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圍朋友們看來,老夫煙酒不禁,在家一定是個“皇上”。實則謬矣,老夫是個貨真價實的“妻管嚴”,平素背后常有夫人“垂簾聽政”。譬如每當有人當面夸獎老夫時,夫人總會不講情面地兜出“老底”:“他呀,一身臭毛病!”
夫人所說的“一身臭毛病”,其中就包括老夫抽煙的嗜好在內。
說起抽煙,老夫可算是一個資深煙民了。不怕笑話,小學五六年級時,我曾經背著老師偷偷拿小旱煙鍋學抽毛煙,小伙伴們都驚呆了。打那以后,由好奇到上癮,逐漸養成了抽煙的習慣。記得上世紀六十年代初,當我拿到高中錄取通知書時,特意到鎮上花兩毛五分錢買了一包“黃金葉”,裝在上衣小口袋最顯著的位置,向人炫耀。為此,同村好龍兄還痛批過我的“奢靡之風”。要知道,那時有煙癮的鄉下人,大都抽小毛煙。有抽紙煙的,毛兒八分一包的品牌就算是很時髦了,城里有錢人才抽兩毛錢左右一包的品牌哩。一個鄉下窮小子竟敢抽黃金葉,能不招人顯眼么?
依稀還記得六十年代末參軍入伍時,我就是懷里揣著幾包黃金葉離開家鄉的。以后在部隊提了干,當上了“軍官”,每逢回鄉探親返回部隊時,總忘不了帶上幾包黃金葉香煙,與戰友們分享。再往后,轉業回到地方工作,偶爾公出外地,也總習慣帶上黃金葉,示人待客。因為有著濃重的鄉土情結,再加上那些年黃金葉堪比“新飛冰箱”馳名,是河南的一張名片,是河南人的驕傲和榮耀,帶上黃金葉是很有面子的事兒。
自從與香煙結下了不解之緣,每逢朋友勸戒煙時,我就會固執己見地拿出自己的一套“生理平衡”的歪理進行辯解,并逐漸形成了我的“六不一先”的準則。所謂“六不”,即“不斷煙,不斷酒,不體檢,不鍛煉,不斷麻將,不保健”。所謂“一先“,即“先斷氣,后斷煙”。后來,我這幾個準則開始在朋友圈內瘋傳,流毒甚廣。早在二十多年前,老朋友郭學志送老夫一個雅號,曰“山鬼”。“山鬼”本是屈原楚辭《九歌》中的一位靚女佳麗,郭兄借其諧音,諷喻老夫乃“煙鬼、酒鬼、水鬼”之“三鬼”也。郭兄還鄭重地請其兄(一位頗有點名氣的篆刻家)鐫刻閑章“山鬼”一枚,贈送于老夫,讓老夫愛不釋手,珍藏至今。
歲月流轉,一晃幾十年過去了。故鄉的黃金葉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從不帶過濾嘴兒到帶過濾嘴兒,從簡裝到精裝,從低檔到中高檔,直至天價的“天葉香”,可謂芝麻開花節節高。然而,今天老夫還是喜歡量入為出,經常買十來塊錢一包的大眾化的“黃金葉”來抽。這個檔次的,民間口碑曰“金渠”,有時商店或煙攤上還會斷檔。
如果說有“臭毛病”,那么老夫這點“臭毛病”這輩子看來是難以改掉了。前些時,老夫在網上還謅了一首《香煙》的詩,自己找樂哩:“我點燃一支黃金葉\點燃激情\跟著我呼吸的節奏\一明一閃\讓智慧燃燒\將記憶融化\然后慢慢彈落\心中的喜怒憂傷……”(編輯/雨馬)
李連印,1949年4月出生。高級政工師,企業文化管理師(CCO)。曾任河南新飛電器公司宣傳廣告部部長、黨工部部長等職。經典廣告語“新飛廣告做得好,沒有新飛冰箱好”的原創人。出版有紀實性文學專著《廣告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