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柱,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原所長,全國政協委員,全國政協文史和學習委員會委員、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學術委員會主任,中國古都學會顧問,中國河洛文化研究會副會長,國家級有突出貢獻專家,享受國務院頒發的政府特殊津貼,中國史學會理事,德國考古研究院通訊院士。】
2001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前往中國社科院與考古所、少數民族文學研究所、文學研究所、民族研究所討論非遺問題,在那次討論中劉慶柱第一次接觸到非物質文化遺產這個概念。但是當時“非物質”和“物質”的概念界定比較模糊。劉慶柱認為“非物質”比“物質”的概念更為重要。比如在分子生物學中說勞動不能遺傳,勞動的技能也不能,那么什么能遺傳呢?正是文化。如果談到家庭是以血緣關系維系的話,那么談到民族則以文化為紐帶。文化從歷史文化而來,歷史文化具體體現之一就在非物質文化遺產 。
劉慶柱認為農業文明的文化派生就是孝。農業就是家庭產生的基礎,沒有這種產業結構家庭一定產生不了。產生了家庭才有孝,從而產生了和孝相關的節日。如今很多人把清明節當成了小長假去旅游,卻遺忘了節日本身的含義,節日本身卻是讓我們懷念故人,知道我們是從哪來要到哪去。非物質文化遺產是要傳達這些東西的。文化的傳承方式可以根據時代的變化去改變,但不變的是其本質。比如隋唐時,我們可以做唐三彩表達孝心,到現在我們可以做一些紙扎人取而代之,這才是文化遺產。我們要繼承這些傳統。在此基礎上,發展為“和”,也就是“和睦”。它從家庭擴大到家族,再從家族擴大到民族,從民族到最后的政治概念的國家,就是現在的“和合文化”。
劉慶柱在發言中舉出音樂的例子,探討讓文化遺產活起來。他說,為什么重視音樂,我們國家怎么證明“有容乃大”?把胡旋舞放到宮廷里,皇上坐著去聽就可以證明。選擇節目能表達出一個民族的心理承受能力。每年在人民大會堂舉行半小時的春節團拜會的節目,為什么不是卡拉ok而是京劇《龍鳳呈祥》等折子戲呢?為什么春晚要上一些中國傳統的節目也要包括一些西方的作品?那才是中西合璧,也就是讓文化遺產活起來的重要表現。
劉慶柱認為文化遺產的發展離不開錢,但有了錢也會生出麻煩。文化遺產活起來的目的是讓我們的遺產傳承下去,要讓更多的人參與到保護與傳承中去,而不應該把它放到博物館或者圖書館,要讓它“活”出精神。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是有變數存在,但變中又有不變,用分子生物學的話來說就是遺傳基因不變。
劉慶柱所說的文化基因強調“不變基因”,強調活起來的目的。不反對一些部門把其作為產業去經營,而文化遺產的主導事業是要傳承下來的。正如劉慶柱所說,副產品該掙錢的掙錢,但是不能影響其主導,這是原則。
文化遺產活起來,再“活”,“不變基因”不要變。
(本刊記者李媛媛、孟丹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