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麗萍 (福建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 350001)
《厄舍古屋的倒塌》(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Usher)是美國小說家、詩人、文學批評家埃德加·艾倫·坡(Edgar Allan Poe,1809—1849)的著名的短篇小說之一,被世人評價為坡的最優秀的作品。在該小說中,坡運用各種詞語,巧妙安排情節,結合運用文筆技巧,制造了異常恐怖的藝術效果,讀者對其小說技藝無不折服。通過運用如夸張、借代、比喻、擬人、矛盾等修辭手段,使得整個作品寓意豐富且耐人尋味,作品氛圍充滿神秘的恐怖氣息。其中以明喻、頭韻、象征和的使用最具特點。下面本文對《厄舍古屋的倒塌》小說中的運用到的主要修辭手法及其展現的效果進行相關分析。
《厄舍古屋的倒塌》的故事發生在一棟令人生畏的幽暗、破舊的厄舍古屋里。該古屋的主人是一對孿生兄妹,他們出身貴族世家但卻門庭破落。哥哥羅德里克精神失常、心理扭曲,妹妹瑪德琳常年重病纏身。敘述者“我”作為兒時的好朋友,多年未見,收到羅德里克誠摯地邀請去他家做客,幫助他去緩解他的精神壓力。后來幫助哥哥羅德里克把妹妹瑪德琳活埋了。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恐怖的夜晚,妹妹破棺而出,突然出現在門口,倒在哥哥羅德里克身上,而后兄妹倆均離開了人世。“我”倉皇逃出,古屋在風雨中突然轟然倒塌在屋旁的小湖里。
在《厄舍古屋的倒塌》中,坡主要采用象征的修辭手法外,還采用了頭韻、明喻、夸張、擬人、矛盾等幾種修辭手法。修辭一種是增強言辭或文句效果的藝術手法。很多作者為了使文學作品達到某種特定文學效果,通常會采用多種修辭手法。在《厄舍古屋的倒塌》小說中,坡通過其嫻熟的修辭手法,突出表現了厄舍古屋主人公扭曲的心理狀態、渲染窒息的恐怖的氣氛、服務于文章主題。
頭韻是英語作品中常用的一種修辭手法,不但具有節奏美、音韻美的特點,還有著良好的美學效應,可以增強語言的表現力。頭韻:相鄰或相近幾個詞的起頭音相同。例如,live and learn的live和learn的首字母發音皆為/l/,這樣便構成頭韻,這句諺語讀起來朗朗上口。
頭韻修辭手法可以使用在相對平常的句子中,達到引起讀者注意、強調、渲染氛圍的效果。《厄舍古屋的倒塌》文中多處使用頭韻修辭手法,達到渲染恐怖氣氛、增強文學藝術效果。
例如,小說開頭第一句:During the whole of a dull,dark and soundless day in the autumn of the year…(2007,p103)中的 during, dull, dark, day等詞的首字母發音皆為/ d/,形成頭韻,閱讀起來給讀者帶來一種沉悶的感覺,給文章一開始就奠定了故事沉悶的基調,將讀者置身于一種沉寂、壓抑的故事氛圍中。
此外,頭韻修辭手法最早表現是詩歌中的韻,詩歌的韻可以增強詩歌的節奏感和美感,使詩歌讀起來朗朗上口。例如,該小說中的詩歌《鬧鬼的宮殿》的第二節:
Banners yellow, glorious, golden,
On its roof did float and flow;
(This --all this --was in the olden
Time long ago)
And every gentle air that dallied,
In that sweet day,
Along the ramparts plumed and pallid,
A winged odour went away.
這節詩體現了對沒落貴族昔日的輝煌、榮耀、奢華生活的懷念。本節詩中的頭韻有glorious and golden, float and flow,plumed and pallid, winged, went and away等幾組簡單形式的頭韻,只涉及一到兩個輔音字母,但是這位這首詩增添了節奏感和美感,讓人無比留戀當時的歲月靜好、奢華輝煌。
除此之外,小說的其他部分也頻繁使用頭韻,比如a sinking, a sickening of the heart, cadaverousness of complexion; feeble and futile struggles; wild air of the last waltz等都為該小說渲染了氣氛、增強了故事的可讀性,增強了文章的節奏性,將讀者吸引到故事情節中。
象征是藝術表現手法之一,指借用某種具體的形象的事物暗示特定的人物或事理,以表達真摯的感情和深刻的寓意;是指用具體的 事物來代指抽象事物和思想感情。象征的具有本體意義和象征意義,二者之間原本沒有根本和直接的聯系,但是通過作家對本體事物的細膩描繪,讀者會產生一種由此及彼的聯想,從而意會到作家所要表達的含義。象征手法的效果是寓意深刻,不但豐富讀者的想象,還可以通過簡練形象的語言表達真摯的情感。
坡擅長運用象征的這一手法挖掘讀者內心的想象力,從而激發讀者心靈的恐怖。坡的作品被稱為“象征主義戲劇”,通過典型的氣氛烘托以及情節細膩描寫,使得作品具有強烈的戲劇效果。坡的小說被稱為象征主義戲劇,通過典型的氣氛與情節描寫具有強烈的戲劇效果,其中《厄舍古屋的倒塌》被評論家稱為愛倫坡象征手法運用得無懈可擊的小說。
1.象征的手法貫穿全文
坡用象征的手法貫穿整部作品,將人物與房屋融為一體。厄舍古屋最后的倒塌寓意著厄舍兄妹的死亡,也代表厄舍家族的滅亡。厄舍家族與古屋十分相似,古屋年久失修、破敗不堪、搖搖欲墜,而飽受保守精神折磨的厄舍家族最后一代的兄妹二人整日神經兮兮、行為怪異。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兄妹二人倒地身亡,厄舍古屋的倒塌同厄舍兄妹的死亡互為隱喻相輔相成。在故事中,這座古屋象征著一個軀體,而兄妹二人就是同一個靈魂驅使下的兩副軀體,房屋逐日破敗就像男主人公飽受精神折磨、女主人公重疾纏身一樣,他們的精神和內心就和那座古屋一樣也出現了裂縫,隨時可能崩潰。古屋雖完好,但“我”感到古屋的每一塊石頭似乎都要粉碎,仔細看古屋的石頭墻已隱約有一條裂縫,從屋頂一直延伸到墻根最后消失在死水池中。裂縫和似乎即將粉碎的磚塊預示著古屋岌岌可危,即將倒塌象征著精神焦慮的厄舍主人終將走向滅亡。
2. 用象征手法描寫景物創造恐怖氣氛
恐怖和死亡的氣氛始終圍繞著整個古屋,同時也始終貫穿整個作品中。景物描寫的虛實結合也使得讀者更感到毛骨悚然。從古屋周圍蕭條破敗環境到古屋內部的老舊設施都寓意深刻激起讀者的聯想。作者從文章一開始就通過使用象征手法來渲染環境的恐怖氣氛。例如,文中的第1句“DURING the whole of a dull,dark, and soundless day in the autumn of the year, when the clouds hung oppressively low in the heavens…”中的“when the clouds hung oppressively…”(烏云在天空中陰沉沉的,壓得很低……),這就象征著一些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渲染了陰沉、恐怖的氣氛。
又如,“While the objects around me --while the carvings of the ceilings, the sombre tapestries of the walls, the ebon blackness of the floors, and the phantasmagoric armorial trophies which rattled as I strode, were but matters to which, or to such as which,I had been accustomed from my infancy…”這句描述了“我”一走進這座古屋看到的景象:室內天花板上的花紋,黑色的掛毯和地板,破敗不堪的家具。黑色在西方代表死亡和邪惡,作者用黑色給讀者展現了一幅陰冷凄涼的場景,給故事賦予了陰沉低暗的基調。
3.用象征手法深化主題
在《厄舍古屋的倒塌》小說中,作者中和運用了音樂、詩歌等多種形式,并在故事中套故事,把讀者身臨其境地帶進恐怖的厄舍古屋,并在故事所描述的繪畫、詩歌、音樂中用象征的手法烘托死亡這一主題。例如,故事中的詩歌《鬧鬼的宮殿》(The Haunted Palace)與故事有許多相似之處。詩歌中的鬼宮即代表厄舍古屋。詩歌前兩節描述的宮殿的恢宏壯麗景象象征了厄舍古屋的最初的輝煌;中間兩節描述的宮殿里歌舞升平的景象代表羅德里克的幻想和厄舍古屋早年的景象;最后兩節描繪的鬧鬼的宮殿輝煌已經失去,美好過去已經成為記憶中的模糊故事,代表厄舍古宅的如今破敗以及男主人公的失落與無奈。
明喻,是常用as或like將兩件事物進行比較,如“像雪一樣白”,是一種將具有共同特征的兩種不同事物連接起來比較的一種修辭手法。在《厄舍古屋的倒塌》中,有多處使用明喻來增強故事的恐怖效果,使故事更有畫面感。例如,文中“the vacant eye-like windows”把古屋的窗戶比作空洞的眼睛,把古屋的窗戶比作一雙雙空洞的眼睛,讓古屋以及周圍環境的荒寂、破敗躍然于紙上。另外,“Hair of a more then web-like softness and tenuity”把頭發比作又柔又細的蛛絲。這個比喻形象地描繪出了古堡主人怪異的相貌以及扭曲的心靈。蕭條的古屋以及古屋主人怪異的樣貌,使恐怖氣氛油然而生。
在《舍古屋的倒塌》中,坡靈活多樣地運用了修辭手法,頭韻、象征還是比喻的運用均別具匠心。該小說在修辭手法的提升下,不僅使故事情節更精妙、生動,而且使恐怖陰森的畫面躍然紙上,渲染了恐怖氛圍,更深化了死亡這一主題,創造了恐怖的藝術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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