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 贏 沈春萍
(廣西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4)
古代的管理思想中,以中國的儒家管理思想盛名。現代意義上的管理理論源于西方,它是伴隨著近現代資本主義經濟的生產方式而發展起來的。因此,中國古代的優秀管理思想和西方現代管理理論都是人類共同勞動中產生的管理思想的積淀。
中國古代管理思想根源于幾千年的農耕文明。春秋戰國時期社會生產力得到了快速發展,奴隸制開始瓦解。在這一時期,代表著社會各個階層的管理思想發展活躍,一時間呈現出“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態勢。中國古代管理思想也在此時開始走向成熟。隨著秦的天下一統,中國開始了代表地主階級利益的兩千年封建制度,為了維護統治秩序,管理思想領域逐漸形成了儒家、道家、法家為主,其中儒家思想為正統思想的發展流派。下面就主要介紹一下這三種管理思想的流派。
中國古代的儒家管理思想帶代表的是地主階級的統治利益,它始于孔子,在歷代的封建王朝都被奉為顯學,是古代官方管理思想研究的重點。因此,儒家管理思想的發展在歷代都得到了豐富和完善,也出過不少研究大家與著作,例如西漢時期的董仲舒、明代的朱熹等等。
儒家學說最開始是以倫理為中心,政治倫理一體化的管理思想,其管理思維有一個修己安人的過程,即“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同時在國家層面的管理還涉及到中國管理特色的終極目標-“大同”社會構想。因此,儒家管理思想的主要內容就是主張以同情、忠告、寬恕來追求至善、體悟天地生萬物的仁心,發揮主觀的能動性,通過自身生生不息的創造來完成和達到與外界的統一。
道家思想的代表人物是老子。道家是由歷代的哲學家建立起來的學派,因而與正統官方儒學強調入世不同的是,道家與其正好相反,強調出世和管理上的“無為而不為”的思想。這種無為并不是要求管理者在組織的管理中無所作為,而是將有為化作無為,將人的社會性減少到最低限度,而把人的自然屬性的作用更大程度發揮出來,從而達到管理的效果。
法家管理思想的代表任務是韓非子。法家的將人假設為“惡”,對于“惡人”:必須要通過罰來馴化,而不能光依靠禮法上的克己,否則會影響到管理的秩序。古代法家思想的立場是封建最高統治者,以君主的利益為最高,因此它也是君王的治國思想之一。強調依靠 “法”、“勢”、“術”來鞏固最高統治者的利益。“勢”是為管理者的地位和力量,它可以隨著職位高低的變化為變化。因為,上級與下級的關系是服從與被服從的關系。“賢而屈于不肖者,權輕也;不肖而服于賢者,位尊也”。“術”是統治者管理下級、民眾的方法、策略。因此,法家主張以法治國,以刑去刑。
從以上對我國古代管理思想的幾個主要流派的分析概要,可以看出這三者是是基于不同的階層立場提出來的管理思想,具有較強的互補性,這也是三家思想在中國古代的封建王朝能夠持續發展下去的原因。當然,因為管理思想的時代局限性和歷史的范疇,在當今看來存在很多不足和缺陷,但是這并不影響我們對其優秀的精華進行借鑒,尤其是儒家和道家的管理思想。
古為今用使我國管理現代化所面臨的課題。探索中國古代管理思想的現代價值是對中國古代管理思想的研究重要方面。并未創建中國特色的管理科學的一項不可或缺的基礎性工作,至今對于古代管理思想的哪些內容在今天仍有可借鑒的意義,目前中國古代管理思想中可借鑒的主要內容有一下幾個方面:
以人為中心的管理思想 中國傳統文化強調以人為核心的各種群體關系,包括家庭鄰里、社會國家乃至自然界,它倡導的不是個人主義而是對更大實體的承諾和責任感,這種文化井繩不僅先打社會精神并行不悖,而且對于我國實現現代化,對我國企業管理趕上世界先進水平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首先,是關于人的行為規律,第二是關于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第三是人的本性,第四是關于人的欲望和人的需要問題的研究,第五是關于懲罰與獎勵,第六是關于人和,第七是關于群體行為與組織行為,第八是關于用人的問題,第九是關于領導行為,第十是關于怎樣運用權力。
修己安人的管理思想。中國古代管理思想非常強調領導者的道德素質的重要性,沖上“道德教化”和“正己正人”的管理方式,這對于今天培養具有較高素質的新型企業家不乏借鑒的意義。
在儒家看來,由于具有廣博的知識和豐富的見聞,尤其是具備崇高的道德修養,從事管理職能并被人當做偶像和效仿的“圣人”,通過自身修養和自我管理能從必然王國到自由王國,達到至善至美的境界,而為了實現儒家治國平天下的大業,還有一個從修己安人的過程。實現社會管理,儒家的思想家們認為,人心本來是善良無邪的,因此管理者所采取管理手段,主要應該是“感應”和“教化”,就是說借助正面的教育和規范啟發引導,使得管理者在良好的道德環境中,通過自我修養和自我約束,服從于統一的思想意識和行為規范,這樣天下便可趨于大同,這是儒家所要達到的管理目的,總之,儒家“修己安人”的管理思路就是,通過“修己”、“正己”、“示己”,達到教之、化之、齊之的目的。
中國古代的經權觀。經與權相對,經是常,權是變,朱熹說“權是經之變”,也就是說“權”是作為原則性的“經”的基礎上的靈活性,中國古代管理思想中的“經權”觀蘊藏著豐富的辯證法思想,被認為是現代企業管理中的權變理論中的重要思想淵源,至今仍有借鑒意義。中國古代經權觀的理論依據就是《易經》的三義:變易、不易和易簡。“變易”指的是萬物和人世的不斷變化,這就是“權”、“不易”說的是各種規律和原則的確定和不易,即變中的不變,這就是“經”作為判斷的準繩,以“變易”的“權”來達成最優的決策,并以最簡要明確的原則讓群眾易知易行,變成共同的管理行動。
目標管理是由管理大師德魯克所提出的重要概念,是現代管理學理論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德魯克認為,目標管理和自我控制是管理中的最基本的原則。他認為,每個職務的設定與責任完成都必須以企業的整體目標為目標,因此每個管理人員都必須做到將個人的工作目標與組織的目標相結合。其次,目標管理的一個重要內容就是自我控制,能讓追求共同復制成為每位管理者的目標,以更加嚴格、精確和有效的內部控制取代外部控制。目標管理的中心思想是引導管理者從重視流程、管理制度等細節問題轉為重視組織的目標。目標管理達到的目的的手段是過程激勵、德魯克注重管理行為的結果,而不是對行為的監控。它將管理的重點從工作的輸入轉移到上產率的輸出上,只有這樣的目標考核才能假發管理人員的積極性,他們付出行動并不是只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是認為這份工作必須做。目標管理強調高層、中層、基層管理者職責的不同,目標管理的核心是每一個經理人的工作目標應該由他們對自己所屬的上級單位的成功應做的貢獻來定,上級管理人員必須保留是否批準下級制定的目標的權力。目標管理還意味著每一位經理人都應該認真參與他們所屬的上一級單位的目標制定工作。
中國傳統管理思想在目標設計上,每家思想都有不同的見解。道家的個人管理的目標是“內圣外王”,社會管理的理想狀態是“小國寡民”;儒家的目標管理就是上文中提到的,試圖通過“修己-安人”的過程,進而達到社會管理的終極目標-“大同”的狀態。“修己”與“安人”體現的是個人管理與社會管理相統一的辯證關系,個人管理逐步實現自律到自覺的飛躍:“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這樣,就可以推己及人實現社會管理的目標-“齊家、治國、平天下”。首先,對家庭及家庭成員進行行之有效的管理;其次,國是家的擴大和延展,國與家之間不過是低于面積和人口數量上存在著不同,二者的管理原則并不存在實質性的差別;最后,在全世界范圍內使得大同的社會構想變成現實的社會制度。
因而,我們發現儒家思想的這一觀點與當代德魯克的“目標管理”的要點有某些相似的地方,都是強調要通過自我的管理來達到為組織不同目標的完成。
組織是管理的五大職能之一。管理的組織職能或者組織活動是由一個具有內在邏輯過程活動。正如一個大廈是由鋼筋、水泥各種硬件構成的一樣,組織是由職位構成,組織結構是一種職位結構。中國古代的管理思想對組織問題的分析集中在《荀子》一書中,荀子認為合群是人類的本性之一,人類結成社會群體,沒有等級劃分的限制,就會發生爭奪。首先,“群分”是社會分工和職業差別所必然導致的,因為用來供養一個產品是由各行各業的人所提供的。一個人不論從事什么職業,都可能精通所有技藝,也不可能從事所有職業;其次,“分”是為組織手段,是人類社會良性運轉的基礎。把劃分為各人的等級地位作為人類社會組織的根本原則,沒有名分,是人類的大災難,有了分,人類社會組織就可以良性運轉。
中國古典管理思想已經涉及現代組織理論的結構、形態等問題。但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我國企業管理迫切需要解決以下組織問題:首先,建立一個合理而富于彈性的組織結構,以適應多變的市場需求;其次,明確企業管理者和每個員工的責、權、利,促進組織目標的達成;培養和造就一支高素質的企業家隊伍,并為他們的發展提供一個溫和的組織環境。
對人性的認識是管理思想形成的重要理論依據,任何一種管理思想形成的重要依據。任何一種管理理論都以人性假設為出發點,中國管理思想中的人,既不是經濟人,也不是社會人,而是倫理人,倫理。
中國傳統的倫理人涵義主要是指:第一,性善。孟子說:“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之有也。”從孔孟之道到宋明理學,基本上都是以此為來闡釋人性的。既然人天生具有為善即履行道德義務的本性,因而在管理中就特別強調人之善端,強調與人為善,強調人與人特別是上級和上級的溝通。第二,關系本位。人的自我的確立不是由自己自己張揚出來的,而是在特定的倫理關系中、在同他人的關系中被規定的。第三,道德修養。代表性的語言是孔子的“修己安人”。管理者具有為善的義務,如果通過道德修養提高行善的能力,就能增強被管理者受教化受感化的能動性,增強他們為善的能動性。
在中國古代的管理思想中,很少講抽象的人際關系,而是講具體的人倫關系,其特征就是:具有特定的結構性,在人倫關系網絡里,有親疏之分,遠近之分,熟人與生人之別,有血緣關系的稱天倫,非血緣關系稱為人倫。人倫關系具有自己人的情感和交往方式,它遵循的是情感法則,它往往對理性、權威、外部意志具有抗拒力。所以,在人倫團體里強調每個人都應該安分守己,安倫盡份。由于長期的歷史積淀,這種人倫關系已經成為中國管理中的一種深層次的文化心理,這就是為什么在中國的管理中,人們不喜歡冷冰冰的、只依照調理規定而缺乏情感因素的管理方式。
以情感來調控人的行為,是中國人管理的重要特征,在中國管理思想看來,情感需要的滿足、人情的濃郁,都是組織向心力的來源,所以管理之道正所謂“人情者,圣王之母也”。因此,管理過程中的是否充滿人情味,對管理的效應往往產生直接的影響;人情味的有無和多少,與管理者的威信和管理的成效有直接的關系。如果只通規則不通人情或是只通人情不通規則都不會成為一個卓有成效的管理者。幾千年來,人情管理還是中國傳統的政治形態-倫理政治的重要內涵。
控制是保證各項管理活動達到預期目標的基本手段,法國古典管理學家法約爾在《工業管理和一般管理》一書中明確地控制列為管理的五項基本職能之一,他還之處控制的對象包括人、事、物、行為等。中國古代管理思想側重于對人的控制。在這一點上,儒家管理思想強調禮治;道家講“無為”;法家則依靠“法治”。由于道法兩派在具體管理實踐中都走向極端,所以強調以禮為核心,兼用德與刑兩手的儒家則成為中國傳統的社會管理控制的主流,在儒家那里,“禮”是用來規范以等級為中心的社會秩序,社會結構及人們行為的基本手段,是治國的根本,“禮,經國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這些論述都集中體現了“禮”在國家社會管理中的地位和作用,用政令來督導,用刑法來整治,對于治民雖然有效,但并不理想。以道德教化貫穿管理過程的始終,才能達到控制民眾思想、穩定社會秩序的目的。
隨著管理環境的變化,管理思想與管理模式也必然會進行變革和調整,生產的國際化和經濟全球化也會也會促使不同國度管理思想相互整合,尤其是要注重集體取向和整體思維的中國管理思想與注重個體取向和系統思維的西方管理思想的相互整合。在新世紀的管理實踐中,我們一方面要從西方管理理論中不斷學習最先進的管理理論;另一方面,要從中國傳統管理思想中汲取豐富的智慧,獲得睿智,從而為建立中國特色的管理體系和理論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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