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針對中國現代英語教育中存在的應用能力不足的問題,研究洋涇浜英語在中國的傳播對中外語言的影響和對中西交流的作用,借此啟發中國現代英語教育。
關鍵詞:洋涇浜英語現代英語教育傳播啟示
洋涇浜英語是在中國特定的歷史環境下由從商者出于貿易往來的需要而發明的一種交際語言,它的存在和發展雖然有自發性和非系統性,卻能在長期的歷史過程中影響和改變著中外語言的部分語用習慣。因此,探尋洋涇浜英語在中國的傳播足跡將會對正處于轉型革新期的中國現代英語教育有所啟發。
一、洋涇浜英語在中國的產生與傳播
起源于近代中國的洋涇浜英語是當時中國對外貿易的產物。“它的搖籃是廣州,是最初來華的外國人(主要是生意人和船員),為了生意與生計的需要,用于排除語言障礙而發明的一種雙方都能明白的‘混合語言’。”(季壓西《近代中國的洋涇浜英語》)
洋涇浜英語是繼承和借鑒的混合體,是語言交際形式的一次創新和發展。洋涇浜英語的傳播與發展就是當時處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環境下的中國人發揮創作過程中的理性調節系統——理解力的作用而運用的一種樸素而有意味的以及俗而非俗的語言創作形式的結果。它充分體現了創作者以應用和交際為最終目的而賦予這種混合產物中新奇而熟悉、自由而典型的創作情緒。姚公鶴先生在《上海閑話》一書中是這樣對洋涇浜英語下定義的:“洋涇浜話者用英文之音而以中國文法出之也。”(姚P18頁)從純粹語言學的觀點來看,它只是語言發展的一個階段,是在沒有共同語言而又急于進行交流的人群中產生的一種混合語言,屬于不同語言人群的聯系語言。然而,在特定的歷史環境下,一種語言傳到另一種文化里會發生異變,特別是當它迅速發展并豐富起來成為社會的共同交際語言。
洋涇浜英語在當時上海人生活中的應用不斷增多,同一個詞也不斷演繹以應用到各個方面,直到1914年11月以后,洋涇浜被填平,它曾是河道也被人們遺忘。之后,隨著留學生大批回國和外語學校的普遍出現,中西文化交流進一步深入,洋涇浜英語在文化層次高的群體中逐漸消失,但它作為俗語的使用卻深深地印在了人們心中,并流傳至今。例如,像 “鄧路普”(暗指厚顏無恥),“槍勢”(chance指機會,機遇),“克拉”(class指上層階級的人物),“老狄克”(老奸巨猾)等較為典型的例子在當代上海俗語中仍在使用。可見,洋涇浜英語的傳播過程中雖不可避免地出現了隨意性,但它卻在對西方表層語言進行變形模仿的同時,生吞活剝了西方現代派的文明,并獲得了對其文化內涵的部分理解。這一傳播對于當時在涉外貿易的探索和發展中急于擺脫封建束縛的中國來說,本不應受到任何束縛和戒律。
二、中國現代英語教育的現狀
以應試為主要目標的英語教育成為近幾十年中國多數學校和培訓機構英語教育的首選階段,隨之各類選拔和考試便將英語作為重要參考科目。所以,學生能否考上重點大學或從業人員能否取得某項職稱也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他們的英語成績。因此,為通過考試,中國人背單詞,練語法,吃盡苦頭,好不容易通過了考試,卻在某天遇到外國人時既聽不懂又對不上話,成了地道的“聾啞英語”。英語再次成了國人心中的痛。為此,英語教育者和學習者不禁反思:中國的英語教育怎么了?
經過前一階段的教訓,反思后的英語教育有了明顯轉變。為了提高學生“說”英語的能力,英語教學所使用的教材中加入了很多情景對話;在課堂教學中,英語教師也會創設情境,組織學生進行模式化的條件反射式會話,但這只是模擬式的訓練,卻依舊缺少英語的應用。所以,這一階段的模式化訓練雖以交際作為主要目標,但是固定的情境使學習者單純地去“背”英語而非“用”英語,以至英語學習者在真正的英語應用場合中因“死記硬背”而鬧出了不少笑話。
此后的英語課外輔導和培訓機構打著“脫口而出說英語”的口號,試圖突破英語課堂教學的局限,聚集了成千上萬的英語學習者,訓練他們自信滿滿地用夸張的口型,地道的發音,把英語口語的練習推向前所未有的熱情高潮。然而,由于其中不少英語機構的教學內容安排缺乏階梯型,沒有充分考慮英語學習者的英語基礎,有的英語機構甚至教學內容安排雜亂無章,致使整個教學或培訓過程流于表面化。最后,從這些英語培訓機構“畢業”的學員所學的英語也僅限于在相似的情境下,用固定的語句進行日常溝通和交流,如打招呼、問路、點菜等,然而遇到了外國人,除了問對方姓名、國籍和職業,就是問對中國的印象如何,再多一些的交流和討論,如在飯桌上研究中國菜的做法,在職場上討論專業領域的問題等還是會進行得比較吃力。
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的飛速發展,能否擺脫“生搬硬套”式和“中英互譯過程”式的英語學習方式的束縛,能否真正將英語作為工具,像學中文那樣學習英語學科知識,培養英語學習者的學科英語學習語言、學科英語思維以及未來領導力,將會成為衡量中國現代英語教育的真正價值標準。
三、洋涇浜英語的傳播對中國現代英語教育的啟示
洋涇浜英語作為一種以做生意和進行交流為目的而由中國人自創的 “破碎”英語,在其應用和傳播的過程中對中英雙方語言的影響被列文森經典地總結為 “西方給予中國的是改變了它的語言,而中國給予西方的是豐富了它的詞匯”。對洋涇浜英語傳播的進一步研究表明:洋涇浜英語的人際傳播即同外國人直接接觸是當時多數中國人習得并提高洋涇浜英語的主要有效途徑。洋涇浜英語的空間傳播,即除了在中國內地和香港傳播,還向太平洋地區的傳播使得洋涇浜英語的某些成分被成功應用于標準英語,甚至成為后來美國英語的日常用法。
從中國人最初對洋涇浜英語的反應即用自己的母語標注外國語言的讀音以便誦讀和記憶到熟練自如地應用洋涇浜英語的過程表明:不管是英語還是漢語,都不是一成不變的,也不是自給自足的,幾乎所有的語言都是一個開放的符號系統,是人們約定俗成和公認的。語言的并存并用、融合衍生由它們的社會功能決定,不為行政命令或人們的主觀愿望所左右。所以,我們對待一種語言的正確態度是讓其發揮社會功能,與其他語言并存共用,和諧發展。一直以來,我們的英語應試教育為了實現試題的“標準化”,把一門用來交際的鮮活語言變成了語法比拼和做題競賽,英語學習者投入很多卻收效甚微,從而使中國現代的英語教育陷入到被質疑的尷尬境地。而洋涇浜英語在中國的傳播過程像一面歷史的鏡子,從鏡中我們領悟到我們的現代英語教育既不應盲從也不應排斥,我們不僅要擺脫題海戰術的模式化束縛,還要創造條件培養英語學習者的學科思維,真正將英語的教與學引入到應用的軌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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