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教育家評介（連載）

張在軍

20. 懷特海

一、生平介紹

懷特海（1861—1947）英國數學家邏輯學家的創始人。生于英國肯特郡的蘭姆斯格特，其父是牧師。他的祖父是當地一位有名望的教育家，曾任當地一所私立學校的校長。他的父親十分關心教育事業。受家庭的影響，懷特海對教育也很感興趣。1880年入劍橋大學三一學院專修數學，畢業后留校任教。1914年受聘為倫敦大學帝國科學技術學院應用數學教授。1931年當選為英國科學院院士。

懷特海的基本論點之一就是，自然界是活生生的、有生命的，它處于創造進化的過程中。但與主要依賴于生物學的柏格森以及更早的唯靈主義不同，懷特海試圖用近代物理學和數學上的成就創立其活動過程哲學或有機體哲學。

懷特海強調，認識是經驗主體的一種機能，認識的任務在于分析感官知覺中的自然界，而認識過程就是主體“包容”客體的過程。他把主體稱為“包容統一體”，把客體稱為“感官對象”，認為客體的性質不在于客體中，而是由主體的認識機能產生的，正像疼痛在我身而不在割我之刀上一樣。因此，懷特海指出，“世界是在精神之中”“我們在世界之中，而世界又在我們之中”。懷特海對數學，尤其是對現代邏輯的發展有一定的貢獻。

二、教育思想

懷特海一生從事教育事業，發表了不少富有創見的教育演講和文章。他尖銳地抨擊了那些只注重傳授書本知識，忽視知識在生活中運用的傳統教育，主張必須把教育從“死”的知識和“無活力”的概念中解放出來，并且強調學校教育應適應兒童心理發展的規律，把理性思維能力、想象能力和審美能力的培養放在優先的位置上考慮等等。

（1）把教育從死的知識和無活力的概念中解放出來。在懷特海的教育理論中，主張必須把教育從死的知識和無活力的概念中解放出來。所謂死的知識和無活力的概念就是在教育過程中那些“僅僅被吸收而不予以運用、檢驗或重新組合的概念”。他認為，僅僅把知識理解為對人類文化遺產的繼承，這是片面的。其實知識并非靜止不變的，而是一個不斷發展的、變化的、創新的過程。

他認為，教育的目的是刺激和指導學生的自我發展。在他看來，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一個有機體，在這個有機體的發展過程中，內因是起主要作用的，外部環境只是物質的或者精神的食糧，而傳統教育過于注重外在的控制，結果傷害了學生學習積極性。對于學生而言，最有價值的發展是自我發展，最好的訓練是自我訓練；對于教師而言，要給學生充分的自由，讓學生樂于學習，“教師進課堂要做的頭一件事，就是要使他班級的學生樂于留在那里”，不能把學生當成可以按模型隨意捏造的黏土。

（2）教育的節律性原則。懷特海認為，自然界中的一切事物的發展，都具有階段性，都是由低級向高級節律式或周期式前進的過程。兒童在學習過程中的心理發展也具有這種特點，這個發展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即浪漫階段、準確階段和概括階段。所謂的浪漫階段，就是自由探索階段，大概在13歲或14歲以前。兒童出于好奇，自覺地探索新的材料，廣泛涉獵卻沒有明確的目的。所謂準確階段，是增長知識、獲得技能技巧的階段，大概在14歲至18歲之間。在這一階段里，兒童系統地學習基礎知識，進行準確的必要的知識訓練。所謂概括階段，是運用知識、發展知識的階段，在18歲以后。這是對第一階段的高層次的回歸，“就是從比較被動的受訓狀態中解脫出來，進入到積極運用的自由狀態”。基于這種認識，懷特海提出，學科排列的順序要符合發展的節律性特點，而且應該在不同的年齡階段采用不同的教學方法。

（3）課程設置。懷特海的論述中，關于課程設置的問題有兩條基本原則，第一是“統一”，即強調各門學科互相聯系，協調統一；第二是“集中”，即學校教育的時間有限，課程的設置和教材的編寫，都應少而精，突出重點。

（4）普通教育和專門教育有機結合。懷特海贊成專業教育，主張應該承認專門教育在教育中的地位，把專門教育當作“理想的教育的重要部分”。但他反對教育中的過分專業化現象。在他看來，要解決教學過程中既要專業化，又要避免過分專業化的矛盾，就必須把普通教育與專門教育結合起來。

（5）大學教育的目標。懷特海針對當時各國教育界關于大學應該注重科研還是注重教育的議論，指出：大學是教育機構，也是研究機構，然而大學存在的根本原因從這兩個方面都不能找到，因為即使沒有大學，也能通過其他方式學習知識和進行研究。他說：“大學存在的理由是，它聯合青年人和老年人一同對學問作出富于想象的思考，以此來維持知識和火熱生活的聯系。”懷特海所說的想象力也是指創造力，在他看來，“大學的真正作用，就是運用想象力來獲得知識……大學是充滿想象力的”。大學“應該成為青年人和老年人共同探險的故鄉。”這是一種非常理想的境界。

（6）藝術和美學教育。懷特海認為藝術和美學，在人類社會的發展中起著巨大的作用。藝術不僅包括人們通常所理解的音樂、美術、戲劇等，而且包括人們對自然和社會一切美的體驗和認知。世界的目的就是創造美，沒有美就不能成為世界。認為藝術和美是文明社會的兩個基本特征，缺少它們，社會的精神生活就會受到巨大損害。

懷特海從美學的角度來看待教育，藝術修養在懷特海那里是非常重要的，他要求提高藝術教育的地位，增加各門學科中的美學含量，這是我們一貫忽略的。

（作者系本刊編委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