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 鵬
(南通市廣播電視大學,江蘇 南通 226000)
基于語用能力重要性的共識,語用能力培養一直是外語研究者感興趣的話題。課堂教學作為外語環境下培養語用能力的重要陣地,受到眾多教師及研究者的重視。但課堂語用教學在國內尚處于起步階段,還未提出較為系統的語用教學模式(戴煒棟,楊仙菊,2005)[1]。本文結合2003-2013年十年來各類核心期刊上所發表的課堂語用教學方面的篇論文,回顧了語用教學的發展歷程,并對未來研究作出展望。
Rose&Kasper(2001)[2]認為,為了弄清楚二語語用學習是如何受教學環境和活動影響的,首先要弄清楚三大問題:(1)課堂為外語語用能力的培養提供了什么機會;(2)課堂教學是否對外語語用能力的培養有作用;(3)各種教學方法對培養外語語用能力的作用是否不同。本文也將從這三個方面進行總結。
課堂作為外語環境下發展學生語用能力的重要場所,其地位不可小覷。在這一方面,國內許多研究者結合自身教學經驗和實證調查進行了研究,涉及教學內容、課堂組織、教材、教師話語等。盧加偉(2013)[3]通過文獻研究發現,語用教學的主要內容有言語行為、語篇組織、語用慣例、語用含意四大類,并對這四類教學內容逐一進行了論述。教材和教師話語作為課堂環境下重要的語用輸入來源,也受到諸多研究者的關注。吳格奇(2004)[4]從近二十年國內外出版的教材中收集了三十六個關于打招呼的英語會話,進行招呼語之會話結構的漢英對比分析,并剖析了造成中國人所編教材中語用失誤的原因。黃潔(2008)[5]指出了現行外語教材中語用知識滲透不足,并提出國內語用教材編寫要考慮語言材料的真實性、明確解釋對會話規則、強調語境。莫愛屏等(2013)[6]實證考察了教師幽默話語和非英語專業學生社交語用能力培養之間的關系。結果表明,運用幽默話語能夠使得課堂更具動態性、感染力與目的性,從而有效地提高學生的社交語用能力。
課堂教學是否對外語語用能力的培養有作用,也即語用是否可教,一直以來是國內外研究者的興趣所在。段玲琍(2007[7],2009[8])分別通過文獻回顧和實證研究兩種方式探討了語用是否可教性,發現在文獻回顧和實證研究兩方面都證實了語用能力具有可教性的,且明示教學法優于暗示教學法。李清平(2009)[9]以英語初學者為對象,考察教學導引對社交語用能力的影響,結果表明教學導引在外語環境中有利于語用能力的發展。國內相關研究表明許多語用特征,如言語行為、會話含義是可以教會的,并且外語教學中的語用傾向已在各個教學階段(初高中、高職、本科、研究生,成人)達成共識。這說明研究者普遍意識到課堂語用教學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國內現有文獻中對語用教學方法的研究大部分是在顯性、隱性(或明示、暗示)研究框架下進行的,并且證實了顯性教學的有效性。如朱練紅(2008)[10]比較了顯性教學與隱性教學對語用能力發展的不同作用,結果顯示顯性教學在語用知識的習得和記憶保持方面更具優勢。依據顯性法和隱性法的研究成果,許多研究者提出了相關語用教學模式。如戴煒棟,楊仙菊(2005)[1]在比較了顯性法和隱性法兩種不同的教學方式后,提出了顯性語用教學的課堂教學模式,包括提供元語用信息、提供真實語境、提供交際機會、提供及時反饋四個步驟。鄭秀梅、劉韶方(2010)[11]整合了隱性教學與顯性教學,提出語用教學的新模式,包括六個環節:語用材料接觸、語用形式注意、相關外顯知識建立、語用判斷對比、外顯知識自動化、學習內容和策略反思。
近幾年來,語用教學從多維度和跨學科角度來探討語用能力的培養,包括認知、會話分析、多媒體技術,擴展了語用教學的方式。如盧加偉(2013)[12]探討了認知框架下的課堂語用教學對二語語用能力發展的作用,并基于Schmidt的注意假設和Bialystok 的雙維模式制定了一套完整的課堂語用教學方案。孟悅(2010)[13]利用會話分析(CA)的方法來促進課堂環境下的二語語用發展。姜占好(2009)[14]結合建構主義理論分析了多媒體外語教學語境的諸多益處,并提出具體的多媒體語用教學操作個案。
總之,回顧十年語用教學研究,在文章數量和質量上都有提升,體現出我國研究者對語用教學認識的不斷深化。一是研究內容日趨多樣。從僅對學習者的語用能力表現的靜態描述到將會話分析、認知概念引入研究范圍,從將語用主要應用于口語教學到運用于包括語篇教學、聽力口語、商務信函和電子郵件寫作等的研究,更突出了學習者綜合語用能力的培養。二是研究方法多樣。前期偏重于理論研究,其中不乏低水平重復性研究,后期有不少實證性研究,且有不少研究將理論構建與實證檢驗相結合,體現研究方法的多樣性、科學化。
第一,今后的研究應從多元文化的角度研究語用教學,更關注在英語成為世界通用語(ELF)背景下的語用教學研究。如今隨著全球化進程的加速,多元文化并存融合日益頻繁,來自不同文化與種族的人們在用目的語進行跨文化交流時也貢獻出本民族的價值觀、世界觀甚至個體自身的個性特征。在這一背景下,是否將來自本族語者的理想化的目的語語用規則傳授給學習者并且使之成為唯一判斷標準就值得商榷了。如拿英語來說,英語本族語者僅占全世界人口的7%,大部分的英語交流發生在無本族語者參與的情況下,英語成為世界通用語(ELF)的趨勢日益明顯。正如冉永平(2013)[15]指出的,“受政治、經貿、旅游等國際化和全球化趨勢的逐漸影響,語言的使用,尤其是其所涉及的語言范式、社交語用規約、語用策略選擇、語境干擾等,出現了多元化的語言語用及社交語用現象,體現出超出英語本族語標準的趨勢”。遺憾的是國內現有的語用教學方面的研究還停留在以本族語用標準為參照的層面上,對于英語為世界通用語(ELF)下的語用教學如何開展研究的很少。
第二,拓寬研究的方法,對于認知、多媒體網絡、會話分析角度下的語用教學及其效果不能僅停滯在理論思辨上,還應從實證研究上加以論證。
第三,對學習者作為個體的語用習得與教學探討的較少,實際上語用是一個十分復雜的概念,學習者在作出語用選擇時不僅涉及文化及社會規約這一層面,還涉及學習者的個體因素,如語言水平、認知心理、主觀感受、個人信仰和經歷,給語用教學帶來很大難度。今后的研究可以從學習者個體層面探討針對不同學習群體和學習目標的更為個性化的語用教學方式。
第四,后結構主義視角給語用教學帶來新意義。傳統上,語用能力一直被認為是產出適當的話語形式、理解會話含義的能力,語用也被認為是一套指示社會功能和與禮貌相關行為的孤立的語言體系。這一語用思想受到后結構主義的質疑,后結構主義認為語用行為本質上是動態的,通過參與者的互動構建協調(Kasper,2006)[16]。會話分析(conversation analysis,CA)研究的就是互動中的語言。基于此,國外許多研究將CA應用于對語用行為中行動、意義和語境的分析(Naoko Taguchi,2011)[17]。但遺憾的是國內基于會話分析的語用教學的研究卻很少,這一點應值得我們注意。
[1] 戴煒棟,楊仙菊. 第二語言語用習得的課堂教學模式[J]. 外語界,2005,(1).
[2] Kasper,G.Classroom research on interlanguage pragmatics [A].In Rose,K.R.&Kasper,G.(ed.).Pragmatics in Language Teaching[C].Cambridge: CUP,2001.
[3] 盧加偉. 國外二語語用教學研究述評[J]. 現代外語,2013,(2).
[4] 吳格奇. 英語教材中的跨文化語用失誤——“招呼語”之會話結構英漢對比分析[J]. 外語研究,2004,(2) .
[5] 黃潔. 論現行外語教材中的語用知識滲透[J]. 中國成人教育,2008,(5).
[6] 莫愛屏,江沈英,馮建明. 教師幽默話語與學生社交語用能力培養的研究[J]. 山東外語教學,2013,(3).
[7] 段玲琍. 語用能力的可教性研究[J]. 四川外語學院學報,2007,(5).
[8] 段玲琍. 中國外語教學語境下語用能力可教性的實證研究[J].天津外國語學院學報,2009,(4).
[9] 李清平. 教學導引對英語學習者的社交語用能力發展的影響[J].現代外語,2009,(4).
[10] 朱煉紅. 顯性教學對語用能力發展的影響[J]. 山東外語教學,2008,(1).
[11] 鄭秀梅,劉韶方.語用教學新模式初探[J]. 內蒙古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6).
[12] 盧加偉. 認知框架下的課堂語用教學對學習者二語語用能力發展的作用[J]. 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13,(1) .
[13] 孟悅. 會話分析方法與二語語用發展的課堂教學[J]. 教育科學,2010,(1).
[14] 姜占好. 多媒體外語教學語境下學習者語用能力的發展探討[J]. 外語電化教學,2009,(3).
[15] 冉永平. 多元語境下英語研究的語用關注[J]. 外語教學與研究,2013,(5).
[16] Kasper,G. Politeness in interaction: Introduction to the Special Issue[J]. Multilingua,2006,(25).
[17] Naoko Taguchi. Teaching Pragmatics: Trends and Issues[J].Annual Review of Applied Linguistics,201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