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植根雪域高原的藏族宗教在其生活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文章對其古老原始宗教苯教的形成概況及其與佛教的互動關系進行探討論述。
關鍵詞:藏族;苯教;佛教;佛苯關系
宗教是藏文化的核心,是藏族基本的社會組織,社會的基本凝聚力,藏族的傳統社會其實是政教一體。作為土生土長的藏族苯教,不僅在佛教傳入前的千年以上的漫漫歷史長河中就一直是藏族傳統文化的基石和骨脈,就是在6世紀初佛教正式傳入雪域藏地后的5個多世紀中,也仍然以其根深蒂固的民族民間文化的優勢從未放棄與外來佛教抗爭的努力。直至與佛教相互融合或演變為與佛教并駕齊驅的民間文化信仰在雪域藏地廣為流播,千年依然。
一、苯教概況
藏族先民世代繁衍生息于有世界屋脊之稱的青藏高原,那里山巒縱橫,峭壁林立,自然條件惡劣,氣候變化無常……所有這些現象都使藏族先民感到困惑不解、萬分畏懼,由此就產生了以自然崇拜為主體的藏族原始宗教—苯教。它形成于藏族的原始社會末期在公元七世紀佛教傳入藏區之前,苯教文化統治著整個藏區。其形成和發展經歷了漫長的歷史過程,在此過程中,它不斷吸收和融合了周圍鄰邊地區的民族文化,逐漸從封閉的地域文化走向開放的跨界文化·從單一的民族文化演進為多元的復合性文化。最終形成了集原始藏人的人生禮儀、信仰理念、建筑藝術、醫藥天文等一體的藏族原始文化。
二、苯教的起源及發展演變階段
關于苯教的起源,目前有兩種不同的認識。一種觀點認為苯教起源于四川藏區的原始宗教信仰,然后向西傳至西藏等地。另一種觀點則認為苯教起源于藏區固有的原始總教,最初流行于象雄地區,后經過雅魯藏布江自西向東傳播到整個藏區。這一觀點在許多吐蕃歷史的藏文史籍中都能找到直接或間接的材料。所以,目前大多數學者都支持這一觀點。
苯教在其發展中大概經歷了“篤本”、“伽本”和“覺本”三個發展階段。
“篤本”大致盛行于第一代贊普王聶赤贊普之后第六代贊普王達赤贊普時期。其主要特點是信仰萬物有靈。崇拜自然萬物。”據傳在衛(前藏)翕雪地方,有一個叫汝辛的苯教大巫師,精通祭祀、禳祓、遣送、役使鬼神的法術。其內容包括“下方作鎮壓鬼怪,上方作供祀天神,中間作興旺人家的法事”的巫術。后被苯教徒納人其系統思想體系。他把過去苯教的種種巫術加以總結,形成了一個派別,叫篤苯,又稱黑苯派。
“伽本”是篤本基礎上的進一步發展、它從象雄、克什米爾、勃律、波斯、印度等地的宗教中吸納了許多成分,融入了“篤本”中。伽苯“是苯教發展的第二個階段,大致出現在第八代贊普王止貢贊普時期。”恰苯有以下幾個特點:一是出現了代替神靈說話、與神鬼打交道、并脫離體力勞動的職業巫師(或稱咒師);二是出現了祖先崇拜;三是在其發展的后期逐漸從原始宗教演變為人為宗教,成為吐蕃統治服務的工具;四是苯教巫師內部開始有了一定的分工。從此,苯教結束了以前的那種只重巫術,缺乏理論的歷史,有了自己的哲學理論體系。
“覺本”是公元7世紀以后佛教和苯教斗爭的產物。“覺本”意為翻譯苯,大約形成于松贊干布建立統一的吐蕃王朝后的中后期、是苯教的第三個發展階段,是苯教在與佛教的斗爭中逐步形成的。亦稱是佛教化的苯教。其重要特征就是將佛教中的一些經典、儀規加以改變成苯教的經典和儀規。
三、苯教與佛教
佛教大規模地傳入西藏應該從松贊干布建立吐蕃王朝時開始。佛教從兩個方向傳入,漢地和印度。當時的西藏松贊干布藏王,在他的兩個妻子,唐文成公主和尼泊爾尺尊公主共同的影響下皈依了佛教。他派遣大臣端美三菩提等十六人到印度學習梵文和佛經,回來后創造了藏語文字并開始翻譯了一些佛經,并制定法律明令人民要虔信佛教,佛教開始在吐蕃傳播起來。自佛教傳入以后,它與已然矗立于雪域的古老宗教之間,在漫長的歷史中,互相排斥,互相依賴,互相影響,互相借鑒。
佛苯之斗爭
佛教剛傳入時,苯教巫師們敏感到它潛在的威脅,對其懷有敵意、忌意,如民間傳說大、小召寺建造神殿時,在夜晚曾被鬼神徹底摧毀,這無疑是一種站在苯教立場上的說法。佛教在有遠見卓識的贊普們的扶持下漸漸發展,但苯教勢力依然很大,兩教的區別、沖突也隨時日擴大。象歷史上一切落后意識一樣,苯教也不會自動退出歷史舞臺,它通過統治集團中崇苯的大臣和個別贊普和佛教作殊死斗爭。
佛苯第一次斗爭發生在赤德祖贊死后。第二次發生在赤松德贊弘法期間。佛苯第三次斗爭,即苯教最后一次得勢,是仰仗了朗達瑪滅佛,實際是因幾代崇佛贊普在政策上的失誤和自然災害造成的。
佛苯之互動
從佛教和苯教的歷史來看,前弘期佛教為了在吐蕃立足極力吸收苯教的內容;后弘期苯教在佛苯斗爭中敗北以后為了其生存和發展極力吸收佛教的內容。苯教從其后期開始大量吸收佛教顯宗的內容。經過上千年的磨合,苯教和藏傳佛教之間在一些重要教義上的融合縮短了這兩個宗教之間的距離,消除許多分歧,促成了在許多重要教義上的共識,使他們之間的關系有了質的變化,即趨于統一。
教義上的合流實際上就是苯教與藏族社會的主要意識形態的適應,也是苯教與藏族主流社會的一種文化融合,是符合歷史發展潮流的,在許多方面具有積極的意義。當然,這種融合并非沒有負面影響,苯教本來是青藏高原自成體系的一個本土宗教,它的原始宗教部分、儀軌、修行、密宗、大圓滿等傳統都有獨特的文化傳承,但在苯教和佛教的力量如此懸殊的情況下發生的融合必將使苯教迎合佛教,苯教傳統中很多具有獨特傳統和內容的文化特質必將因為迎合佛教而失傳。
四、結語
從宗教類型學的角度說,藏民族信仰的宗教也比較復雜,人們常常認為藏族宗教主要就是苯教和佛教。藏傳佛教自身的發展歷史已經表明古代土著宗教對于這個外來宗教的影響,也就是說,佛教在藏區一直在走本地化和民族化的道路,這種所謂的本地化其實就是佛教為適應社會需要而不斷進行自我改造,加人大量地方性和民族宗教信仰的成分。同樣,藏區的雍仲苯教也是古代的外來宗教和土著宗教不斷結合,相互間不斷形成涵化(文化適應),在大量吸收佛教以及其他宗教成分的基礎上發展而成的。因此面對藏區宗教的這種復雜關系,我們必須要認真分析和研究,否則有可能會造成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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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楊天美(1986.8—),女,四川綿陽,四川文化藝術學院,碩士,研究方向:西南少數民族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