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山水情》談水墨動畫的意境美

張曉丹

摘 要：本文以經典水墨動畫片《山水情》入手，對水墨動畫的意境美進行了詳細的論述。通過對水墨動畫意境美的探索，盼望能有助于我們更好的相識水墨動畫。

關鍵詞：水墨動畫；水墨畫；意境美

1 所謂意境

曾被國際動畫界譽為“中國學派”的水墨動畫是將中國水墨畫技法運用在動畫片的人物造型和環境空間造型中，以突破世界各國動畫通常采用的線條結構方法，借助墨色的濃淡虛實來表現意象，講求筆墨情趣，追求意境氣韻。［1］意境是中國古典美學傳統中的一個極其重要的美學范疇。宗白華先生說：“藝術家以心靈映射萬象，代山川立言。”［2］就指出了意境是主客體相互交融進而透出主體生命情調的一種境界，它是情與景、意與境的統一。中國古典詩、畫、文、賦、書法、音樂、戲曲等都有其意境。意境時而清新、寧靜，時而開朗、壯麗等空間鏡像體會，猶如置身其中。這就充分依據時空觀念來表達作者的思想情感。同樣，作為一門綜合藝術的水墨動畫，其流動的畫面蘊藏的水墨元素形成一個整體的隱喻藝術空間。這個空間的內部和外部的內涵都在水墨暈染的不同層次中達到無限極致凸顯著水墨藝術的感染力，而這個感染力的“能指”部分則是水墨動畫中的意境之美。

2 水墨動畫《山水情》的意境美

水墨動畫意境營造不僅是對畫面的整體處理上需要文人書畫的水墨筆勢，而且它的成功在于來自傳統詩詞書畫。意境與詩畫體現為：詩孕育產生情，畫孕育產生境。詩和情是主觀感情，畫與境是客觀環境。融合了詩畫的因素，從而產生了詩畫同步，境中有情的故事氛圍。如詩句中“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的描寫，風聲、雨聲等的描繪暗示了此夜是個不眠之夜，讓人可以想象得到風雨交加的夜晚籠罩著花開花落的情景。詩人的短暫留戀與對落花的珍惜和不舍，表現的惟妙惟肖，詩人的瞬間感受在心底澎湃激揚，生成了視覺圖像產生了畫面意境。水墨動畫將水墨技法和影戲技能相聯合形成一個個“活”生生的畫面，水墨動畫片糅合了種種當代動畫制作伎倆，充實發揮中國水墨畫的特色。體現出其突破時空和極限的逾越之美，體現其流動空間的另類美。以及墨彩的濃淡干濕的比擬處理，體現出其若有若無縹緲迷茫的朦朧之美、虛實相生的意境美，在造型上運用“筆墨”，利用切合透視；蒙太奇以及長鏡頭，“在時空感的創造上，體現出其形神兼備的氣韻美，采取散點透視來擴大視野空間，加之對背景進行有取舍的留空處理，打造中國不一樣的巔峰創世意境之作。《山水情》給觀眾留下更為悠遠的韻味美和深奧的意境美，將筆墨情趣與精美的詩境融進了每個畫面里，中國文人長期以來尋求“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情懷。全篇重在山水的體現。無論是靜景還是動景都完全融入國畫意韻當中，加之古琴渾然天成的音色，以傳統水墨畫的情勢演繹了一個美輪美奐的動畫。具體來說表現為以下幾個方面：(1)《山水情》中的隱喻美。《山水情》以黑和白的凝重傳達了某種虛虛實實的意境和輕靈優雅的格調。每個鏡頭、場景就是幅完整的水墨畫，角色表情及動作生動感人。潑墨山水的背景熱烈豪放，柔和的筆調充滿詩意，體現中國畫的“似與不似之間”的意境美。該片中充滿了象征意味的一些元素，如琴聲、琴、鷹聲、雨聲、風聲等等。有一幕是文士剛出場，沒有帶任何道具，除了一張琴；還有就是在他昏倒在地的時候，他還是緊緊地抱著那個琴。可以感受到那把琴是文士精神上某種程度的精神物化。而在該影片的最后，文士把它送給了小漁童，這也說明了一種傳承關系，教導小漁童學習彈琴，這也表明了傳統文化的繼承和發揚。有個場景是文士在離開走向茫茫山際時的畫面，整個布局除了水墨畫的重疊山巒，另有呼呼的風回響在耳際。此時也暗示著文士即將離開所面臨的處境，反襯出了文士的品質和節操。此外對角色動作和山川的繪畫上仿佛是洋溢在仙境之中，沒有強硬的邊緣，完全是虛中帶實的藝術表現。完全超越了昔日的那種水墨的表達。整篇包含有虛實、濃淡、黑白的運用。它顯示出山川萬物的陰陽變化及創作主體的獨特感受。虛實相生，意味無窮。在小漁童載文士船渡的場景中，水霧彌漫時聚時散，隱隱漂浮其中，仿佛是靜中有動，動中有靜的意蘊美，虛虛實實的環境相互交映，使觀者沉醉其中。針對水墨畫，它每每簡略勾繪或是背景留白，以虛襯實，凸顯主體，以增強整體畫面的表現效果。《山水情》中用的構圖更是美不勝收，作畫者沒有局限在完全用筆墨的連接來表達所謂的故事情節中的一幕幕的場景。而是用獨有感觸的手法勾畫出了黑白相間的山、水、煙等等意象集群。最明顯的是對于迷茫山色的處理上，沒有過多的筆觸，只是在筆觸的運用方面比較大膽，該重的重，該輕的輕，展示了力量的蓬勃，從而形成一個意中之境的藝術空間。通過這種特殊的“筆墨”來表現水墨動畫的場景，以此表現出水墨動畫的生命性，極富民族特色。運用虛實的隱喻美來相互映襯達到時而有時而無的景別之美。(2)《山水情》中的聲樂美。音樂之聲是無法猜測的，只有欣賞者在沉醉于某種情景之中來傾聽音樂，才能感受到它的張力和氣魄。音樂的形象具有不確定性和朦朧美，民族音樂的多種多樣，不僅為整個影片添加了審美色彩。也凸顯出了中華民族的傳統民族文化的活力和昂揚激情，更是幾千年來中華民族燦爛文化的激情爆發。昔人云：“音樂總會達天地之合而與人之氣相吻合”。中國傳統式的世界觀即達到物我合一的境界。崇尚創造萬物的大自然，又珍視人的心田體驗，音樂也會跟著故事情節的發展和需要進行適度的起伏。以求達到音色和場景故事相融合。沒有音樂，任何片子都不是完美的。可想而知只有畫面是遠遠不足夠把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起來的。只有對音色的把握上下功夫，結合故事發展，巧妙使用相關聯的音樂，方能使整個聲畫同步。增大整個影片的藝術感染力。推動劇情朝著更加完美的方向發展。《山水情》這部片子沒有任何對白。風聲凄厲，彌漫了中國式的大方。時而輕柔時而凝重；時而擔心時而大膽，卻同樣動人心魄。琴聲空靈飛揚的同時，出現了像竹聲、笛聲、琴聲、水聲、風聲、動物聲等等。種種意象的聲音又給春天的到來增添了些許中國式的可愛和春韻氣息。另有小漁童笛聲婉轉、高枕無憂，體現了小漁童機靈、生動的天性；劇情中的惡霸環境表現得淋漓盡致，猶如讓人的心底經歷了些波折一般，這充分體現了文士的那種巨大堅強的意志。中國的絲竹音樂則像微波浮動的水波，有力的突出了主題，豐富了人物形象，渲染了古樸雋永的田園情懷，將觀眾帶進了三分詩意的境界。《山水情》中使用短笛、古琴、嗩吶等樂器進行音樂藝術創作，從而形成了一曲美好的音樂圣宴，久久不能絕耳。特別是琴藝的升華為影片創造出了一種景象領悟的意境，心靈與天然達到十全十美的地步，使《山水情》在音樂中得以升華。(3)《山水情》中意味美。古人云：“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3］水墨動畫潛藏著某種豪放、磅礴大氣的詩意本性，意境清新，大氣而不失雅致，豪放而不失法度，耐人尋味意蘊是如此真實而簡單，抽象、妙不可言。《山水情》中有一幕惜別的場景，此時的文士與小漁童在迷茫的山際間惜別，雙方相互對對方擔心和祝福。隨后文士垂垂地走進了山野，消散在虛虛實實的山巒中。而此時的老鷹、孤雁、江流這一群意象的出現，將欣賞者帶入了寬敞、明亮的另一個意象之中即間接意象。剎那間，時間宛如凝結了，分別場面的連續愈演愈烈，不但讓人們留戀此時此景的分別場面，更讓分別的傷痛之情洋溢于此景。甚是加劇了分別傷痛之情的悠然迢遙的無與倫比。正是直接意象中所引發的間接意象，構成了畫面的意境，并在意境中孕育產生了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豐富意味，傳達出了一種別樣的大自然的和諧之美。

3 結語

一切藝術的創造，都具有“體天下之物的情懷去回歸自然，在自然中自由地呼吸成長”的氣質。水墨動畫是水墨和動畫的融合貫通賦予彼此全新的藝術內涵和藝術特質。動畫的靈氣使呆板的水墨畫產生了活力，加之藝術先輩們靈感的迸發，使水墨動畫在藝術的氣魄上自成一家。

參考文獻：

［1］ 王吉祥.中國水墨動畫的民族性與審美性簡析［J］.藝術評論，2008.

［2］ 宗白華.美學散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3］ 彭吉象.藝術學概論［M］.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

［4］ 張松林.獨樹一幟的水墨動畫片［J］.中國電影年鑒，1982.

［5］ 馮興保.談現代水墨與新文人畫及其文脈源流［J］.x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