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婚姻法及司法解釋看夫妻財產制價值取向的變遷

摘 要：此前，有學者指出，從《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頒布到司法解釋一、二、三相繼出臺，其價值取向的脈絡經歷了從家庭利益為本位向個人利益與社會利益兼顧的轉變。在此基礎上，本文提出了一個較為新穎的視角，即暫且撇開利益和本位的標尺，以自由，民主和平等三個哲學、政治學意義上的價值衡量為標準，看《婚姻法》及其修正案，司法解釋關于夫妻財產制的規定所詮釋的價值取向的變遷。個人權利和自由將獲得更大程度的保障和實現，婚姻法對當事人意思自治給予更為充分的尊重，對當事人維護自身權利的能力和欲求給予更高程度的信任。而婚姻法司法解釋三的出臺，是形式平等在價值意義上顯著增強的鮮明體現。

關鍵詞：夫妻財產制；價值取向；自由；民主；平等

一、夫妻財產制的概念和歷史沿革

夫妻財產制，又稱“婚姻財產制”。從廣義上說，是指對夫妻婚前財產和婚后所得財產的歸屬、管理、使用、收益、處分等行為進行規制，以及用來解決債務的清償、婚姻解除時財產的清算等特定問題的法律制度。從狹義上說，是指在雙方當事人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有關夫妻財產所有權的法律制度。夫妻財產制的常見立法形式有法定財產制和約定財產制兩種，其中，法定財產制是指配偶在婚前、婚后均未訂立夫妻財產契約或訂立契約但被宣告無效的情況下，依據法律規定當然適用的夫妻財產制，大體上可分為分別財產制度和夫妻共同財產制度，而共同財產制還可細分為一般共同，婚后所得共同，動產及婚后所得共同，婚后勞動所得共同，剩余共同等多種形式。約定財產制是指法律允許夫妻雙方以契約形式確定實行的財產制度，雙方既可以約定實行分別財產制，也可以約定實行某種共同財產制。在有效契約存在的前提下，約定財產制的效力當然高于法定財產制而優先適用。①在這里需要說明的是，我國《婚姻法》1980年修改時才對約定財產制的法律效力進行肯定，1980年以前，只能適用1950年婚姻法規定的一般共同財產制。

從《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頒布到司法解釋一、二、三相繼出臺，婚姻法關于夫妻財產制的規定經歷了如下變遷：

（1）1950 年頒布《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其中第10 條規定：“夫妻雙方對于家庭財產有平等的所有權和處理權。”②這一條規定的法定財產制是典型的一般共同財產制，此次婚姻法中沒有關于約定財產制的條文規定。

（2）1980 年對之前的《婚姻法》進行了較大的修改，雖說仍然維持了共同財產制的原則，但順應改革開放的時代趨勢，法條內容還是有了明顯的進步性意義的變革。這種變革的進步性，首先具體表現在明確規定了夫妻雙方可以自行約定財產制，以保障私權自治，效力優先，以人為本的立法價值取向得到體現，進而在法律制度上基本實現與國際接軌。這種進步性，還表現在對夫妻個人財產制度的規定上，夫妻一方可根據各自意愿在個人財產上獨立行使物權行為。這一規定對內能夠極大地激發夫妻雙方各自的財富創造力，對外還可以實現保障交易安全和保護善意第三人的利益之目的。

（3）根據2001年4月28日第九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一次會議通過的《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的決定》，夫妻財產制的內容在法條上得到了極大充實，其中明確規定了三種夫妻財產制：即夫妻共同財產制、夫妻個人特有財產制、夫妻約定財產制，③這也彌補了我國1980年婚姻法的一些適用上的漏洞，增強了婚姻法的可操作性。

（4）隨著私有財產數量的急劇增加和表現形式的日趨多樣化，當前婚姻關系中夫妻共同財產的界定越來越復雜，而于2011年8月13日開始實施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三），較之前的兩個司法解釋有顯著變化，主要表現在按揭、贈予房產、其他不動產及投資增值收益等方面。“解釋三”由于在一些內容上做了大膽革新，與此前的婚姻法存在顯著差異，被很多人稱為《新婚姻法》。它不僅為當前司法實踐中不斷出現的新問題提供了判定依據，還從立法角度上對《婚姻法》做了進一步的補充與完善，同時對當下年輕人的婚姻生活也起到了一定的警示作用。但由于“解釋三”在某種意義上實質地縮小了共同財產的范圍，也遭到許多人的質疑，其中，第七條和第十條引發的質疑和問難尤其多，大多是關于對婚姻關系中處于相對弱勢地位的女方權利如何保障的。而這一問題，在下面價值取向的分析這一部分將詳細論述。

二、我國現行夫妻財產制的價值取向分析

所謂價值取向，就是立法者在制定法律時的出發點以及隨之而來的權利義務之間的本位關系，法條內容及適用上的規定是為解決什么問題，又會對社會長遠發展產生怎樣的預期。法律皆是為解決現實問題和引領人們走向更好的生活而制定，因而任何一部法律均有其自身的價值取向，不論是法律的制定，還是法律的適用，均須符合該法調整對象的性質和特點以及與此相適應的立法目標。《婚姻法》及其適用應當堅持正確的價值取向，其集中表現為，既要保護公民個人的婚姻家庭權益，又要有利于發揮婚姻家庭的社會功能。④這種世界各國的婚姻法都長期秉持并堅定的價值取向，被一些學者稱為，個人、家庭本位與社會本位的并重。在我看來，除對本位進行合理的界定外，價值取向還應顧及人類的婚姻財產制度為何存在，婚姻的價值和意義在于什么，怎樣的婚姻財產制度才最能引導正義和良善的生活等生命終極問題，即形而上的自由，民主，平等的問題。

綜合三部婚姻法來看，1950 年婚姻法采取夫妻財產一般共同制，著力強調婚姻對夫妻雙方生活狀況的保障功能。1980 年婚姻法采取婚后所得共同制，并提出約定財產制，即在確保婚姻保障功能得以實現的同時開始肯定個人的財產所有權。然而，1993年11月3日出臺的 《關于人民法院審理離婚案件處理財產分割問題的若干具體意見》又使得這一傾向發生動搖，體現出重視個人利益的理想趨勢和共同財產制占據絕對強勢地位的現實之間的矛盾和協調。⑤而隨后2001年《婚姻法》修正案中第17條、第18條較為明確的規定了法定共同財產的范圍，以及法定個人財產的范圍。這是順應社會主流發展趨勢，更多地關注個體權利，兼顧個人利益與社會利益的鮮明體現，是立法在價值取向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一大顯著進步。

我們換一個視角思考，不難發現，重視個體權利在價值意義上昭示著自由。杜克海姆的“社會種群說”認為，個體總是生活在特定的群體中，每個群體都是由不同的個體組合而成，不同個體之間的利益經常存在沖突，因而個體利益與群體利益（或稱集體利益，社會利益）之間的關系總是給人格格不入的印象，⑥而在這個恒久存在的矛盾沖突中，國人似乎自古以來就有著對群體利益的天然偏好，長期忽視過分強調群體利益可能對個體利益帶來的損害和壓制。再進一步講，群體利益的背后往往是秩序，個體利益的背后則更多的是自由，過去的立法者在秩序與自由的博弈中，給予了秩序太多的關切而忽視了自由在立法中的應有價值。

而第19條規定：“夫妻可以約定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所得的財產以及婚前財產歸各自所有、共同所有或部分各自所有、部分共同所有。約定應當采用書面形式。沒有約定或約定不明確的，適用本法第十七條、第十八條的規定。夫妻對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所得財產以及婚前財產的約定，對雙方具有約束力。夫妻對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所得財產約定歸各自所有的，夫或妻一方對外所負的債務，第三人知道該約定的，以夫或妻一方所有的財產清償。”⑦由此可見，我國的婚姻法在法定財產制之外，增加了約定財產制，且其效力原則上優先于法定財產制，具備一定的可行性和可操作性。約定財產制以法律形式確定下來，可以說預示著男女平等、意志自由、個人自治的價值取向，既對內維護了家庭內部弱勢成員財產利益，又對外維護了善意第三人的合法交易權益。這是新時期婚姻法既注重保護夫妻雙方的財產權，也注意保護財產交易的安全的重要體現。

同樣，換一個角度思考，約定財產制的確立，可以說在價值意義上昭示著婚姻家庭生活中的民主思潮。民主一詞源于希臘字“demos”，意為人民。其定義為：在一定的階級范圍內，按照平等和少數服從多數原則來共同管理國家事務的國家制度。⑧將這一概念從公權力拓展到家庭生活領域，可以理解為對當事人意思自治給予充分尊重，且制度設計能夠最大程度的調動當事人參與其中的主動性。以前沒有約定財產制的規定時，單純的法定財產制可以理解為立法“家長主義”的表現，出于對當事人能力的憂慮，立法者不敢放任當事人自己應對，所以用直接干涉的方式進行強制性規定。約定財產制并沒有完全排除這種憂慮的合理性，只是在法定財產制效力之上給予當事人維護自身權利的能力和欲求充分的信任，將立法上的“家長主義”理念以兜底條款的方式保留。

《婚姻法司法解釋（三）》第7條規定，婚后由一方父母出資為子女購買的不動產，產權登記在出資人子女名下的，可視為只對自己子女一方的贈與，該不動產應認定為夫妻一方的個人財產；由雙方父母出資購買的不動產，產權登記在一方子女名下的，該不動產可認定為雙方按照各自父母的出資份額按份共有，但當事人另有約定的除外。⑨父母為子女購置房產的現象顯然在中國比外國更為多見，而依照傳統為男孩買房的又遠比為女孩買房的更為普遍。房價泡沫居高不下，一線城市離婚率不斷突破峰值，夫妻雙方及各自父母都開始關心不動產的產權歸屬問題。一些學者據此認為這樣規定更為合理，也更符合國情。“解釋三”第五條，第十條對共同還貸的情況，以及夫妻一方個人財產在婚后產生的收益如何認定作出了相應的規定，而第四條，第十六條又明確了夫妻關系存續期間分割財產的可能情形，夫妻共同財產可因特定需要借給其中一方。⑩司法解釋作為一項重要的法律淵源，具有指引社會思想和行為的強大功能，一些學者據此認為以個人本位為基本導向的法律解釋會促使人們更加審慎而理性地對待婚姻，在締結婚姻之前反復思量，充分考慮，綜合各個方面將利害關系權衡清晰。

對于司法解釋（三）如此規定的合理性的論證，學者們的文章已是汗牛充棟了，而我在這里想簡要談談這樣規定在法理基礎關系和價值意義上的非合理性。“解釋三”之所以遭來眾多質疑和非難，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就是，它觸碰了人們傳統觀念中對“平等”的理解，試圖本著“權利與義務相一致”的原則，縮小共同財產制的范圍，降低通過婚姻關系在短時間內致使物質生活水平急劇提升或下降的可能性。換而言之，“解釋三”中關于婚后所得不動產的這項特殊規定力求在社會全體公民之間達成一種形式平等的外觀和表征，但立法者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形式平等之所以一直被作為一種崇高的精神和理念來追求，很大程度上正是由于它充當了實質平等的保障，?而以犧牲實質平等為代價的形式平等還是否具有如此崇高的價值意義，這個命題自身就有待商榷。

再者，立法者基于一個社會全體公民之間防止由于婚姻帶來的生活水平急劇變化的視角，試圖對獨立的家庭中成員之間的財產關系做出“形式平等”的規定，其邏輯鏈條的不周延性也必然會極大地阻礙這項制度的可行性。而即使只以獨立的家庭為單位考量這一問題，基于歷史傳統，婚姻習慣等多重因素，男女雙方在婚姻關系中始終處于一種比較鮮明的不對等地位，女方一般被視為婚姻家庭中的弱者，而立足這樣的語境，夫妻財產制的制度設計若強求形式平等，其后果是顯而易見的，即會帶來更為突出的實質意義的不平等。雖說這項規定旨在體現對個體權利的尊重，尤其是對個體財產權利的尊重，但在保障功能與個體權利的衡平關系中，由于在價值意義上損害了實質平等，即便是只在獨立的婚姻家庭的語境中理解，我們也很難說這項規定在法理基礎關系上沒有瑕疵。

我國現行《婚姻法》已經明確，限制共同財產的范圍，增設個人特有財產制，完善約定財產制，這些規定都鮮明地體現了對個人財產權利和意思自治的尊重與保護。因此，從三部婚姻法的規定及相關解釋的變化中我們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在婚姻法的立法中對婚姻家庭關系本身的保障功能在逐步弱化，而對個人財產權利的保護和對意思自治的尊重功能則在鮮明地加強。?我國婚姻法的價值取向，可以說已經階段性的完成了從過去單純的強調婚姻家庭關系的保障功能轉為保障功能和夫妻雙方的個體權利二者并重這一轉變，而其立法上的鮮明表現就是著重凸顯了婚姻家庭保障功能與尊重個體財產權利之間的關系權衡。同時，現行婚姻法對約定財產制的研究表現出了進一步重視，這對于滿足觀念與價值標準日益多樣化的婚姻主體的需求，適應當前社會新的價值取向變化有著尤為重要的現實意義。從更深層次的價值意義上概括，就是我國婚姻法的立法不可否認地越來越多強調婚姻家庭中的自由和民主，而在平等的理念問題上，則是更多的關注廣泛社會群體意義上全體公民之間的形式平等，而對實質平等，尤其是獨立的家庭內部成員之間的實質平等并沒有給予應有的重視，“解釋三”就是最為鮮明的佐證。

三、我國未來30年夫妻財產制價值取向的預測

上文的論述中已經提到，從三部婚姻法的規定及相關解釋的變化中我們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在婚姻法的立法中對婚姻家庭關系本身的保障功能在逐步弱化，而對個人財產權利的保護和對意思自治的尊重正在逐步加強。從單純的強調婚姻保障功能轉為保障功能和個體權利二者并重，在我國婚姻法的立法中可謂已經階段性的實現，而綜合當下世界主要國家婚姻法的立法狀況來看，這一整體趨勢正在被普遍遵循，此前已有學者指出，其基本精神在未來30年內不會發生顯著變化。

據此，在自由，民主，平等的價值意義上，我們可以大體上對未來30年內夫妻財產制的價值取向做如下的預測：

其一，對個體財產權利的保護在不斷強化，與之相伴隨的婚姻家庭的立法中的自由理念也將獲得更大程度的保障和實現。隨著個體權利越來越多地得到關注和重視，立法對自由的保障功能也將越來越突顯，在婚姻家庭的立法中，尤其是對夫妻財產制的規定中，則突出表現為對個人財產所有權更大程度的肯定，夫妻共同財產的法定范圍逐步縮小，夫或妻一方的個人財產的法定范圍逐步擴大，夫或妻可以依個人意志自行處分的財產范圍也隨之逐步擴大。

其二，程序性問題在立法中的地位逐步提升，當事人維護自身權利的能力不斷增強，民主不管是作為一種觀念，還是一種形式，都會得到更高程度的認同。隨著程序正當性在立法中的意義不斷地被強調，立法者很難再傾向于從字面上直接貶低或否定民主的形式；且隨著公正與效率的價值博弈中，對公正的重視愈發鮮明，民主作為一種立法理念也會越發深入人心。在婚姻家庭的立法，尤其是針對夫妻財產制這一問題的立法中，則突出表現為對約定財產制這一制度的深入研究，包括其整體效力的影響擴大和制度內容的逐步完善，立法者對當事人的意思自治的尊重度和認可度會不斷攀升，對當事人維護自身權利的能力的信任度也在提高。

其三，廣泛社會群體意義上全體公民之間的形式平等會逐步弱化，立法技術上對獨立的家庭內部成員之間的實質平等的保障會逐步加強。英國最高法院的大法官黑爾女男爵在一起離婚案件中鑒定婚前財產協議的效力問題時曾這樣說過：“婚姻不是普通的商事合同關系，在訂立這一關系時，至少有一方是為了家庭整體利益讓渡了一部分個人利益的，實踐中讓渡者大多是女性，因而形式上看似十分平等的財產協議實際上是對女性權利的更大傷害。”?而可預見的未來30年內，隨著實踐中過分強調形式平等帶來的諸多問題逐漸浮出水面，立法者對實質平等的研究和關注程度也會不斷深入和提高。而在婚姻家庭的立法中，比較理想的目標可以簡單表述為一種以獨立的家庭內部成員之間的實質平等為理論根據，以廣泛社會群體意義上全體公民之間不嚴格的形式平等為表面特征的預期狀況，而這個理想目標的實現，30年的時間顯然是不夠的。

其四，婚姻立法中關于夫妻財產制的規定會愈發細密，字面看來需要填補的法律漏洞會越來越少，但由于實踐中出現的新情況會越來越復雜，問題可能反會越來越多。《道德經》第三十三章中“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暗，有忠臣。”?就是對這一情況比較貼切，也十分生動的描摹，法律本身的滯后性，很大意義上決定了它無法前瞻性地預見到未來社會所有可能發生的新情況，這一致命的歷史局限也注定了法律本身很難真正促成社會生活的正義與良善化。

注釋：

①1980年《婚姻法》第三章（家庭關系）第十三條“夫妻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所得的財產，歸夫妻共同所有，雙方另有約定的除外。”

②1950年《婚姻法》第三章（夫妻間的權利和義務）第十條“夫妻雙方對于家庭財產有平等的所有權與處理權。”

③2001年《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的決定》第三章（家庭關系）第十七條，第十八條，第十九條

④《淺析我國夫妻財產制度的價值取向及立法完善》（《中國校外教育下旬刊》2012年5月，作者：周軍）

⑤《法發[1993]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處理離婚案件財產分割問題的若干意見》第1條，第2條

⑥《社會分工論》第二章（作者：杜克海姆，1933年上海商務印書館，王力翻譯本）

⑦2001年《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的決定》第三章（家庭關系）第十九條

⑧《政治自由主義》第九章，民主與自由（1993年版，作者：約翰·羅爾斯）

⑨2011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三）》第七條

⑩2011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三）》第四條，第五條，第十條，第十六條

?《政治自由主義》第三章，論平等及實現條件（1993年版，作者：約翰·羅爾斯）

?《夫妻財產糾紛解析》（作者：蔡福華，人民法院出版社，2003年版）

?BBC紀錄片《英國最高法院》2013年4月

?《道德經》33章

參考文獻：

[1]約翰·羅爾斯.《政治自由主義》，1993

[2]史尚寬.《親屬法論》.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0

[3]蔣月.《夫妻財產糾紛中的疑點和難點》.廈門大學出版社，2001

[4]曹振磊.《婚姻家庭法律初探》.法制出版社，2002

[5]蔡福華.《夫妻財產糾紛解析》.人民法院出版社，2003

[6]燕繼榮.《政治學十五講》.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

[7]周軍.《淺析我國夫妻財產制度的價值取向及立法完善》，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