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緊急避險作為一種正當化行為,在現實是一種值得鼓勵的行為,起碼也是一種值得放任的行為。本文簡要論述緊急避險的起源、利益權衡、以及生命權能否成為避險的對象,在什么情況下可以成為避險的對象。
關鍵詞:緊急避險;法益權衡;生命權
基本案情
張某(女),半夜路遇李某搶劫,張某機智脫逃后不敢獨自回家,路過一戶人家只有老大娘和她女兒,于是向老大娘說明情況并請求借宿,老大娘遂安排張某與其女兒睡在一起,其女兒已躺在床內側睡熟,張某躺在外側。張某半夜聽見有一男人回來并與老大娘談話,發現此人是對其搶劫未遂的李某,而且李某在知道她投宿后決定將張某殺人滅口。張某非常緊張,為保命,只好把熟睡的李某的妹妹移到床外面,自己躺在床的內側。李某拿刀進來摸黑將窗外頭的妹妹當成張某殺死,與其母親將其抬到后山埋掉,張某趁機逃脫,后來李某發現自己殺錯人。
當時的司法機關對張某沒有追究刑事責任,但對本案的性質存在爭議,本案張某的換位行為是否屬于緊急避險?是否超過緊急避險的限度?也即生命權能否成為緊急避險的對象?
一、緊急避險的來源
緊急避險的概念來源于“緊急時無法律”這一古老的刑法格言,其基本含義是:在緊急狀態下,可以實施法律在通常情況下所禁止的某種行為,以避免緊急狀態所帶來的危險[1]。對于什么時候可以緊急避險并沒有明確的界定,也只是說緊急情況,但對什么時候成為緊急情況沒有明確的規定,緊急時候可以做什么也沒有明確規定,我們也只能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二、有關緊急避險的法益權衡的立法現狀
世界各國刑法理論對緊急避險的法的性質或本質認識不同,有關緊急避險中的法益權衡的刑事立法也有不同規定,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四種立法例:避險行為侵害的法益不大于其欲避免的法益;避險行為侵害的法益小于其欲避免的法益;避險行為侵害的法益小于或等于其欲避免的法益;刑法典沒有明文規定,留待刑法理論探討,此種立法例為世界多數國家所采用。
三、我國的緊急避險法益權衡
根據我國《刑法》第21條第1、2款規定,“緊急避險是指為了使國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財產和其他權利免受正在發生的危險,不得已而采取的緊急避險行為,不負法律責任。緊急避險超過必要限度造成不應有的損害,應當負刑事責任,但應當減輕或免除處罰。”
一般理論認為,緊急避險的必要限度就是要求避險行為所引起的損害應小于所避免的損害,二者不能相同,更不能允許大于所要避免的損害。原因在于,緊急避險所要保護的權益與所損害的權益都是合法權益,在兩個合法權益發生沖突的情況下,只能是“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2],只有犧牲較小的法益來保護較大的法益,才符合緊急避險的立法目的。相對于這一“大于說”[3]觀點,我國刑法學界也存在著“等同說”即認為緊急避險行為所保全的法益在與犧牲的法益只要在等同的情況下,就應當承認正當性的成立。從我國關于緊急避險的規定,“不得已而采取的損害另一較小合法權益的行為。”在我看來,我們是站在功利主義的立場的。即緊急避險是沖突法益不能兩全不得已的措施,不存在譴責行為人的根據,不應該受罰。在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行為人往往喪失意志自由,其行為與無責任能力人相同。[4]
顯然,如果想判斷避險行為是否是超越這個“必要限度”,無論運用哪種學說,都存在著一個法益大小衡量的對比問題。如何衡量利益的大小,理論上卻沒有統一的標準。
在司法實踐中通常認為:人身權利大于財產權利,不允許為保護財產權益而給第三者的人身造成傷害。在人身權利中,生命權又是最高的權利,不允許為保全個人的生命、健康而去犧牲他人的生命。在財產權益中,應當對財產的價值進行比較,不允許為保護一個較小的財產權益而損害另一個較大的財產權益。國家安全和利益在所有法益中居于最高地位,公共利益由于私人利益。如果緊急避險超過必要限度,造成不應有的損害的,應當負刑事責任。[5]
以上關于法益權衡的觀點,基本上也可以接受。但是就是生命權能否成為避險的對象,大家爭議很大。在緊急避險的場合,是否能夠允許以犧牲一人生命為代價來保全另一人或多數人的生命呢?
我不贊同生命權完全可以成為避險的對象,也不贊同生命權完全不能成為緊急避險的對象,更不贊同為救幾個人而犧牲一個人,完全以生命的個數決定可否。但是生命權在以下情況下我覺得是可以成為緊急避險的對象的。
第一,為保全自己的生命而犧牲無辜第三人的生命。有人說:“犧牲他人生命保全本人生命,從道德上講,應當予以否定;但從法律上講,應當是允許的。”[6]自我保全權,在任何時候看來,都應該是天經地義的,理所應當的是自然法賦予我們的權利。如該案例中的張某,為保全自己的生命犧牲李某妹妹的生命一樣。她除了這一方法,無從選擇。
第二、為保全多個人而犧牲少數人。我不贊同僅僅也生命的個數來權衡法益的大小。不錯生命是無價的,不應該給生命估價。可是在某些情況下,我覺得必須為生命估價,因為我們別無選擇。
四、結語
從緊急避險的來源“緊急時無法律”。我們可以知道,它只是說緊急時可以不受法律的約束,什么時候最緊急,通常我們說生死攸關,可見生命權是最值得避險的權利,為了活著,做什么都是可以接受的。也許有很多人,可以不顧生命,但我看來,大部分人還是自己的生命最珍貴的。“如果人在此情況下無一避免地會如此做錯,則表明規范在特定情況下是沒有實質意義的,因為刑罰處罰顯然無法實現其預防目的,刑罰成為不必要,因此刑法只能維護它在形式上的面子(說他錯了,但放棄反應)。”[7]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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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陳興良.刑法總論[M].人民法院出版社,2002.83
[3]陳立,黃永盛主編.《刑法總論》[M].廈門大學出版社,2002.284
[4]陳立.形式疑難案例研究[M].廈門大學出版社,2011.63
[5]陳興良.《正當化事由研究》[J].載《法商研究》2000.(3)
[6]賈宇主編.《刑法學》[M].陜西人民出版社,2002.163
[7]陳興良,曲新久.案例刑法教程:上卷[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4.356
作者簡介:
賈明遠(1989~),男,河南省禹州市人,華僑大學法學院畢業,現南安市人民檢察院偵監科書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