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食品安全刑法規制現狀以及風險評估在定罪量刑的作用

摘 要：食品安全的科學保障，是建立于分析基礎之上的，而食品安全風險分析就是對食品及其可能的危害進行定性定量的風險評估。本文從分析食品安全刑法規制現狀的角度入手，對食品安全風險評估在刑法定罪量刑中的作用進行探討。

關鍵詞：食品安全；風險評估；定罪量刑

目前，涉食品安全犯罪在一線執法中常出現因無法界定該食品是否“不符合安全標準”（刑法第143條）或“有毒有害”（刑法第144條）而導致無法進入司法訴訟程序，從而及時制止食品安全犯罪的情況。而《食品安全法》第十六條第一款明確規定：“食品安全風險評估結果是制定、修訂食品安全標準和對食品安全實施監督管理的科學依據”，因此，食品安全風險評估結果將對食品衛生監管部門和司法機關在一線執法中產生重要的實踐意義。

一、我國食品安全的現狀

食品安全關乎民生，對食品立法、打假，對無良奸商嚴厲懲治，彰顯黨和政府公信力，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因為其不僅關系到我國的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而且關系到國家的聲譽和形象，更關系到廣大人民群眾的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

國外具有成熟的食品安全風險評估體系，如HACCP，是\"Hazard Analysis Critical Control Point\"英文縮寫，HACCP是一種“預防性”的風險管理措施，主要針對食品中的生物和其他危害物質，它可以使食品質量管理部門預測損害食品安全的因素，并在危害發生之前加以防范。建立HACCP體系，需要有一個危害評估的步驟，通常是進行定性或定量的觀察、檢測和評估，用來確定從最初的生產、加工、流通直到消費的每一個階段可能發生的所有危害。

在我國，一方面食品違法犯罪呈現長鏈條跨區域案件明顯增多，犯罪手法升級、活動愈加隱蔽等新形勢、新問題，而且此類犯罪專業性又很強。另一方面在執法過程中，出現行政執法“以罰代刑、濫用罰款”、“行政執法與刑事司法的銜接機制不暢”和刑事司法“認定難、取證難、追刑難、鑒定費用高、專業性強”、“食品警察專業人才隊伍建設還滿足不了現有需要”等疑難現象。

二、我國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現狀

雖然《刑法修正案（八）》對食品安全犯罪相關條文作出了修改、完善，但是，現行刑法關于食品安全犯罪的規定在司法實踐中仍然存在著理解和認定上的困難。《刑法》第143條和第144條還需要進一步界定“食品安全”的內涵，細化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的罪狀；對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和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中“其他嚴重情節”需要作出合理的解釋，便于司法機關準確界定罪名。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非法生產、銷售、使用禁止在飼料和動物飲用水中使用的藥品等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在現實中仍存在司法認定的困難，不能適應新的懲治食品安全犯罪的要求。在對刑法作出新的司法解釋時，要注意嚴密刑事法網。

“民以食為天”，食物是人類發展必不可少的物質基礎，是民生之大計，同樣也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命脈。食品安全關系到每個人的生命和健康，關乎國家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國在食品安全的管理制度和管理水平目前還有一些不足之處，對食品行業假冒偽劣制造者過于容忍的行政執法和“以罰代刑”導致了食品安全事件的發生，其中對于食品行業假冒偽劣制造者的處罰疏漏一方面是因為食品安全監督部門人力資源不配套以及存在有可能的“瀆職”現象導致食品安全行政執法的力不從心和無所作為，另一方面是因為消費者在買到假冒偽劣產品后的消極被動接受的事實與寬松執法相互形成負面影響。

在現實中，常常出現對于食品安全不達標或假冒偽劣的事實，由于“鑒定難”、“時間長”、“監管部門推諉”等種種原因使得一些消費者“不想惹麻煩”從而消極被動的接受，尤其是社會的底層消費者，在食品的安全與食物的廉價的權衡中選擇了廉價。消費者這種消極被動的接受形成趨勢以后，又進一步對執法監督產生負面影響，最后導致了食品行業安全標準一方面規章制度不健全。

三、食品安全風險評估在刑法定罪量刑中的作用探討

上海染色饅頭案件是一起典型的食品安全風險評估在食品安全犯罪刑法定罪量刑起到重要作用的案例。饅頭是公眾普遍食用的主食，在未經食品安全風險評估的情況下，擅自在食品中擴大添加劑的使用范圍，違反了有關食品安全的強制性規范以及產品質量法律法規，存在危及人身健康的不合理危險。該案案發后，經產品質量檢驗機構鑒定，超范圍添加“檸檬黃”的玉米饅頭屬于不合格產品，但食用該饅頭尚不足以造成嚴重食物中毒事故或者其他嚴重食源性疾病，故對三名被告人不以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定罪處罰。同時，“檸檬黃”不是有毒、有害的非食品原料，故對三名被告人也不以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定罪處罰。但三名被告人生產、銷售添加“檸檬黃”的饅頭屬于不合格產品，以不合格產品冒充合格產品，銷售金額達62萬余元，根據刑法規定，其行為構成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故對三名被告人以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定罪處罰。

從本案中可以看出，涉食品安全犯罪案件的量刑中食品安全風險評估結果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涉食品安全犯罪案件千差萬別，僅僅根據刑法及其相關解釋對其定罪量刑是片面的。涉食品安全犯罪案件眾多，每個案件的審判結果的社會影響面大，如果不及時引入食品安全風險評估結果作為涉食品安全犯罪案件定罪量刑的依據，將造成無法評估的負面結果。食品安全風險評估結果作為涉食品安全犯罪案件定罪量刑法定依據具有法定性、必要性、科學性和緊迫性。綜上所述，在當前食品安全犯罪法律法規仍需健全，在刑法規制上堅持“犯罪化”、“從嚴打擊”，并在定罪量刑中以食品安全風險評估為法定依據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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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崔海（1981～），男，黑龍江哈爾濱市人，博士，食品質量與安全專業副教授。

本文資助項目：重慶市公安局軟科學研究計劃項目《食品安全犯罪定罪量刑研究——基于食品安全風險評估的視角》（編號：R201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