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昕
(湖南科技學院 音樂系,湖南 永州 425000)
民族聲樂藝術之神韻
魏昕
(湖南科技學院 音樂系,湖南 永州 425000)
歌唱多是人用來表達思想感情的一種重要的藝術形式,是音樂與語言相結合的藝術。歌唱藝術包涵了聲音技巧和多種表演手段的運用兩大要素。神韻則是這兩大要素的綜合運用和集中體現,是歌唱中所有美好的情感的集中體現。在民族聲樂中,神韻更擁有著不可置疑的地位。本文試圖從神韻的概念,神韻的形成,以及如何把握和運用神韻提高演唱效果等方面,對這方面進行具體的論述。
民族聲樂;神韻;演唱
神韻一詞,原本是古人用來評論詩詞中聲韻魅力的詞語,后來被廣泛地引用到了戲曲、音樂、舞蹈、美術,戲劇、影視等各個門類的藝術形式中。用于聲樂藝術,具體是指歌唱中最個人心扉、最容易產生共鳴的,美妙諧和的聲音和情感表達。歌唱藝術的神韻,很難用語言確切地表達清楚,多少華麗的詞語都無法形容它的美麗。它是演唱者通過歌聲把內心的感受和對生活的體驗傳達給聽眾,激起他們的情感共鳴,從而通過聲音形成的一種心靈呼應。這種呼應往往只能心神領會而不易言傳。
在我國傳統的民族聲樂藝術中,神韻是對演唱者的一個重要的美學要求。是對演唱者演唱水平的一個重要的衡量標準。在我國56個民族內,不同的人群,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藝術修養,對神韻的要求會有很大不同,對神韻的感受也有很大差別。
從世界的層面上,不同的國家,不同的種族所創造的文化不一樣,對神韻的感受和體會也有很大區別。但是有一點是共通的,那就是所有人都需要通過聲音這個媒介,把自己生活中酸甜苦辣的體驗和感受,通過唱歌把想象、漣漪抒發出來,引起更多人的共鳴和心靈的觸動。這種抒發和表達,也是歌唱魅力的所在。這一點古今中外、全世界都是一致的。在《名歌唱家論聲樂藝術》一書中,美國聲樂理論家詹姆斯.弗蘭契斯。庫克指出:“公眾好象并不需要那種‘完美的’嗓音,而是需要那種‘有人情味’的聲音。公眾不滿足于聽一個沒有瘕疵的聲音和技藝上正確的歌唱,而要求有那種人性的特質,就象靈魂通過眼睛煥發出來一樣,通過每個普通人的聲音煥發出來的那種奇妙的東西。正是這種東西賦予聲音的個性和特點。并給最大量的聽眾以最廣泛的感染力。”這里所講的“有人情味”的聲音,就是指公眾不滿足于聽一個沒有瘕疵的聲音和技藝上完美的機械聲音,觀眾想聆聽的是那種有人性的特質,就像每一個音符都是透過靈魂,用聲音煥發出來的那種奇妙的媒介之聲。正是這種賦予感染聲音的個性和特點。才能最大量的滿足聽眾心靈之聲,并具以最廣泛的感染力,也正是筆者所說的神韻。
著名戲曲理論家任中敏在《唐聲詩》中說:“歌者不可輕于啟喉,必須自己真情自發,而后再有聲詞之吐,能先觸發自己之真情者,自能宣達聲與詞中之歌情,以度于聽眾。”也即是說,歌曲是傳達思想內涵、情感意蘊的重要手段,因此,在長期的歷史發展過程中,“以情帶聲、以聲傳情、聲情并茂”逐漸發展成為我國民族聲樂藝術創作與表演的重要審美標準之一。
與世界各國的聲樂藝術一樣,我國的民族聲樂藝術十分講究神韻。在民族聲樂各種傳統表現形式中,都著力培養演唱者把握和運用神韻的能力。神韻表達的不同,正是不同風格、不同流派醞釀的基礎,也是各種流派分支產生的基本條件。在民族聲樂演唱中,要想以神韻感人傳人。想達到馀音繞梁三日不絕的美妙境界,除了努力提高發聲技巧外,還必須在語言處理、聲腔潤色、情感表達等方面下功夫。
聲音是歌唱的主要表達媒介。良好的聲音訓練是歌聲動人的前提。歌唱發展的基本要素包括呼吸,發聲、共鳴三個部分。呼吸是動力,氣息沖擊聲帶發出聲音。這聲音經過共鳴腔體加以擴大或者美化,從而形成動聽的聲音傳播出來。呼吸、發聲和共鳴是同時發生的有機結合的統一體。歌唱呼吸與生活中的呼吸不同,屬于有意識、有目的、帶有技巧性的呼吸,必須要是有氣息的控制。因此歌唱藝術首先來源于呼吸的藝術,發聲的核心是喉頭的穩定和聲道的建立,即把自己的嗓子通過訓練形成一個運用自如的歌唱“樂器”。每個人的“樂器”有自己生理上的特點。要善于運用它并且掌握適合自己嗓音條件的歌唱技術,形成自己獨特的音質音色。共鳴是發聲的延續,也是與發聲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在發聲的同時,打開共鳴腔體,讓聲音通過腔體形成共鳴,成為音色優美動聽的歌聲。不同的呼吸、發聲和共鳴的組合,會形成不同特質的聲音。這些不同特質的聲音,是形成不同神韻的基本條件。
語言是唱歌神韻構成的重要因素之一。聲樂與其他音樂門類的最大差別就在于,人聲這個“樂器”有一個獨特的功能,其他樂器都做不到的功能,這就是歌聲與語言的統一。歌唱是聲音和語言相結合的藝術。歌唱語言是唱歌的基礎,它不但是產生優美動人旋律的依據,也是通過吐字咬字、發音發聲與動聽旋律完美的演繹,塑造出深刻豐滿的藝術形象,從而產生感人肺腑的藝術效果的宗原。在我國傳統聲樂藝術中,對語言的要求是極高極嚴的。唐朝著名史學家杜佑在《通典·樂》中記載:“清暢舒雅,含嚼姿態,有喉牙吐納之異。”另外,唐朝崔令欽在《教坊記》中對傳統演唱技法評論到:“吐納凄婉,收斂渾淪。”也即是說,演唱過程中的“出聲、收音”要清晰、準確。一方面達到美化語言的目的,給人以酣暢、愉悅的聽覺感受;另一方面也能夠準確地傳達歌詞中所包含的語情字義。
明朝時期的魏良輔在《曲律》一文中談到:“曲有三絕,字清為一絕,腔純為二絕,板正為三絕。”在這里把字清擺在評價演唱水平的首位,可見語言在歌唱中的地位早就受到了高度重視。咬字吐字貫穿于歌唱發聲的始終,是一切發聲技術技巧的出發點和立足點。歌唱中感情的抒發和內容的揭示,神韻是否醇厚,以及歌唱魅力如何,無一不與語言的表達有關。“字清”,首先要求弄清字的聲母、韻母;韻頭、韻腹、韻尾,四聲陰陽上去,五音、四呼,出聲歸韻、歸韻收尾等方法。弄清字與聲的關系,除了“字清”以外,歌唱中還要正確地運用語氣、語勢、語法、重讀、輕聲、變聲、語調、襯字等語言表現手法,并把它們和歌唱發聲結合起來,把詞意、句意和歌詞的意義完整連貫地表達出來。還要把語言和音樂旋律以及呼吸、氣口融匯和連貫在一起,增強音樂的感染力。生動清晰的語言,會使音樂形象更加鮮明,更富有感染力和魅力,也就是歌唱更富有神韻。
關于聲腔潤色,我國明朝人王驥德在《方諸館曲律》一文中說到:“樂之匡格在曲,而色澤在唱”。這里所說的“色澤”就是指的潤色。這種潤色和裝飾,是對樂曲的二度創作。即通過演唱找出旋律的內在律動感和弦外之音,對歌曲的節奏、速度、力度乃至聲腔,作出準確的安排和裝飾,使詞曲作者要表達的思想感情更加充分地表現出來。我國傳統聲樂在這方面的理論和實踐都是十分豐富的,對當代民族聲樂藝術的發展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如在聲腔裝飾方面有聲音色彩造型的變化、真假聲運用等。在節奏速度變換方面有輕重緩急、抑揚頓挫、催板撤板的運用等。在裝飾方面有連音、斷音、跳音、倚音、上下滑音、擻音以及呼吸氣口的安排等,都是值得研究和借鑒的寶貴財富。很多歌唱演繹者在這方面認真學習傳統聲樂的表現方法,用來形成自己的獨特神韻特點,提高演唱效果,發揮了很好的作用。
歌唱藝術是萬萬不可能離開感情的表達和意境的表現,這也是形成神韻的重要方面。清朝人王德暉、徐沅徵在《顧誤錄·度曲八法》中指出:“曲有曲情,即曲中之情感也。解明情感,知其中人何如人,其詞為何等語,設身處地,體會神情而發于聲,自然悲者黯然魂銷,歡者怡然自得,口吻齒頰之間,自有分別矣。”在這里,筆者論述了曲與情的關系,并闡述了創造情景交融的美好意境的基本方法,即表演者首先要對演唱作品的內容作詳細分析,自己假設作品中的人物、環境,且要對曲情有深入理解,能夠身臨其境。表演者在腦海中勾畫出作品表現的圖景,并通過對聲音形象造型、色調明暗、風格意境進行設計,演唱中把自己完全入到規定的情感中去,并通過自己的演唱把自己腦海中的畫面圖景傳達給聽眾,引起他們的聯想和共鳴,使聽眾真正投入到歌唱的情景中,得到美的享受,這就是神韻的魅力。如果做不到這些,就只能象該文所批評的那樣,“口中有曲、心內無曲、此謂無情之曲,與童蒙背書無異。縱今字正音和,終未能登峰造極。”
神韻是歌唱者心靈的體現,由心而生。《樂記》中載:“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動,故形于聲。”俄國著名歌唱家夏里亞賓的傳記里說:歌唱家最要緊的是心弦的振動。詹姆斯-弗蘭契斯-庫克在“人聲的金礦是怎樣發展起來的》一文中,曾這樣告誡年青的歌者:“對你們來說,首先要發展你們的心靈,以便當那個偉大的時刻到來時,聽眾將通過從你們喉嚨里流出的那些音符、聽到你們在理智上和感情上的性格……你們未來的成功大半要依靠這一點。”
可見,無論什么國家,什么民族,什么唱法,都要求歌唱者善于把握自己的心靈,調整自己的心靈,使之適于歌唱的需要。并把各種演唱技巧和心靈的感受融為一體,唱出最動人的美妙歌聲。
神韻雖是各民族和各個時代的共通要求,但從人們對神韻的具體要求來看,它又有著強烈的民族性和時代性。一方面,我國現代民族聲樂是建立在傳統聲樂基礎之上的,無論是用聲、用氣、吐字、咬字,還是在聲腔潤飾和情感處理等方面,都受到了傳統聲樂藝術很深的影響。因此,向傳統聲樂藝術學習是把握和運用神韻,增強歌唱魅力的最好方法和途徑。
對于從事民族聲樂演唱和教學的青年一代,更應把傳統民族聲樂做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要積極向傳統學習,不斷提高自己的藝術水平。另一方面,隨著社會的發展,時代的進步,人們的欣賞習慣和審美要求也在變化,對神韻的要求也會相應有所改變。特別是在當代,由于信息發達,人們之間的交流越來越方便,因此,隨著中國和國外文化的相互交融,必然對民族聲樂的審美情趣產生重大影響。這就要求我們不斷地向世界上一切好的唱法學習,學習他們的聲樂技巧,同時學習他們其他的藝術表現手法,從而不斷發展我國的民族聲樂藝術。
總之,民族聲樂藝術之神韻是從事民族聲樂的每一個演員,都應當在提高聲樂技巧的同時,特別重視把握和運用神韻,以提高自己的演唱水平,真正實現技術與藝術的結合,并在此基礎上逐步形成自己的演唱風格,使自己成為受廣大群眾喜愛的民族聲樂藝術家。為我國民族聲樂藝術的發展作出自己的貢獻。
[1]常香玉.民族唱法漫談[J].音樂研究,1983,(3):32-34.
[2]蔡仲德.中國音樂美學史.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95年版.
[3]余篤剛.聲樂語言藝術.長沙:湖南文藝出版社.2002年版.
[4]楊天君.歌唱藝術中的情感表達.音樂生活.2006(1)
[5]雷亞林.再現民族聲樂中的審美情趣[J].北方音樂,2012,(4):47.
J605
A
1005-5312(2014)17-010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