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資產者的時尚

陳建溟

[摘 要]作為與眾不同的色彩，黑色服裝在那些遠離大眾遠離適合社會的價值觀的人群中非常流行。從古至今，從西方到東方，黑色的象征意義及其蘊藏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與黑色相關的典型性意義中是其他任何一種顏色都無法替代的，黑色是資產者的時尚，黑色也始終是永遠流行的顏色，是全世界的時尚。

[關鍵詞]黑色心里 黑色時尚 黑色創造

黑色是一種非彩色的顏色，用物理學解釋就是不發光物體的顏色，不發光物體吸收了所有的光線。因此我們看到得黑色是一種獨立的顏色，而且與黑色相關的典型性意義是其他任何一種顏色都無法替代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黑色是資產者的時尚。

首先讓我們來看文學作品中的一個例子：一個美國企業的工人抱怨他們要扛的箱子太重，于是這個企業的老板讓人把黑色的箱子涂成白色。 結果沒有人在抱怨，因為工人們從感覺上認為涂成白色的箱子變輕了許多。這是個成功使用色彩的范例，這個故事要說明的是淺色的箱子看上去比深色的輕。人們的這個印象產生于經驗的總結。淺色的運輸器大多為紙箱，他們不太結實，因此不適于裝納較重的物品。較重的物品使用木箱，也就是深色的箱子。又一個有價值的經驗：木頭的顏色越深，箱子越結實，可以容納的物品越重。在體積和材料相似的情況下，黑色尤為比其他顏色更顯重一些。這就是實際經驗產生的色彩的心理效應。

畫家瓦西里·康丁斯基（Wassily Kandiusky）這樣描寫黑色：“黑色在心靈深處叩響，像沒有任何可能的虛無，像太陽熄滅后死寂的空虛，像沒有未來，沒有希望的永久的沉默”。①

在15世紀中葉，中世紀的色彩消失了，世界變得暗淡無光。在中世紀早期色彩意味著權利，財富，但是社會發生了變遷：貴族變得窮困，出現了資產階層。在當時的繪畫作品中，色彩的象征意義是去了與法律等同的關聯性。以前只需給代表神靈的形象用包含象征意義的色彩著色即可，此時資產階層也畫有肖像，與他們相連的是黑暗世界，中世紀的色彩永遠地消失了。這是一個深刻的變遷，因為不同的甚至矛盾的因素在對立面互相強化……黑色成為全世界的時尚。

一、西班牙大國時期的黑色時尚

當西班牙成為世界大國時，各種色彩最終消失了。因為每個世界大國都會創造一種世界性的時尚，而在西班牙宮廷占據優勢地位長達一個世紀之久的顏色是黑色。西班牙國王卡爾像修道士一樣穿黑色衣服，他退位后搬進了位于尤思特（Yuste）與黑爾羅尼米滕（Hieronymiten）修道院相鄰的一座裝裱成黑色的宮殿。西班牙強盛時期的黑色時裝之莊重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這種服裝一直裝飾到耳下——西班牙時裝典型的配件是輪狀皺領，被稱為“克洛澤（Krose）”。1540年左右“克洛澤”成為時尚。西班牙國王菲利浦二世于1560年于法國國王的女兒伊麗莎白·馮·瓦洛依絲結婚，但是伊麗莎白作為西班牙王后必須穿黑色衣服，她喜歡奢侈，因此每天穿一件新衣服，不過總是黑色的，它是權貴地位的象征。

西班牙的時尚隨著西班牙對世界統治的消亡而消亡，1588年受到西班牙壓迫的荷蘭這時成為世界強國并決定著世界的時尚，顏色的調整非常緩慢，因為宗教改革在荷蘭取得了勝利，而黑色正是代表了新教的色彩。

二、 宗教改革時代的黑色時尚

宗教改革時代的黑色服裝給予一個人的影響集中反映在他臉上——表現個性的中心。當第一個基督教團建立時，修道士的僧服還帶著灰、褐、米色的斑點，用本色的羊毛制成。直到公元1000年左右教團的色彩才確定為灰色、褐色、黑色。大主教于972年曾予以訓斥：“織工給黑色的布料摻雜著白色羊毛做出的外衣受到鄙視。有不少人的服裝用天然的黑色羊毛仍嫌不夠，還要經過人工印染”。②這是一種與簡單的色彩所不相稱的奢侈，黑色印染比褐色或灰色的印染昂貴， 盡管如此，黑色仍是資產者的時尚。

當德國的宗教改革取得勝利時，統治西班牙的仍然是宗教裁判所。新教關于個人職責的思想恰好迎合了新興資產階級的覺醒。他們奮起反抗教皇控制下的教會所進行的驕奢淫逸的剝削，最終爆發了破壞圣像的運動，毀掉了所有的色彩。新教徒虔誠的儉樸品德表現在他們沒有裝飾的黑色服裝上。當時的奧古斯丁教士，倫理學教授馬丁·路德博士確信教士并不比普通的信徒距離上帝更遠，他的信念還表現在他布道時從不穿禮拜儀式的長袍。路德與做禮拜的教徒穿同樣的顏色：穿黑色衣服布道。統一的黑色服裝成為一個教會的象征，在這個教會里命運不再決定出身和地位，也不再依靠與身份相稱的收入。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穿著也一樣。路德的黑色長袍成為資產階級權威的服裝，至今仍是市長在節日所穿的辦公服裝以及法官的官方職業服裝，它是新教的服裝， 因此黑色也成為宗教改革時代的時尚。

三、法西斯主義的黑色時尚

黑色作為法西斯主義運動的色彩第一次出現于1919年的意大利。此運動名為“Arditi”，譯為“膽大妄為的人”。其目標是打擊社會主義運動，其標志為一件黑色的襯衫。英國和荷蘭的法西斯主義者于1933年將這種黑色襯衫轉借過來作為他們的政治制服。③在意大利，英國和愛爾蘭，“黑色人”均為代表法西斯主義者。黑色成為法西斯主義的色彩，與褐色在德國代表法西斯主義政黨有著同樣的意圖。具有精英理想的法西斯主義者為了發動群眾性的運動，不惜給這一場運動涂抹上一層無產者的色彩，因此具有平均主義效果，沒有任何修飾的黑色受到他們的推崇，借此掩蓋社會地位的差別。而且，其成員視自己為他人生命主宰的一切政治團體，喜歡使用死亡的象征色，借以表明他們為了自己的信仰隨時準備犧牲他人的生命。黑色是代表大多男性的基本色彩，在這個意義上的黑色也同樣符合法西斯主義的理想，黑色是法西斯主義的時尚。

隱晦的拒絕在英國和美國均用一個黑色的球表示，即“blackball”。如果某人想成為某個俱樂部的會員，必須遞交一份申請供俱樂部成員進行秘密表決。每個俱樂部成員往投票箱中投一個黑色或白色的球；同意接受申請的投白色，不愿意接受申請加入俱樂部的投黑色。一個唯一的黑球便足以將申請者拒之門外，因此人們懼怕得到“blackball”，認為黑色是不幸的顏色。但是最不幸的要首推“黑色星期五”：1869年9月24日這個黑色的星期五，美國黃金市場崩潰。1929年10月25日這個黑色的星期五，所有的股票都跌進了無底深淵，以信貸方式購買了股票的人——幾乎包括每一個人都被上了終身的債務。德國的一個黑色星期五發生于1927年5月13日，當天行情驟跌，使得股票好多年都沒有起色，許多股票持有人沒有東山再起。對于許多人來說，崩潰的一天是1987年10月19日這個黑色的星期五。同樣“黑色彼得” ①“黑冰”（black ice），黑色動物都是失敗，過失，不吉祥的代名詞。任何事物一旦加上“黑色”的屬性，便表明它屬于禁止的范疇：“黑錢” “黑色煙草” “黑色釀造”“黑車”“黑名單”等。黑色也是代表反對統治政權的秘密組織的色彩，從塞爾維亞的秘密同盟“黑色之手”（1911～1917）知道三K黨都屬此類。黑顏色和黑色的星都是無政府主義者的象征。

作為與眾不同的色彩，黑色服裝在那些遠離大眾遠離適合社會的價值觀的人群中非常流行。從報刊雜志記載的資料中我們也可以看到，上個世紀初西方新娘流行穿著席地的黑色長禮服，只有披紗是白色的。黑色的新娘禮服在色彩心理學上也有恰當的意義。結婚在過去被視為一樁類似于經濟合并的嚴肅事務，沒有任何遺產的人是不允許結婚的，禁令的有效時間甚至長達百年。出自愛情的婚姻是一個浪漫的理想，它的出現是在離婚成為可能之后。當熾熱的感情產生時，人們用冷醋的理智加以控制。黑色的新娘禮服則是理智的象征。迪奧（Christian Dior）說過，優雅是高貴、自然、細致與簡單構成的混合體。④優雅要求放棄豪華，放棄招搖。如果穿黑色的服裝，放棄的還有色彩。黑色因而是沒有風險的優雅。節日盛裝使用的黑色造成了黑色為優雅色彩的傳統。這一點再保守的男士時裝中表現的尤其明顯：優雅的西服，晚禮服和燕尾服都是黑色的。夏奈爾（Coco Chanel）于1930年設計出了“黑色短裝”，它代替了長度及地的絲制黑裙。這個時代的女士時裝中產生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區別：長裙和短裙。用于隆重場合的裙子如結婚禮服，晚禮服仍然保留它們的長度；一切其他的裙子都變短了。“黑色短裝”是一種短裙，至今適用于所有的正規場合，因此黑色也是優雅和時尚的象征。

黑與白是象征客觀事實的色彩。簡簡單單的黑色，在五彩繽紛的色彩中顯得相當古典 — 確實，黑色會是個新的流行趨勢，它是一種創造性的色彩。約翰內斯·伊頓（Johannes Itten）在《色彩藝術》一書中研究明度對比時首先提出：“白天與黑夜，光明與黑暗，這種規律在人類生活和自然界中具有普遍的基本意義，作畫者可使用最強明暗表現使白色和黑色。⑤ 伴隨著人類文明的演進，人們根據生活現象和生活體驗感知，對黑色的認識逐漸多元化，人們對它也產生了特殊的審美情趣。從古至今，從西方到東方，黑色的象征意義及其蘊藏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與黑色相關的典型性意義中是其他任何一種顏色都無法替代的，黑色始終是永遠流行的顏色，是全世界的時尚。 （責任編輯：曉芳）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