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典型的職務犯罪窩串案

●文/劉德華 吳明遠 付云春 郭麗

備受社會關注的自貢市商務局原局長馬晉新、副局長龔貴華、科長宋某等10余人涉及民生領域的職務犯罪窩串案，經過自貢市檢察院干警的艱苦奮戰，10余名腐敗分子落馬。累計達1600多頁的交待、訊問筆錄、證據材料，記述著發生在自貢市商務系統的職務犯罪窩串案，馬晉新、龔貴華、宋某等人共計貪污、受賄40余萬元，濫用職權給國家造成直接經濟損失500余萬元。

經過檢察機關努力，挽回經濟損失350余萬元并上繳國家財政。

“打擦邊球”：局長受賄私分“小金庫”

2005年，自貢市商務局成立，馬晉新出任局長，為了小集體和個人私利，她在“錢”上打起了歪主意。在工作中，她發現有部分車輛雖然達不到國家報廢補貼的標準，但如果通過財政、企業、車主等溝通“努力”，可以對不符合補貼條件的報廢汽車放寬審核，車主領取補貼后，再由商務局與車主按比例分成。這豈不是一個“雙贏”的事情？隨后，她告訴在商務局流通科負責審核報廢車輛補助的副科長李某某說：“局里的辦公經費緊張，你是否能在工作職責范圍內為單位創收？”當時李某某沒有明確表明態度，但把這次談話記在了心上。2005年底，在準備發放2004年報廢汽車補貼時，李某某偽造了兩家不完全符合補貼條件的企業的報廢表，給馬晉新等負責人解釋說：“這些企業嚴格按照政策是不能領到補貼的，如果局里能夠在審核時放寬補貼條件申報補貼，等補貼下來后就可以去找這些單位做工作，爭取從中分成，為單位創收?！?/p>

隨后，在2004年度補貼通知單上報財政前的一個晚上，馬晉新帶著李某某和流通科科長陳某到一家企業協商達成了6:4比例分成的協議，即該企業占補貼金額的6成，商務局為4成。2004年度的補貼發到了這家企業后，由陳某在一家裝修公司開了一張8萬元的裝修發票，由這家企業將這8萬元打到了那家裝修公司的賬上，再由商務局的人員到那家裝修公司把錢領回了局里。

此后，在發放2005年度報廢汽車的補貼之后，陳某開了一張某企業買酒2萬元的發票，并到該企業領回了補貼分成。由于與該企業“合作”中出現了不愉快的經歷，商務局隨后改變了直接與企業合作的做法，決定由某某公司與專營公司出面去跟企業談“打擦邊球”分成的事。之后，商務局與上述兩家公司開了協調會，對各車主不符合標準領取補貼的汽車，由商務局出面放寬標準辦理補貼，等補貼到位后，由兩家公司車主或者企業收取分成比例。兩家公司與企業按4︰6分成，兩家公司領取了4成的補貼款后扣除他們的開支，與商務局對半分。這個時候，“打擦邊球”的范圍便從注冊時間到車營運性質、質量等方面全方位放寬了標準。僅2008年至2009年，上述兩家公司就分別領回分成款15.69萬元和1.18萬元。

馬晉新還以打電話、邀約到茶坊喝茶等方式，要對方兌現感謝之事，并非法收受某公司總經理張某某“感謝費”7.7萬元。其間，馬晉新還以給予了某公司在領取國家無害化處理財政補貼上的關照為由，收受對方“感謝費” 10萬元。不僅如此，她還指使辦公室主任李某私設和私分“小金庫”現金，最終走上犯罪道路。

“假公濟私”：副局長借機斂財揮霍

2008年12月，時任自貢市商務局副局長的龔貴華，接到了市場科科長謝某某的請示：因接待需要一定的費用，而局里沒有相應的工作經費，可否找某某公司和某公司出一點工作經費。龔同意了以市商務局的名義，向在某某市場從事工程項目的這兩家企業收取工作經費，由謝某某經辦此事。事后，謝某某向龔貴華匯報說：“一共收到了2.4 萬元工作經費，除去接待支出，還剩下1.5萬元，你說怎么處理？”龔貴華當即回答：“給馬晉新局長2000元，其余的就一個人分一半。”于是謝某某從隨身的棕色背包里拿出了一沓扎好的1萬元和零散的3500元現金分成兩半，把其中的6500元遞到了龔貴華的手上。后來，龔貴華將這些錢用在了吃喝、唱歌、打牌等個人開支上。

插圖/楊永

2010年1月，謝某某到上述兩家公司收取了2萬元作為工作經費，除了接待，剩下了7500元。當謝某某問龔貴華如何處理時，龔說：“還是一人分一半?！焙髞?，參加驗收工作的某單位科長退還了2000元工作經費給謝某某，謝將這2000元交給了龔貴華。龔貴華同樣將這些錢用在了打牌、唱歌、洗腳等個人消費上。

2009年12月左右，通過市商務局的申請，某公司升級改造項目的120萬元財政補助款批復下來后，龔貴華與辦公室主任鐘某一起到該公司，以商務局工作經費比較困難為借口，由龔貴華向其提出，按財政補貼款的10%提取了12萬元的所謂工作經費。這筆錢拿到手后，龔貴華決定給對方公司經辦人員付某4000元作為“辛苦費”，剩余的11.6萬元由龔貴華決定拿5萬元作為工作經費，其余的6.6萬元由龔、鐘兩人平分。此外，流通科科長謝某某分兩次也在該公司報銷個人費用1.3萬余元。

濫用職權：多人觸犯法律

2011年2月，時任自貢市商務局市場秩序科副科長的宋某，在對某公司建設配送中心驗收時，放寬驗收標準，對明知不合格的配送中心驗收為合格，致使該公司騙取國家專項補貼資金110萬元。在驗收農家店時，未按照省商務廳逐一實地驗收的要求執行，而采取抽查驗收的方法，并由企業安排驗收路線，致使144個不符合建設標準的直營店被驗收合格，國家發放補貼資金86.4 萬元。宋某在驗收工程項目中嚴重不負責任，濫用職權，致使國家196.4萬元補貼被某公司騙取。

此外，檢察機關在對該案立案偵查過程中發現，貢井區商務局副局長鄒某某、市場流通股副股長佘某某、原大安區經濟商務局副書記游某某、商貿流通股股長鄒某某，有涉嫌濫用職權的行為。經依法立案偵查，查明貢井區商務局副局長鄒某某、市場流通股副股長佘某某在對某公司建設配送中心和農家店驗收時，放寬檢查驗收標準，對明知不合格的配送中心和直營店驗收為合格，致使該公司騙取國家專項資金64.6萬元。原大安區經濟商務局副書記游某某、商貿流通股股長鄒某某在對某公司建設大安區配送中心驗收時，放寬檢查驗收標準，對明知該配送中心面積不達標、配送車輛不齊、無電子信息服務平臺、沒有與100家農家簽訂服務供貨合同、電腦及貨物品種不夠的情況下，仍將配送中心驗收為合格，致使該公司騙取到國家專項補貼資金55萬元。在對農家店驗收時，未按照文件規定逐一實地驗收，使18家不合格的直營店被驗收合格，造成國家10.8萬元財政補貼被騙取。

重拳出擊：腐敗窩案“一鍋端”

2011年4月，正當馬晉新、龔貴華等人抱著“權力”的搖錢樹狠撈的時候，一封封舉報信飛進了自貢市檢察機關和紀檢監察部門。自貢市檢察院大要案指揮中心當即立案偵查，并交由自流井區檢察院具體辦理。在市、區檢察院領導的親自指揮下，10余名反貪反瀆干警全線出擊。300多個日日夜夜，檢察官們足跡遍布20多個機關企業，終于偵破了自貢市商務系統涉案達10余人的職務犯罪窩案串案。其中，馬晉新于2007年濫用職權，致使相關車主違規領取國家財政補貼資金達201.7萬元；2007年至2009年期間，她利用職權為他人謀取利益，先后收受賄賂7.7萬元；她指使工作人員私設小金庫，2009年年底調離時，將該小金庫資金14.417萬元予以私分，她從中分得4.8萬元。經檢察機關提起公訴，一審法院于2012年2月9日，以濫用職權罪、貪污罪、受賄罪，數罪并罰，判處馬晉新有期徒刑十一年，并處沒收個人財產7萬元。

龔貴華利用職權貪污公款8.9萬元，受賄5.7萬余元，經檢察機關提起公訴，一審法院于2012年11月23日，以貪污罪、受賄罪，數罪并罰判處龔貴華有期徒刑五年，并處沒收個人財產3萬元。龔貴華不服判決，提出上訴。2013年1月11日，經自貢市中級法院審理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自貢市商務局謝某某及4 名同案人，經檢察機關提起公訴，一審法院均對其作出了有罪判決。其余涉案人員，包括行賄人張某某均受到了相應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