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隨著我國社會經濟的進一步發展,經濟領域的各種關系日趨復雜,隱名代理的現象將更加突出,加強對隱名代理的研究就成為一項緊迫的任務。本文即從這一現實需求出發,探討如何明確隱名代理的法律地位并完善隱名代理制度。
關鍵詞 隱名代理 代理
作為一種法律制度,隱名代理早已在英美發系國家的立法中得到了應有的肯定,但在大陸法系國家的立法中,隱名代理卻很難覓見,而在現實的生活中卻存在大量的隱名代理,一旦發生糾紛,法官無法用隱名代理的法律規范進行評判。如李香愛訴陳娟隱名代理購買的股票所有權糾紛案,該法官雖然也認識到原被告雙方之間的關系是一種隱名代理,但由于當時我國尚未有隱名代理的法律規定,最終法院依據侵權之債的法律規定(《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七條第一款)對該案作出了判決。隨著我國社會經濟的進一步發展,經濟領域的各種關系日趨復雜,隱名代理的現象將更加突出,加強對隱名代理的研究就成為一項緊迫的任務。本文即從這一現實需求出發,探討如何明確隱名代理的法律地位并完善隱名代理制度。
一、隱名代理的概念
隱名代理的本質應在于:代理人是以自己的名義從事有關民事法律行為。故隱名代理的法律概念應為:“隱名代理是代理人在代理權限范圍內實施的不明示以本人(被代理人)名義而僅以自己的名義實施的代理”。隱名代理一般劃分為不公開本人身份的代理和不公開本人姓名的代理。不公開本人身份的代理是指既不明示以本人名義,也不明示為本人利益,而是以自己的名義表示意思或者接受意思表示的代理。
二、隱名代理的特征
雖然隱名代理與顯名代理同屬代理的范疇,但由于兩者的代理人在代理行為時的身份不同,因而兩者有著顯著的區別。從其本質上看,隱名代理有其獨特的表現特征:
(1)隱名代理是代理人以自己的名義實施民事行為。這是隱名代理和顯名代理的最根本區別,也是隱名代理最為本質的特征。
(2)代理人在本人的授權范圍內實施民事行為。雖然代理人以自己的名義與第三人進行意思表示或接受意思表示,但其權利來源于本人的授權。
(3)代理行為的后果因法律的規定或第三人的選擇而直接歸屬于本人。隱名代理作為本人的一種,雖然代理人以自己的名義進行代理活動,但其行為后果仍由本人直接承擔是必然的要求。在間接代理中,雖然代理人也是以代理人的名義進行代理活動,但代理行為后果不能由本人直接承擔,而只能間接承擔,即本人承擔的法律后果是通過債的轉移方式實現的。
三、我國隱名代理法律規定的不足及完善
《合同法》關于隱名代理的法律規定是我國立法發展的進步,但由于我國對隱名代理的規定尚處于初立階段,對于大陸法系和英美法系法律規范的整合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需要在實踐中結合我國國情不斷探索和完善。所以,及時地總結其不足,對我國民事代理制度的完善將大有裨益。
《合同法》第402條規定:“第三人在訂立合同時知道受托人與委托人之間的代理關系的,該合同直接約束委托人和第三人”。“知道”包括兩種情況,一是指明確知道,二是指第三人雖不明確知道,但根據各種客觀條件“應當知道”。由于該規定未明確“知道”的內涵,參照英美法關于隱名代理的規定,建議將該規定改為“第三人在訂立合同時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受托人與委托人之間的代理關系的。”
《合同法》第403條規定了委托人的介入權、第三人的選擇權及委托人和第三人的抗辯權。委托人行使介入權的前提條件是“受托人因第三人的原因對委托人不履行義務”。根據該規定,受托人因其他原因對委托人不履行義務時,受托人就不能行使介入權。這一條件顯然過于苛刻。而根據英美法,只要代理人對被代理人沒有履行義務,被代理人就可以對第三人行使介入權。為充分保護被代理人的介入權,建議把該規定改為“受托人因第三人的原因或者其他原因對委托人不履行義務”。
《合同法》規定本人不得行使介入權的例外情形是“第三人與受托人訂立合同時如果知道該委托人就不會訂立合同”。根據英美代理法。除了上述情形,以下情形本人也不得行使介入權:本人如果行使介入權將與合同中的明示和黙示條款相抵觸。為了限制本人介入權的濫用,維護第三人的利益,建議增加本人不得行使介入權的情形,即“委托人如果行使介入權將與合同中的明示或黙示條款相抵觸,則不享有介入權”。
根據《合同法》第403條的規定,只有受托人因委托人的原因對第三人不履行義務時,第三人才能行使選擇權。但根據英美代理法,只要代理人對第三人沒有履行義務,第三人即可行使選擇權。為了充分保護第三人的選擇權,確保第三人的權利得到充分實現,建議將“受托人因委托人的原因對第三人不履行義務”改為“受托人因委托人的原因或者其他原因對第三人不履行義務”。
《合同法》第403條第3款對委托人和第三人抗辯范圍未作出明確規定,容易造成當事人權利義務不明確和司法實踐的混亂。就第三人的抗辯而言,第三人只能基于其與受托人所訂立的合同而對委托人抗辯,適用所有的合同抗辯事由。另外,鑒于《合同法》規定了委托人不能行使介入權的例外情況,所以“委托人介入權不成立”也應納入抗辯事由中。就委托人的抗辯而言,委托人基于對受托人的抗辯事由而向第三人抗辯的,委托人只能根據其與受托人的委托合同而向第三人抗辯;委托人基于受托人對第三人的抗辯事由而向第三人抗辯的,只能根據受托人與第三人 所訂立的合同而提出抗辯。同樣,鑒于《合同法》規定了第三人行使選擇權的條件,所以“第三人選擇權不成立”也應被納入委托人的抗辯事由中。
《合同法》大膽借鑒英美代理法,明確規定了隱名代理,這表明我國的民事立法、特別是有關代理制度的立法正在與世界先進立法相接軌。鑒于《合同法》的特殊法屬性,無力從一般法的意義賦予隱名代理必要法律地位,致使隱名代理的適用缺少基本法的指南,再加上《合同法》本身對隱名代理的規定較為原則,故筆者主張隱名代理應脫離于《合同法》中的“委托合同”,在未來的《民法典》中明確隱名代理制度的法律地位。在充分認識顯名代理制度價值的前提下,對隱名代理另設法律條文予以規范,以區別顯名代理的法律效力,滿足當事人根據不同的需要而選擇不同的代理制度,以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
(作者單位:上海市公安局城市軌道和公交總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