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梅
葉圣陶先生曾說:“教育是農業,而不是工業。”農業是講究時令季節、尊重作物生長規律的慢過程。什么時候施肥,什么時候治蟲,什么時候鋤草,什么時候收獲,有它必然的規律。學校管理亦是如此,再好的管理也不可能立竿見影。因此,校長要學會“慢一些”,遵循教育發展規律。
慢懲罰,在期待中教育
一天早晨,我習慣性地在校園里轉悠,同時看看教師的出勤情況。走到一間教師辦公室,發現門還沒有開。這個教師以前是經常性遲到,找她談話后,改變不少。可今天怎么又沒來呢?我一下子怒火中燒,掏出手機準備給她打電話,然后好好訓斥一通。在撥出號碼的剎那間,我忽然停住了,是不是她有什么特殊情況?等看到她再批評也不遲。
規定的上班時間過了半個小時,這個老師氣喘吁吁地跑到我辦公室來解釋,早晨出來時,她碰倒了一個老人,擔心有什么事情,送老人去醫院檢查了,沒有大礙,她才急忙趕到學校上班。得知原委,我安撫了幾句,真是慶幸自己沒有沖動。
“慢懲罰”,就是智慧主導下的耐心和愛心,給教師自我教育的機會。校長要學會慢懲罰,既給教師一個反省的機會,也是給自己處理問題留出足夠的思考與解決的空間。有些問題,通過必要的等待,會改變人對問題現象的膚淺看法,會理智地分析出問題的實質,從而便于學校和諧管理氛圍的形成,達到無為而治的境界。
慢決策,在實踐中斟酌
歷史上堪稱“慢決策”的成功范例不勝枚舉:舉世矚目的三峽工程從孫中山在1918年的《實業計劃》中提出,到1992年七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通過《關于興建長江三峽工程的決議》,凝聚著幾代中國人的心血和智慧,是科學求實精神的結晶;國務院在2006年3月討論并原則通過了《京滬高速鐵路項目建議書》,長達10年的京滬高鐵建設之爭終于塵埃落定。“慢決策”讓決策行為更科學,更經得起歷史的考驗。
不久前,我們地區開展教師崗位首次聘任活動,這是一項關系到每一位教師切身利益的大事。上級部門部署此項工作時規定了具體日程,要求在規定時間內全部完成。回到學校,我不是急于拿方案,而是先學習兄弟學校好的做法,再仔細研讀學校已有的一些相近的條例辦法,然后分層次召開多個教師座談會,將信息發布出去,廣泛聽取群眾的意見。在此基礎上,學校拿出具體實施草案,將草案回到教師中討論。最后,在全體教師參與討論的基礎上,修改出臺了學校的操作方案。整個過程雖然歷時較長,但由于決策中充分發揚了民主,征集了多方面的意見,因而其操作性就強,執行起來也就順暢。
“慢決策”的過程,其實就是集思廣益、仔細斟酌的過程,也是讓決策者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問題,讓實踐來驗證決策者的正確性。
慢欣賞,在咀嚼中認可
不久前看到署名為目林寺的一篇短文《慢城市 緩慢感受生存》,其中有這么一個理念,我覺得很有意味。他介紹道,當人快速行進或旋轉的時候,所有的神經,所有的知覺,基本上是比較遲鈍的。這個現象可以從兩個方面解釋,一則在快速運動中,神經末梢本身因為刺激過多,導致了缺乏敏感度;二則外部世界的快速閃略,讓人體反應跟不上,來不及感受,一切變得模糊,無論是視覺、聽覺還是心靈。也就是說,高速實際上是使得我們與真實世界疏離。不僅使得人們變得無見無明,還經常會因為看不清世界而做蠢事。
是呀,我們平時對教師工作的認可,何嘗不是。它需要我們放慢腳步,慢慢欣賞,慢慢思考,慢慢貼近教師的心靈。只有這樣,我們才會真正領悟教育的真諦,真正成為教師的知心人,真正掌握教育的主動權。
“慢欣賞”的價值就在于被欣賞者真正有了一種被認可的自尊,而欣賞者在此過程中完成的不僅是一次評價,更是一次修煉。
教育的變化是極其緩慢、細微的,它需要生命的沉潛,需要“深耕細作式的關注與規范”。學校管理必須遵循教育發展的自然規律,校長更不能“揠苗助長”。我們必須掌握這種潤澤心靈的藝術,要有足夠的期待、耐心,減少教育浮躁與功利,做一個“慢性子”的校長,讓教育回歸自然,回歸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