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中生有，無中勝有

馬繼紅 翟翠花

無字圖畫書主要依靠圖像進行文本敘述、表情達意，視覺語言真實、鮮活、生動。正因為書是無字的，所以每一個讀書的孩子都可以根據畫面和自己的想象，各取所需，自己創造出獨特的故事，這就讓文本有了多重解讀的可能性。我們在教學中相機“無中生有”地利用好無字書這一特點，能很好地促進低段學生語言能力的發展，達到“無中勝有”的效果。

一、讀無字圖畫書：和畫家共講好故事

如在落葉飄、雁南飛的時節，我們閱讀美國帕特里克·麥克唐奈的《南方》。

師：“同學們，昨天我朋友讓我看一本圖畫書，但全書沒有一個字，我看不明白了，你們能幫我講清楚嗎？”

生：“老師向我們請教！”孩子們的興奮點一下子被點燃了。

接下來，伴著大提琴溫潤的傾訴，學生靜心從封面、扉頁，讀到封底的那句“迷路的時候，請你牽著我的手，帶我找到那條通向溫暖的路”。

師：“故事講的是什么時候誰和誰的什么故事？”

生：“老師，故事講的是深秋大雁南飛時節，一只貪睡的小鳥掉隊離開了鳥群。”

生：“一只小狗一直把它送回了溫暖的集體的故事。”

學生你一語我一句的故事接龍開始了。

書中角色鮮活、敘事清晰、節奏舒緩，很適合故事接龍，一方面可引導學生根據畫面推測故事情節的進展，另一方面可以大范圍地讓孩子參與其中，給更多孩子表達的機會，同時老師也能更好地掌握他們對畫面的解讀程度，及時加以點撥。

師：“故事講完了，這么好的故事，回家后也分享給爸爸媽媽家人好嗎？老師把PPT發給家長，你們可以看圖給他們講，要挑戰的同學也可以給圖畫配上文字讀給他們聽。好，合作共贏，咱們和畫家一起創編故事吧！”

兩天過后，一些孩子在家長的幫助下，“出版”了自己的作品。封面有自己的出版社、圖、文作者，正文每一頁都充滿著詩意的文字。如曹雨菲同學在給其中兩張畫面配文時這樣寫道：“它們手牽著手，內心很溫暖。”而袁昊同學寫出的配文則是：“雪地里陽光照出了它們的倒影，兩人步伐一致地前行，用嘹亮的歌聲驅走寒冷和饑餓。”

日本知名兒童文學作家渡邊茂男說：“優良的圖畫書能夠讓孩子體驗到：感覺的世界、視覺的世界、聽覺的世界、廣闊的世界、渺小的世界、已知的世界、未知的世界、美麗的世界和神奇的世界。”這種課堂上沒有總結中心，沒有提煉主題，沒有成人的閱讀視角，但孩子們讀出了小狗的愛心、責任，讀出了小鳥的禮貌、可愛，讀出了這是愛心之旅、友誼之旅。

也許他們還悟不出南方意味著溫暖與生存，悟不出那看似平淡的一路找尋中的不離不棄，但這本優秀圖畫書的無字留白，除了讓孩子們感受到美好的溫暖外，還給了他們無盡訴說、盡情表達的源泉。

二、演無字圖畫書——和伙伴共享好故事

英國著名作家蕭伯納曾將書面表達與口頭表達作比：說一個“是”字有五十種方法，寫下來唯獨那一種。而表演則是將書面語轉化成口語的絕好方式，也是更加全面理解作品的好方式。所以緊接著孩子們對無字書《南方》的文字創編之后，再讓其設計場景、臺詞，老師提供道具、音樂等幫助，讓學生把閱讀經驗進行遷移，通過角色扮演，集說、寫、表多種實踐于一體，更進一步感悟作品的魅力。

經過雙向競選組合、個團排練、演出展示、評比表彰，孩子們通過一本無字圖畫書體驗了編劇、導演、演員、劇務等各路角色，大大提升了他們的綜合能力。

學生王辰在表演后說：“當我牽著小鳥，穿過荒涼原野，在人流中擠進擠出，在十字路口擔心地問路，最后累到枕著一根木頭就睡著時，我感受到了小狗強大的責任心，無論遇到多大困難它都不退縮、不放棄。這在我講故事的時候是沒想到的，那時我只是想小狗像個大男孩一樣愛逞強。”

小編劇張恩浩說：“我媽媽是報社編輯，每天下班眼睛、脊背總是很疲勞、很疼痛。這次我做小編劇，才真正體會到了媽媽的酸甜苦辣，以后我要多多關心媽媽。”

尤其驚蟄那天在河堤公園重新表演《南方》后，孩子們和老師圍成一個大圈，本來是要共同許下“新春心愿”的，可之后，有孩子想起了馬航失聯客機失蹤事件，他們提議說：“老師，我們一起為那些沒有回家的人祈禱吧！”這些不設而生成的效果是多么寶貴的育人資源。

再度的創編、表演、排練和小伙伴之間點點滴滴的溝通交流，無論哪樣都更好地提升了學生的語言表達能力，尤其升華了學生的情感認知。

三、創無字圖畫書——拓途徑表達好故事

《2011版語文新課程標準》指出：要培養低段學生對寫話的興趣。所以老師挖掘生活資源，創新寫話途徑，提升學生寫話興趣，尤為重要。抓住無字圖畫書“無字勝有字”——集知識性、藝術性、趣味性、實踐性于一體的優勢，非常符合兒童語言發展特點，比一般文本更能激發兒童興趣。

所以，引導兒童創作無字圖畫書，培養他們對自然、生活的觀察、思考，對現實生活中人、事、物的生動再現，能很好地促進兒童語言思維的發展。在此基礎上，引導他們用簡單的文字，或者模仿圖畫書的句式、段式寫一寫，為今后的習作練筆培養了習慣，做好了積淀。

畫——在讀了《一園青菜成了精》后，潘勃昌同學創作了一幅《一盤水果成了精》的無字圖畫。色彩鮮艷，構圖生動，可以想見他在作畫時頭腦中豐富的畫面感。在受到大家的夸贊后，他更加自信，第二天拿來了配有文字的圖畫書：

“一盤水果桌上放，五顏六色真漂亮。條紋桌布當跑道，大家一起來賽跑。蘋果覺得香蕉慢，舉起香蕉往前趕。菠蘿拿起櫻桃錘，追得梨子轱轆逃。石榴阿姨挺大肚，不急不慢搖啊搖。哈密瓜，真霸道，一下擠翻水蜜桃。李子杏子看不慣，滴溜兒跑來討公道。它們擺起地雷陣，絆得哈密瓜直打滾。哈密瓜頭昏眼又花，李子杏子笑哈哈。不好主人回來了，各就各位往回跑。一盤水果桌上放，五顏六色真漂亮。”

全文154字，抓住事物特征，描寫生動風趣，而且前后貫通，一氣呵成，即使是模仿，對低段孩子來說也實屬難得。

攝——在驚蟄節氣到來那天，老師帶學生到學校附近的河堤公園，用眼睛、相機拍攝、記錄下春天的足跡。過了兩天，孩子們把照片帶進課堂，粘貼在本子上，一張張，一本本，相互翻閱，共同回憶，不由自主地在照片旁加注。

馬瑞鐸一邊一張張寫著，一邊自言自語：“驚蟄到了，快看，桃花花苞長出來了，我以為桃樹是先長葉子呢。柳芽也鉆出來了，一粒一粒的。小草探出了尖腦袋。瞧，石縫邊有幾只小蝸牛，勤勞的螞蟻也出來散步了。不好，我發現討厭的黑蟲也出來了。不過，它是不是害蟲呢？老師說過，生命都是平等的，我不該討厭它吧？”

看來，大自然這本無字圖畫大書，教給孩子們的不僅是如何表達，還有如何看待生命、如何思考。只要有心走近她，學到的不只是知識，還有比知識更深刻的東西。這比坐在課堂上講十遍百遍的效果都要好。

聽——培養兒童傾聽的能力和習慣，是發展兒童語言表達能力的基礎。因為聽是說、讀、寫的前提。那什么載體才能讓兒童興趣盎然地傾聽，然后欣喜地把聽用的用語言生動表達出來呢？當仁不讓，應該是音樂常言說“言盡而歌”，音樂語言在音樂欣賞中，能生動地再現欣賞內容，描寫情景，老師可以聯系兒童生活，利用兒童想象，把他們帶入向往的境界。若借此讓兒童自由地把所聽所感描繪出來，就可輕松獲得語言鍛煉的契機。

為此，我們嘗試選取法國知名少兒出版社DidierJeunesse組織眾多重量級插畫家和音樂家打造的系列圖畫書《世界上最美的兒童歌曲繪本》。本冊書精選了猶太、斯拉夫、非洲、中東（波斯）、大中華、非洲等世界重要文明發源地經久傳唱的經典兒童歌曲，歌曲以當地的傳統樂器配樂，以當地語言演唱，保留了歌曲的原汁原味。同時，繪本中列出了音譯歌詞，便于讀者跟唱，配有歌曲背景和大意，便于讀者了解相關背景。

法國精神治療和心里療法專家Marie-Claire Bruley在她的《與兒童歌曲的幸福時刻》中指出：“兒童歌曲是孩子接觸到的第一種具有震撼力的文學圖景。對于很小的孩子，兒童歌曲更多地包含父母的信息（聲音、語調、觸摸），對于大一點的孩子，兒童歌曲中的文學元素則更多地被接受。”

《世界上最美的兒童歌曲繪本》的開篇是《MAKUN》，在科拉琴的清亮伴奏下，希拉·麻瑪的磁性嗓音漸漸浮現，充滿濃濃愛意。MAKUN的發音像極了中文里媽媽急急安慰孩子的“莫哭”——母愛是如此自然與相通，處處充滿不可言喻的微妙美好。

第一遍聽，學生安靜但一臉困惑，第二遍，出示外文歌詞和插畫，繼續聽賞。慢慢地，小小的眉頭舒展開來，不時閉上眼睛陶醉在樂曲中。第三遍再聽，老師適時柔聲引入：“你似乎聽出了歌曲中有什么人？在哪里？在干什么？”

生：“我似乎感到是一位媽媽在忙著準備午飯，或者做家務，洗衣服，旁邊的小寶貝在哭。”

生：“我聽出來好像是一位媽媽在一邊忙事兒，一邊安慰哭鬧的寶寶，莫哭莫哭，安靜安靜。”

誰說音樂不是可以跨越國界、穿越時空、溝通心靈的紐帶呢？

師：（趁勢引出問題）“外文歌曲我們一時半會兒學不完整，但我們能不能先把歌曲中的故事講一講呢？”

學生組成四人小組，各講一段，合作分享，共同提高，輕松自在。

我們尊重孩子喜歡游戲、追求快樂的天性，積極為其營造寬松表達的氛圍，使其對學習語言感興趣，使其在愉悅中發展語言能力。

在此基礎上，我們打開思路，又用“解說舞蹈、講述默片、給外文動畫配音”等方式開發了“無字動感圖畫書”，更豐富了學生語言鍛煉素材。

總之，無字圖畫書作為現行教材的有力補充，在培養發展兒童語言、審美情趣、陶冶情志等方面都是很好的載體。只要我們遵循兒童身心發展規律，做教學中的有心人，一定會有更多“無中勝有”的新發現。

河南省基礎教育教學研究項目：利用圖畫書閱讀提高低段學生語言表達能力的實踐研究，立項編號：JCJY13021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