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震林
[摘 要]電視劇版的《葉問》帶來了新的文化和美學驚喜,鄭嘉穎表演的葉問在眉頭緊鎖的“好問”中,從一個顯得有點瘦弱卻又精干的身體形象中,被“好問”性格催生出了一個平淡眾生之中的“俠之大者”。 它與該劇總導演范小天的美學思想有關,正是轉向了武術背后的人以及人格世界,演員對于內心的深度開掘也就可以彌補表層武打的缺陷,甚至它也可以說是該劇的一個表演策略。該劇的新武俠片表演姿態,還體現出來一種民間味、南粵味和文藝味。
[關鍵詞]《葉問》 “好問”性格 表演策略 民間味 南粵味 文藝味
一
觀看電視劇《葉問》的心情,如同當年觀看《亮劍》的體驗類似。在《亮劍》之前,我以為《激情燃燒的歲月》已經達到此類題材的巔峰水準,它以新的歷史觀和美學觀描述了一個“另類”的共產黨人形象,他既正直勇敢,而又倔強霸氣,在正與倔之間建立了頗為傳奇而又充滿人性深度的有機人物性格。它又是一部共和國的“野史”以及家庭“秘史",許多觀眾都從中找到了自己家庭的歷史和人物“影子”,替代性地實現了對于自己家庭的史學回顧以及精神洗禮。但是,《亮劍》的橫空出世,以更難駕馭的李云龍正與痞混合的復雜性格的準確把握以及體現,使人物形象呈現了更具性格質感以及更為深厚和詭秘的人性內涵,而且,它不局限于男主角,而是群體的原創而鮮活的角色眾生相,包括頗具首創活力的國民黨軍官和日本軍人形象,使觀眾進入中國現代歷史的深處,從個人化的角色經驗中獲知歷史及其人性的真正脈動。
在電視劇《葉問》之前,已有四部描述葉問題材的電影作品,不乏演員和導演大家,對于葉問的闡述已經很有美學力量。甄子丹主演的電影《葉問》,當時給我藝術沖擊頗大,一是甄子丹表演的葉問所表現出來的凜然氣質,他的表演很穩得住,確立了葉問是一個具備原則和思想的俠者形象,而不是從前銀幕上慣見的有著武打沖動的武者;二是在此基礎上,甄子丹的表演動力,也就不是為了設計一些華麗而高難的武打動作,而是在思想的牽引下,釋放身體和武術的能量。梁朝偉主演的電影《一代宗師》,因為籠罩在王家衛的導演風格下,他的表演更多的體現了葉問的紳士風度。
電視劇版的《葉問》卻是與此不同,又帶來了新的文化和美學驚喜。他是一個“一問一問又一問、葉問問到高山上”的“問題”青年以及文人俠者,它詮釋的重點是葉問如何成長為一代宗師的,而不是一出場就是全知全覺、拳術所向披靡的一代宗師,故而在時間的跨度上,經歷了少年、青年、中年的三個成長時期。他在武俠影像文化上的重要意義在于,電視劇《葉問》開始顛覆了從前武俠劇中超然物外以及被過度神化的俠者形象,而是將俠者角色呈現出了一種真實厚重、銜接地氣的遞進式變化的成形過程。鄭嘉穎表演的葉問在眉頭緊鎖的“好問”中,從一個顯得有點瘦弱卻又精干的身體形象中,被“好問”性格催生出了一個平淡眾生之中的“俠之大者”。
顯然,它與該劇總導演范小天的美學思想有關,有著深刻而堅定的文化路線設計。
第一,在“歷史人物考古”的影視文化浪潮中,存在著傳奇化和文化型的兩種不同創作策略,范小天選擇了后者。前者如同“文化考古”發掘出來的紀曉嵐等人,由此編創的《鐵齒銅牙紀曉嵐》等電視劇主要是追求故事性和可看性,其文化價值則相對滯后;后者則是注重歷史人物的重新闡釋,甚至是顛覆性的解構和建構,例如陳凱歌的電影《荊柯刺秦王》,他認同的秦始皇是一個神經質的女里女氣的小個子男子,荊柯也是有點猥瑣的刺客,從文化角度獨創性地重塑了陳凱歌格式的“刺秦故事”。電視劇版的《葉問》也是如此,它在一定程度上設立了范小天格式的“葉問形象”,即“萌版一代宗師”。
一般而言,描述愛情內涵的藝術作品,最有魅力之處是兩人感情關系霧里看花或者說是若即若離之時,既有距離審美,又無明確一定歸宿,而真正結婚以后則大多是索然無味了。范小天深諳此理,他創造的葉問形象,一改武學大師的莊嚴正派,為角色增加些許青蔥的稚嫩,并非一出場就已是一代宗師,而是從一個迷茫的武者,最后成為一個具有大視野和大情懷的武學大家。一次次的不公、失敗、兇殺、暴行、挑戰和爭名,在如此的錘煉和磨難中,形成了葉問文人俠者的風范。他不是一個游離于歷史和世俗的人物,而是有著普通人的遭遇及其在此基礎上不斷自我人格提升的武者。因此,電視劇版的《葉問》乃是一個關于成長主題的“一代宗師”故事。
歷史人物的“文化考古”,自然是緣于該人物有著令人興趣盎然的人生話題以及文化意味。電視劇版的《葉問》也是有著如此的創作緣起,如同該劇總編劇張炭所認為的,葉問這一題材之所以不斷被搬上電影熒幕,正是因為它具有可以被不斷創造的傳奇性以及以被深度挖掘的文化價值。電視劇這一載體區別于電影之處,就在于它有更多的時長去全方位、多立面地展示葉問題材背后的傳奇性與文化價值,更進一步展示一個時代對人的影響,展示人對一個時代的思索,展示一個中國武者在那個時代的蛻變與成長。如此的傳奇性與文化價值,它必然注重于新故事、新情節和新思想。其實,在“歷史人物考古”中,還存在著許多的“盲點”或者“盲區”,文化發掘還有很大的創作空間。電視劇版的《葉問》在前面若干電影的基礎上,能有如此的新創意和新發展,也形成了不少的啟示意義。在此,選擇何種的文化創造策略,乃是它的一個關鍵部位。
第二,范小天在自己的系列影視作品中,舉出了“南方派作家影視”的旗幟,標明了他的精神等級以及產業文化格局。我在多種學術場合中,提及過中國文藝“藝人化”的生態趨勢,對此頗為憂心。由于中國文化具有一種準宗教的精神功能,它是民族靈魂和個體生命“心靈養護”的核心內容,因此,它的主體精神需要保持相當高的品質。“藝人化”的文藝是取悅于人的,而只有“文人化”的文藝才是思想型的甚至是啟蒙型的。范小天提出作家電視劇概念,亮出了自己的人格堅守,在目前文藝精神等級普遍下滑的狀況中,無疑是一種清醒的文化自覺。他稱道,在電視劇版的《葉問》中,加入了很多原先在武俠劇中不會涉足的關于人文、民族和文化的東西。葉問在那個風起云涌的年代中,所面臨著對人生、對社會、對感情的種種困惑,他是一個向往高山的人,他身上承載了當時武者的蛻變和困惑,這就是“問”。最后,就是要“一問一問又一問,葉問問到高山上”,這才是這部電視劇的創新之處。由于范小天的文人立場,使他的葉問形象不僅僅是一個武者,而且是一個充滿思考的思想者。
二
基于電視劇版《葉問》上述的人文態勢,表演藝術與此一致地采取了自己的表現方法以及形態。這里,對它的一個基本判斷是,在中國電視劇發展歷史中,它是繼中國領袖人物走下神壇以后,出現了第二次走下神壇的文化現象,即一代武術宗師也開始從“神界”下凡,出現了一個平民化和真實性的武者英雄,由此,它在表演姿態上,不是“一代宗師”居高臨下的演繹態度,如同此前許多武俠片的武俠英雄出場即是武功蓋世的形象,甚至也包括甄子丹的《葉問》和梁朝偉的《一代宗師》,也不能逃脫如此的表演美學慣性,鄭嘉穎表演的葉問形象,則是采取了與觀眾平視的角度,他將葉問演繹得文人化了,從懵懂無知的少年,到雷霆萬鈞、斗勇爭勝的青年,再到經歷了人生起伏之后逐漸沉穩內斂的中年,呈現出了一種平和的表演力量和魅力。
一是鄭嘉穎的外形設計,即為鄰家男孩甚至自家兒子的形象,頗有一種生活化的扮相。在他的表演處理中,有著一種“萌態”的方式。有的論者指出,鄭嘉穎塑造的葉問形象,頗有些“萌中帶點二”,尤其是在初出茅廬的時期,眼神中透露著無辜。隨著葉問的人生經歷多次跌宕,鄭嘉穎的葉問也就逐漸地堅毅起來,頗有點“虐中帶著萌”,通過如此的表演詮釋,鄭嘉穎表現了葉問從一位單純的青年在復雜的社會中“一問一問又一問”之后逐步走向成熟的歷程。對此,導演范小天也認為,鄭嘉穎的笑容萌、動作萌,親切的像個鄰家大男孩,評論稱他為“萌版一代宗師”,這種評價挺到位的。儒雅的行頭多了幾份年輕的稚嫩,鄭嘉穎的表演抓住了角色的本質,他身上有種文藝儒雅的氣質,似乎葉問這個角色就是為鄭嘉穎量身定制的,這也是像極了葉問本人。
在鄭嘉穎的表演中,葉問總是愁眉苦臉的。這是葉問“好問”的必然表情,也是時代的整體形象。因為那個時代,有著太多無法問清甚至無法詢問的問題,他的表情也是一個時代思想者的“表情”概括。他曾經用嘴巴問過,也用拳頭問過。親人、愛人、朋友的不斷受到傷害,讓葉問無限痛苦,它既推動著劇情的矛盾、沖突和發展,也觸動著葉問對時代、社會和人性逐步地提出疑問。有的論者指出,為了讓葉問“提問”不已,電視劇版《葉問》設計了頗多的“葉問災難”。劇中的葉問不但是自己命途多舛,與他有關系者也是受累苦難頗多。父母因為他喪盡了家產,弄得生活潦倒,妻子鄭永成家也是災難纏身。他的兄弟朋友,非死也悲。喜歡葉問的珍妮原來生活不錯,與他相識以后,也是生活坎坷。有人作過統計,在電視劇版《葉問》中,出場超過20分鐘的人物之中,凡與葉問相識的,幾乎都在倒霉,輕者眾叛親離,重者或死或傷。因此,鄭嘉穎的“苦臉”設計,既是劇情所需求的,也是一個時代的象征“表情”。
二是鄭嘉穎以“萌版一代宗師”表演形態,形成了與甄子丹、梁朝偉、黃秋生等表演的葉問的不同風格及其意味。在此,我自然聯想到了陳道明、張國立、張鐵林表演的清朝皇帝形象,雖然都是表演威冠天下的皇帝,但是,三人的表演風格頗為不同,甚至可以說三個皇帝的“分工”也是有所不同的,陳道明的皇帝是管天下的,因而他的表演端正肅穆,城府很深,張國立的皇帝是管民間的,他的表演平民氣頗重,喜歡在民間私訪,張鐵林的皇帝是管后宮的,他的表演喜劇氣息較重,總是嘻嘻哈哈。在電視劇版《葉問》中,鄭嘉穎也基本上形成了自己的表演力量,能夠于與甄子丹、梁朝偉、黃秋生等表演平分秋色,各有美學風姿。
這里,可以作如此的表演比較分析,首先,如果說甄子丹的葉問是功夫版的,梁朝偉的葉問是紳士版的,那么,鄭嘉穎的葉問是文藝版的;其次,如果說甄子丹的葉問是最能打的,梁朝偉的葉問是最沉穩的,那么,鄭嘉穎的葉問是最萌態的;再次,如果說甄子丹的葉問展現的美學中心是功夫,梁朝偉的葉問展現的美學中心是寫意,那么,鄭嘉穎的葉問展現的美學中心是成長;第四,如果說甄子丹的葉問是靜態的,梁朝偉的葉問也是靜態的,那么,鄭嘉穎的葉問是動態的。由此,也就確立了鄭嘉穎的表演在“葉問形象江湖”中的地位。
三是觀看電視劇版《葉問》,我也聯想到了近期轟動中國的大型紀錄片《舌尖上的中國》。前段時間,我曾與該片首席攝影兼導演閻大眾交換意見,我認為從《舌尖上的中國》開始,中國食文化紀錄片不再僅僅關注“吃”了,而是將重心轉向“吃”的人以及他們的文化人格結構,該片是破譯中國文化密碼的,“吃”只是一個入道口。閻大眾也認為,該片追求一種文化學和人類學的價值,只可惜在拍攝過程中,有關食文化的現場遺跡大多消失了,于該劇效果也是有所損失。
電視劇版《葉問》似乎也有如此的效應,它也并不僅僅再現武功,而是表現武者以及他的文化人格成長歷史。因此,在演員的選擇上,并沒有使用武林高手,而是一個零武術功底的藝人。雖然該劇武術也很炫目,詠春拳、形意拳、八卦掌、長查拳、子午劍以及西洋拳術,讓觀眾目不暇接、大飽眼福,但是,它更著力挖掘的還是武術的人及其精神內涵。鄭嘉穎在回應對他武術功底的質疑時稱道,葉問是他演藝生涯中最沒把握的一個角色,但是,劇本打動了他,因為這個挑戰實在太難得了。當然,他沒有武術功底,跟甄子丹老師相比,他演的葉問不可能依靠拳腳取勝,劇中的打戲非常好看,它大多是武術指導老師的功勞,他是盡他最大努力演好武戲。在他看來,打得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部戲并不是在渲染打打殺殺、血流成河的暴力場面,而是更加注重內在東西的表達。《葉問》不是用武力表現傳統武俠劇中的快意恩仇,而是將個人恩怨放下,以民族大義為重,呈現一種寬容、謙遜、悲憫、渴望尊嚴的文化內質。就像導演說的,葉問身上擁有的功夫和精神,不再是只為了在江湖上取得聲名地位,更是為了維護民族獨立、反抗侵略的一種方式。
正是轉向了武術背后的人以及人格世界,演員對于內心的深度開掘也就可以彌補表層武打的缺陷,甚至它也可以說是該劇的一個表演策略。如果使用一個武術高手,則有可能使表演意蘊走向了武術表層技術,在武功的高難度“炫耀”中,或多或少地忽視了對于武者的人生哲學及其時代的“天問”,乃至可能眼花繚亂的“動作大戲”,嚴重地淹沒了武者靈魂的自問或者拷問。我經常有機會出國觀摩舞蹈表演,在我的印象中,歐洲舞蹈除了古典舞之外,現代舞大多是一種用身體寫作的政治舞蹈,關涉到政治、社會、人生等敏感而深刻的話題,他們演員的舞蹈身體條件一般,但是,他們舞蹈身體的表現力卻是很強,充滿一種身體的問題及其訴求張力。反觀中國的舞蹈表演,演員舞蹈身體條件優良,表演動作整齊而又優美,但是,就是感覺缺少一種“靈魂之美”的沖擊力量。我開始納悶之,后來也慢慢咀嚼出了其中的玄機,因為歐洲一些演員舞蹈身體條件一般,既然天然身體美感有著局限,就將舞蹈的美感重心投入到內涵方面,運用身體表達一些政治哲學的命題。中國的舞蹈則是由于演員先天身體元素較好,以為已經具有足夠的舞蹈技術美感,而較少去關注作品內容深度。電視劇版《葉問》似乎暗合此理,起用零武術功力的鄭嘉穎飾演葉問,也是為了避免陷入“炫技”之沼澤,而將表演的重點轉向內心“好問”。
三
電視劇版《葉問》的新武俠片表演姿態,還值得關注的有它所體現出來的民間味、南粵味和文藝味。
民間味,即是前所涉及的還原武者真實的生活質感,包括日常和高峰的生活質感。有的論者指出,從甄子丹的《葉問》再到梁朝偉的《一代宗師》,“葉問”逐漸擺脫了“李小龍師傅”的身份標簽,而是逐漸成為了一個獨立的武學符號。在此基礎上翻拍的電視劇版《葉問》,創新程度也就決定該劇成敗的重要關鍵之一。它改變了以往注重武打及其特效的通常表現方法,它從細節入手塑造人物形象,葉問既要與林青山、鬼門龍二等對立人物抗爭,又有與張永成之間的纏綿戀情,充滿了生活化和世俗化的描寫。也就是說,它在展現武學大師傳奇人生的同時,又拒絕了一般武俠片與時代、歷史無深刻內在聯系的通病,將亂世情感與成長之路融合,將一代宗師與詠春拳化為一體,將拳品的剛與柔相濟,濃彩重墨地展現武者的成長蛻變,因此,它在整體表演風格上,顯得自然而又真實,頗是接了地氣。
南粵味,因為故事的主體地域發生在南粵,如何在表演中體現出南粵人的氣質和人格,也是電視劇版《葉問》能否獲得觀眾認可以及喜歡的一個要素。甄子丹、梁朝偉、黃秋生扮演葉問,因為他們是香港人或者在香港生活過,因此,對于南粵的風土人情、人物形神比較熟悉,甚至可以說是爛熟于心,他們在表演中自然就有底氣,對于角色的性格神韻、情感邏輯,尤其是一些言行細節的處理,往往能夠精準到位,乃至常常會有神來之筆。電視劇版《葉問》自然也考慮到了如此因素,起用了香港演員鄭嘉穎出演葉問。此外,還使用了一批在影視作品中慣演南粵武林高手的香港演員元華、梁曉龍、梁家仁以及曾經長期在香港演劇的于榮光,他們的地域氣質使他們的表演充滿了南粵人的性格特點,觀眾在認同他們表演的南粵人形象的同時,也加深了對于地理的政治、時代和文化的理解及其感悟。
文藝味,鄭嘉穎將葉問表演成為一個文人武者,兼具武林宗師和癡情型男的雙重特質,無論是大義凜然還是柔情似水,都充滿了濃郁的思想味兒和文藝范兒。鄭嘉穎認為,葉問從佛山到廣州的那天開始,就在思考以及不斷地發問,對亂世的人性發問,也對整個武林斗爭發問,而且也在認真地思考。有的論者對此提出,鄭嘉穎版的葉問不是武癡,不求天下第一,只求國人平安以及民族獨立。洋人橫行,華人受辱,他挺身而出;民族的尊嚴受損,他接受各國武者的挑戰,身負重傷也絕不退讓。葉問從來都是心懷仁慈,放人生路。對待陷他于不義的特務,他勸人槍下留人;對待喪盡天良的對手,他放他生路;對待機關算盡的日本人,也能做到手下留情。因此,鄭嘉穎的表演風格正派而又不失清新,與他以前創作的《怒火街頭》中爭名奪利的Law霸,和《步步驚心》中溫潤如玉的八爺,表演處理頗不相同。該劇的其他演員韓雪、劉小鋒、宋洋等,也都在一定程度上顛覆了觀眾對于他們原有的表演印象,都有新的文藝味的角色形象創造,也表明了總導演范小天對于該劇表演的整體美學把握能力。
(責任編輯 蔣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