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翻譯作為一種跨文化交際行為,長期以來“信”與“不信”一直把被人們用來衡量譯文“好”與“不好”。然而,“文化轉向”的翻譯理論視角把翻譯理論從語言層面的對等擴展到了文化領域,特別是勒菲弗爾的改寫理論給翻譯提出了新的評價標準。本文試圖以改寫理論中三大要素為基礎:意識形態、詩學和贊助人,來談論翻譯的“信”與“不信”的問題,試圖糾正人們保守的錯誤觀點:“信”的譯文就是好,反之則是不好的,指導人們建立正確的評價標準。
關鍵詞:“信” 翻譯 意識形態 詩學
一、文獻綜述
在歷史上,不論是在外國,還是中國,人們追求的最理想的翻譯標準就是“忠實”。(即我們所說的“信”)在中國,嚴復最早提出了翻譯理論標準——信、達、雅。他指出“信”是這三者中最重要的原則,即:忠實于原文的內容和原文風格。在國外,奈達提出的形式對等原則也透漏出“信”的翻譯。然而,直譯、意譯是實現這個標準具體方法。很長時期,“忠實”、“信”長期被視為是不可置疑的譯文評價標準,無論是譯者還是讀者都認為只有做到“信”的譯文就是好的的譯文。20世紀80年代以后,“文化轉向”給人們提供了新的研究視角,把人們的研究視角從語言層面擴展到文化層面。翻譯研究的主要代表人物安德烈·勒菲弗爾提出的文化操控是翻譯研究文化派中的重要理論,其中“改寫”理論是其核心。他明確指出“翻譯實際上是對原作的改寫,無論翻譯、選文、撰史、批評或者編輯,都是改寫的不同表現形式”(Lefevere,2004)。他將翻譯視為對原作的改寫,是對原作的“操控”,顛覆了“信”的翻譯標準。在操控理論下,“信”與“不信”應與“異化和歸化”一樣,是翻譯的一種策略。如果原文的意識形態,交際目的與譯文相似,就可以采用“信”的策略;如果差異較大,為了照顧目的語的讀者就可以“不信”。翻譯是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中進行的,一部作品如果要被目標語讀者所接受,譯者要將目標語讀者、文化、政治等因素考慮在內,選擇恰當的翻譯策略。如果一味的強調“忠實”、“信”,譯作很可能不為讀者接受,甚至誤導讀者。這里我想說的是:我們應該把譯者對譯作的反映作為評價譯作“好”與“不好”的標準。
二、兩大要素對“不信”的闡釋
勒菲弗爾在廣闊的社會文化語境中考察翻譯活動,強調“意識形態、“主流詩學”和兩大主要因素對翻譯的操控。這就要求譯者根據譯文的意識形態、詩學的規范要求。我將從這兩大因素來分析翻譯中的“信”與“不信”。
1.意識形態
意識形態指的是社會的、政治的思想觀念或世界觀。根據操控論,意識形態關注的是社會應該或者可以是怎么樣的。意識形態決定了譯者翻譯的基本策略,也決定了他對原著中語言和論域有關諸多問題的處理方式。當目標語的主流意識形態和源語的主流意識形態相符合時,譯者在翻譯時就會采用“信”的策略,但是這種一致是幾乎不會發生的,尤其是社會主義國家與資本主義幾乎是背離的。這時,譯者要以目的語的主流意識形態為主,“不信”于原文。例如;在晚清時期的中國社會,面臨列強入侵,民族危機日益加深。當時,林紓將哈葛德的“Montezuma’s Daughter”的標題譯文《英孝子火山報仇錄》,試圖結合如家思想中的“孝”,來激發國人為國雪恥的壯志。在國難當頭的嚴峻時刻,林紓在翻譯外國小說時盡量選擇“名人救世之言”,以“求合于中國之可行者。”雖然林紓沒有“信”于原文,但受到了人們的歡迎,取得了預期的效果。可見,意識形態操控下,“信”與“不信”不是譯文好壞的標準,而是策略。
2.詩學
勒菲弗爾曾提出“為了使外國文學作品易被譯入語文化接受,譯者需要做些改動以使譯文符合譯入語文化的詩學。”主流詩學觀包括兩個方面的內容:一種是論列性(inventory)的,其中包括文學技法、體裁、主旨、圓形性的人物和場景、象征等;另一種是功能性的,即文學系統作為一個整體在社會系統中具有什么樣的功能。譯者作為譯入語文化群體的一份子,其翻譯活動必定要受到所屬文化流行詩學觀的影響,這種流行的詩學觀在很大程度上會影響譯者的翻譯活動。例如:20世紀美國詩人龐德的中國英譯本《華夏集》被認為是“不信”的作品,他在翻譯的過程中只提取了其中意象鮮明的部分,進行改寫。人們對他的作品大家批評。其中有人指出“就嚴格意義翻譯而論,它的譯詩的內容有時離原作本意很遠,前后不夠連貫,形式參差不齊。”然而,他的譯作在美國卻受到了異乎尋常的歡迎和喜愛,其譯文的“不信”非但沒有引起讀者反感,反而為譯文增添了不少異國情調。究其原因,美國當時正處在意象派轉型的文學時期,龐德作為意象派學派的倡導者,有意的“不信”宣傳了中國文化的同時,也觸發了一場新詩運動。難道你就可以因為“不信”而肆虐地批判“這”是不好,甚至糟糕透了的翻譯嗎?這里,大家需要記得:一部翻譯作品如果想要進入目標語的社會文化系統中,就必須會受到相應的社會意識形態方面的標準的制約。如果譯文違背或冒犯了意識形態相關的禁錮,就難以順利地在譯入語文化中很好的傳播。
三、結語
翻譯作為文化差異的集中體現,其結果不可避免地伴隨著“不信”。“不信”是翻譯作品中的客觀變形的客觀存在,它不同語言文化的碰撞即改寫。對于有意的“不信”,我們不能簡單地視之為敗筆而全盤否定。在具體的翻譯過程中,譯者由于受到譯語文化的詩學、意識形態、贊助人及自身的文化背景影響,譯作必然要根據這些要素做些變形。改寫理論為我們考察有意“不信”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使我們認識到有意“不信”的歷史必然性和合理性以及由此折射的深層文化原因。
參考文獻:
[1] Lefevere A.. Translation,rewriting and the manipulation of literature fame [M]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4.
[2]鄧婕. 2006. 文學翻譯中的“有意誤譯”[J].寧波教育學院學報(6):34-35.
[3]付悅. 2007.從林紓的翻譯看有意誤譯[J] 內蒙古農業大學 (5):369-370.
[4]郭建中.1999.當代美國翻譯理論. 湖北:湖北教育出版社:159.
[5]楊柳. 2001.論原作之隱形[J]. 中國翻譯(3):48-49.
[6]尹宏. 2008. 淺析導致有意文化誤譯的文本外因素[J].安徽工業大學(1):90-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