然與自然的思考,成了文明時代各種神學思辨,哲學思考和科學探索的起點。
如果原始人沒有某種關于“超自然力量”的意念,就不會有超人的宗教之神,也就不會在文明發展的一定階段,也就不可能因此而激發起把這種“超自然力量”還原自然力量的自然科學,把超人還原為人,把神性還原為人性的啟蒙哲學。
從文化人類學的視域來看,人類社會的發展是和宗教觀念的發展同步的。可以這樣說,在人類社會的早期,宗教觀念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文化。比如在西方,當今的繪畫和音樂,基本上是源于基督教。近代的繪畫,無論是在形式上,還是在內容上,都受到基督教的極大影響。再比如說,我國文化藝術的寶庫——敦煌莫高窟,就是一個佛教文化的寶庫。這些深受宗教文化影響的藝術作品,非但沒有因為宗教的色彩而有所局限,反而因為宗教因素的存在,使得其更加富有美學特征和欣賞魅力。這些作品,深刻地影響了后世藝術家專門的藝術創作,成為藝術創作史上的永恒經典。宗教都具有一定的宗教儀式,特定的宗教儀式,可以發展成為一個民族特有的儀式性文化。比如說伊斯蘭教中的開齋節。其宗教意涵是封齋結束后的慶祝,但是現如今,開齋節的宗教意味已經退居其次,開齋節本身已經成為伊斯蘭教各民族共慶的節日,成了伊斯蘭教各民族民俗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
“探索、研究和解釋自然現象、社會現象和精神現象,是人類文明進步的主要動力。當人類難以用理性和實證方法來解釋世界現象時,宗教就當仁不讓的通過其特有的直觀性、猜測性的幻想方式來填補這個真空?!盵3]與科學類似的是,宗教也為社會提供了一套解釋框架和解釋理論。在科學尚未出現的前科學時期,由于人類的科學文化知識的缺乏,對于一些超自然的現象難以解釋。在這種情況下,宗教開始承擔起解釋世界的功能。宗教的特點,決定了其解釋世界的模式,依舊是其建構起來的神的體系。雖然這一解釋體系在現如今看來顯得荒誕不經,但是考慮到當時的歷史環境,這一解釋體系還是具有了很強大的解釋功能的。不僅如此,科學的產生,也是在宗教的啟發之下。對于宗教解釋的質疑,在一定程度上催生了現代科學的誕生。因此,宗教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科學的進步。
時代發展到今天,科學雖然有有了自己獨立的理論體系和實驗體系足以解釋一些自然、社會、思維現象。但宗教文化依然在科學無法完全把握的人生問題、倫理問題和心靈問題方面,保留著解釋功能。
(二)教化、規范功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人類的宗教生活和宗教行為,在一定程度上塑造社會的道德,法律乃至社會風尚。在前科學社會,由于宗教的解釋成為主導的解釋方式,使得宗教的理論體系內化到了社會成員的內心之中。在這一背景之下,社會成員會摻雜著崇敬與畏懼之心,以規范化的形式來對神表現崇拜。這一過程,就是宗教的教化、規范過程。無論是人類社會的初期,還是近代,乃至現代,宗教總是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來行使其教化與規范的功能。宗教通過對神的抬高和對人的貶低,構建出一套克制自己,服從規范,敬畏神靈的文化體系和儀式體系。這一套文化和儀式體系,具有所有成員下的普遍約束力。這一普遍約束力的背后,包含著精神上的審判和肉體上的審判。如果成員背離了這一套文化和儀式體系,就會被斥為異端,輕則受到精神和輿論上的審判,重則還會受到肉體上的審判。這一點,從近代科學家伽利略和哥白尼身上就可以看到[4]。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文化和儀式體系,開始逐漸向整個社會挑拓展,從而在整個社會層面塑造社會精神,從而將影響力拓展到所有社會成員。無論是從外在的強制力方面,還是從內在的精神潔癖方面,社會成員都面臨著巨大的精神壓力,乃至生命威脅。正是在這種高壓之下,宗教的文化和儀式體系,才會成功的滲透到社會之中,成為社會的有機組成部分之一。在這種情況下,原本平凡的道德要求,就會演變為一種強制性的道德法律,社會成員對道德的遵循和違背,也就演變成了對法律的遵循和違背。
(三)凝聚、調控功能
對于宗教來說,社會凝聚功能是其一項重要的功能。宗教之所以具備社會凝聚功能,主要與以下兩個方面有關:第一,宗教本身的對統一和權威性的要求,使得宗教總是傾向于實現社會不同團體之間的整合,其思想本身也是將所有成員納入到其統一的思想體系和行為體系之下的;第二,信徒對宗教的信仰,使得師徒之間產生了“自我”與“他人”的區別?!白晕摇倍际切值芙忝?,都是基督兄弟,都是伊斯蘭兄弟,而其他人則是異教徒。通過這兩個層次的作用,使得宗教具有很強的社會凝聚功能。
三、結語
綜上所述,宗教本身帶有的文化性,發揮了巨大的啟蒙、解釋功能;教化、規范功能以及凝聚、調控功能,成為人們包羅萬象的綱領,思想的原理,行為的原則,激情的源泉,道德的效準,人際關系的紐帶,社會秩序的保證。為人類文明發展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雖然在近代文明作用下,以宗教文化的地位和作用正在日趨式微。但宗教文化依然在科學無法完全把握的社會問題、人生問題、倫理問題和心靈問題方面,保留著一定的功能。宗教中蘊含的一些思想和文化尤可借鑒,有助于我們平衡功利心態,解釋人生痛苦,尋找精神寄托。
參考文獻:
[1]段德智.宗教學[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
[2]高長江.宗教的闡釋[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
[3][美]蒂里希.文化神學[M].北京:工人出版社,1988.
[4]牟鐘鑒.中國宗教與文化[M].成都:巴蜀書社,1988.
(責任編輯:李鵬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