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達國家貨幣政策的變化對中國經濟的影響

摘要：日本央行正式公布新的“無限量量化寬松”貨幣政策，美國也實現了新的貨幣政策，為了應對發達國貨幣政策變化，我國將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如何應對人民幣升值帶來的挑戰、如何完善金融系統以避免熱錢炒作 、如何穩定資產價格并避免形成泡沫等更為實際的問題上。

關鍵詞：貨幣政策中國金融市場發達國家影響

由擁護“安倍經濟學”刺激療法的黑田東彥接替保守派白川方明擔任央行行長以來，日本央行正式公布新的“無限量量化寬松”貨幣政策，黑田東彥承諾在兩年內達成2%的通脹目標，使日本擺脫詛咒般縈繞了十五年的通貨緊縮，這一事實使包括中國在內的許多周邊國家嘩然，因為這必然會帶來日元貶值、日本貿易出口增強和全球流動性過剩的風險。

IMF總裁拉加德在出席博鰲亞洲論壇時，不出意外地收到提問：你怎么看待日本規模空前的量化寬松政策？而她的回答是，對日本的決心表示贊許，認為這是有利于提振全球經濟增長的“受歡迎的一步”。此言一出，中國方面的不少專家學者和商界人士都大表抗議，認為日本此舉明顯有損人利己、惡性競爭之嫌，甚至認為日本打響了貨幣戰爭。到底這是杞人憂天，還是貨真價實的潛在風險？來自IMF的肯定又有何依據？帶著這樣的問題，我在華盛頓的IMF世界銀行會議上再次問起拉加德對日本量化寬松為發展中國家帶來不利影響的看法。拉加德則回答說，要將日本的貨幣量化寬松、經濟結構性改革和財政整頓這三者結合在一起來看待，這對日本乃至世界的經濟復蘇都會是有利的。但她也承認，量化寬松可能對發展中國家造成跨境資本流動方面的影響，必須從正反兩面來看待，貨幣政策決策者也應當將這一點納入考慮。

由于人們都是在當下對未來的行為做決定，當大家都認為政府要印鈔票的時候，市場價格和生產經營行為事實上已經發生了改變；政府如果不從善如流、真的把那些鈔票印出來滿足市場需求，反而會引起經濟的緊縮、衰退乃至癱瘓。這種狀況常常緊接著印鈔還債的第一種狀況出現，最終導向不受控制的“惡性通脹”，甚至物價幾天或幾小時就翻一倍。所以有的人說中國這兩年物價上漲是遭遇了惡性通脹，事實上還遠沒有這么嚴重。

還有一種情況下，央行的貨幣政策是提振經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寬松的貨幣環境對于經濟從衰退中復蘇有很大作用，這也是為何國際大型金融機構和國家層面對于美日量化寬松的反應遠沒有民間激烈的原因。沒有哪個國家把貨幣政策當作兒戲，或愿意以此挑釁他國，承擔匯率劇烈波動的風險。坐擁主要國際貨幣地位的發達經濟體就更是如此。

若我們對國際貿易形勢稍有了解，就還是會問：寬松貨幣之所以能刺激經濟，不就是通過使本幣貶值，來削弱他國的出口競爭力嗎？這不是西方最常用的“轉嫁危機”的方法？確實，持續在人民幣升值上施壓的美國一直有這個嫌疑。自美聯儲開始推出量化寬松，人民幣兌美元持續升值，最近，在截止4月17日的連續4個交易日里更是以一日一新高的速度，升幅超過了去年全年。日版的量化寬松殺傷力只會更大，近6個月人民幣對日元已升值將近25%，自無限量量化寬松計劃公布以來更出現過單日升值5%的情況，中國的出口導向型企業將承受的壓力不言而喻。

但我們不妨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看日本量化寬松的動機。日本經濟之所以將近20年毫無起色，許多經濟學家認為正是國民預期始終無法扭轉的原因。市場預期具有自我實現性：政府駕馭市場的能力是有限的，當一種預期——例如，經濟將保持通縮——在市場上蔓延開去，政府所能采取的措施常常只能是順應民意，否則，強行打破經濟規律很可能造成新的問題。某種程度上，通過量化寬松提高預期以刺激經濟的方法，像是在和世界尤其是發展中國家搶時間——是我的經濟先復蘇，還是你的金融系統先崩潰？

即使發達經濟體有千般無奈，他們還是應當考慮到其他國家將因此受到的影響，尤其是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從IMF這一全球金融秩序維護者的角度看來，這些非常規貨幣政策更需要引起發展中國家注意的是其帶來的跨境資本流動，因為作為增速最快的區域，他們會吸引更多的資本流入。試想，國際投資者發覺發達經濟體的貨幣貶值、利率降低，投資回報不盡人意，必然自發涌向回報率更高的發展中國家。

數據顯示，今年年初已有接近萬億的熱錢涌入，目前新一輪的量化寬松又使資本流入壓力劇增。這一方面推動了人民幣繼續升值，另一方面也凸顯了中國金融系統的脆弱性。

總而言之，我們既不必受害妄想般認為一切量化寬松政策都是為了把危機轉嫁給中國，也不應對其帶來的跨境資本流動風險掉以輕心。將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如何應對人民幣升值帶來的挑戰、如何完善金融系統以避免熱錢炒作、如何穩定資產價格并避免形成泡沫等更為實際的問題上，或許才是應對他國量化寬松政策的明智之道。今年前十個月，中國的貿易順差達到了1800億美元。預計今年全年，中國貿易順差將超過2200億美元。比去年增加30%。

在這一輪中國出口增長中，美國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受歐債危機的影響，中國對歐盟出口是在下降的，而對美國出口則迅猛增長，成為支撐今年巨額貿易順差的主力。因為這個，美國國內指責中國政府操縱匯率和貿易傾銷的聲音再度高漲。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也表示，人民幣匯率還應該繼續升值。

陳德銘部長說，“美國的進口商又不斷的下訂單給中國的企業生產，所以我一直很矛盾。我到中國企業看到完成美國訂單的時候，我就講：你們還在給美國出口啊？你們知道奧巴馬是什么態度嗎，美國商務部是什么態度嗎，你們知道我的壓力有多大嗎？”

從2010年11月到2011年6月，美聯儲執行了它的第二輪“量化寬松政策”。通過直接增加貨幣來購買資產的方式，向市場注入大量的資金。這種方式刺激了經濟迅速反彈。然而，好景不長，剛剛進入2012年，美國經濟就開始走下坡路，一路下跌。美聯儲向市場注入了超過6000億美元的資金。這些資金的流向，有一條很清晰的軌跡：首先是通過購買國債、機構證券等方式，向金融體系注入資金；金融體系有錢了，就增加貸款，拉動實體經濟增長，推動GDP增長和失業率下降。 然而這些錢并沒有在美國國內持續流動，進入經濟增長的良性循環，而是很快就變成了美國廠商對國外，尤其是中國的訂單。拉動了中國出口企業的開工率，降低中國的失業率。對于這個現象，美國人也抱怨，中國人也抱怨。美國人說，我們刺激經濟的努力，都用來拉動中國經濟增長了。總的來說，在這一輪量化寬松帶來的資金循環中，中國所得的利益更大一些。我們可以拿來到世界各地購買商品，到美國購買資產、收購企業。新增的美元貨幣，拉動的是中國實體經濟的增長，給企業家和勞動者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好處。對美國而言，資金從金融到實業到勞動者的這個鏈條，被“中國制造”攔腰斬斷了。量化寬松更多的只是給金融市場帶來了繁榮，中小企業與勞動者并沒有得到多少好處。

在國與國的經濟競爭中，貨幣的流動只是表象，實體經濟的競爭力，才是真正的勝負手。量化寬松政策，是在經濟形勢非常糟糕的情況下不得不采取的非常手段。它在短期內會刺激經濟增長，而經濟的長期增長則取決于一些其它的因素。這對中國的啟示是非常明顯的：在經濟增長出現問題的情況下，最需要做的，并不是放松貨幣供應，而是想辦法提高中小企業的活力，調整經濟結構，促進實體經濟的發展。隨著美國經濟增長不斷放緩，失業率不斷上升。美聯儲主席伯南克于2012年9月宣布，再次推出新一輪的量化寬松政策。如果沒有更深刻的經濟結構的調整與經濟制度的變革，美國經濟在短暫的回升之后，恐怕又要出現“美國印鈔，中國賺錢”的情況了。這對沿海出口企業的企業家和工人們來說，應該是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