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特色藝術學理論學科建設必須植根于中華文化沃土

仲呈祥

摘要：習近平總書記發表的關于文化建設的一系列重要講話，不斷強調文化建設，重視思想宣傳和意識形態工作，突出強調了中華民族與中華文化的關系。所以，今天的中國特色藝術學學科建設必須植根于中華文化沃土。藝術學學科建設應該引導民族精神提升和藝術鑒賞的公賞力提升，一要把服務群眾與教育引導群眾結合起來，二要把適應需求與提高素養結合起來。這就是辯證思維。整個文化建設，包括藝術鑒賞力、公賞力的培養，都必須遵循著“兩個結合”的重要原則。在當下時代背景下，藝術學學科建設須要有高度的文化自覺與文化自信，高度重視對于中華民族中華文化資源的發掘，以高度的民族文化、民族美學自信，強化民族學理思維。集中力量把藝術學學科特別是藝術學理論這個年輕的學科建設好，讓這個學科為中華傳統文化的傳承發展、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和教育事業發揮應有作用。

關鍵詞：藝術學學科；藝術學理論；文化建設；文化自覺；文化自信；道路自信

中圖分類號：J0 文獻標識碼：A

今天參加由四川音樂學院和中國藝術學理論學會共同主辦的“2014全國藝術學學科建設高端論壇學術會議”的學者中有很多藝術學領域的知名學者，例如長江學者張法、王一川、曹順慶，他們都是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學科評議組的相關學科的學術帶頭人。藝術學理論的建設很需要學術討論和爭鳴，因此學科組在國務院學位辦的領導下，請了一批這方面的專家，如藝術學理論學科領域的凌繼堯老師、音樂舞蹈學學科領域的賈達群老師等。戲劇與影視學學科領域的藍凡、金丹元教授，撰寫了不少著作。我們確實需要潛心著述來活躍學術思維。今天與會的，除了各個大專院校辦的不定期的學刊之外，還有一個地處南京，靠近南京藝術學院、東南大學和南京大學的國家級核心學術刊物《藝術百家》，這本學術期刊長期以來支持藝術學學科理論建設，刊發了不少關于藝術學學科建設的文章，在座的彭吉象、周星、凌繼堯、黃惇、劉偉冬、王一川、王廷信、藍凡、陳池瑜、田川流、厲震林等知名教授都在上面發表過論文。文化部屬下還有《藝術教育》雜志，也給大家提供了陣地，這些都很好，都為藝術學學科建設做出了寶貴的貢獻。

我們在這里召開這次藝術學年會，正如剛才凌繼堯會長所言，是做了充分的準備的，我們邀請的在座諸位專家學者都有著豐碩學術成果，這一點令我們感到非常欣慰和高興。黃惇教授皇皇兩卷關于中國印說的文獻梳理，已經在學界產生了重要的影響。我們不僅有豐富的文論、豐富的樂論、豐富的書論、豐富的各種藝術門類的傳統美學經驗的積累，也有像現在藍凡教授、金丹元教授的關于影視美學方面的大部頭著作，特別是中國電影美學方面的系統的梳理。參加這次會議的高等學校，如東南大學，系統地出了一系列的關于藝術學的書籍，南京藝術學院和上海大學也都出了很多。所以，我們是在有相當的藝術學實踐的基礎上來召開這次會議的。相信諸位專家學者都會以高深的學術造詣和高超的政治智慧，把兩者結合起來，聯系實際，抽象概括，建設有中國特色的藝術學的理論體系，趟出一條有中國文化傳統歷史積淀、有中國特色和中國風格的發展道路。這就是本次會議的宗旨。

我們還非常高興地得到了出版界、傳媒界、新聞界的支持。我們知識分子的報紙、黨中央直接領導的《光明日報》的副總編輯沈衛星同志親自參加會議。他剛才在與我交談中明確說：《光明日報》要重視和加強關于藝術學學科建設的理論研究和相關報道。他所領導的評論部已經相約我們在座的專家和沒有與會的藝術學的專家們撰寫系列的關于藝術學學科建設的理論文章。我們中國文聯出版社在中國文聯黨組領導下把光明日報出版社的原社長朱慶博士調任中國文聯出版社社長兼總編輯去了?，F在中國文學藝術界聯合會已經決定要由中國文聯出版社在中國藝術學學會和我們學科組的通力合作下，出版一套中國藝術學文庫，使我們的理論建設不斷有成果面世，增進我們的的理解和交流，提升我們的學理層次，深化我們的認識。

教育部藝體衛領導萬麗君同志剛才的講話使我一下想起了我的老領導孫家正同志。這位老領導在他新出版的《藝術的真諦》的后記里說，他以往出版的幾本書離工作較近，而《藝術的真諦》卻離思想較近。搞藝術學理論建設和學科建設，要把二者兼顧起來，既不能純學理不管現實，也不能沉浸在現實里邊上升和抽象不到學理層面。要明白這個道理，我自己體會到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我的老師鐘惦棐先生說的“審時”。一定要明白為什么在今天這個時代背景下藝術學要升格為門類，加強藝術學的學科建設對于中華民族和中華文化起什么作用，對于全人類的進步能做什么貢獻，要明白這個問題，就是“審時”。而不“審時”即寬嚴皆誤，失去判斷力。這是離學理更近的東西。

為什么這樣講？最近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文化問題發表了一系列重要講話。從去年8·19全國思想宣傳工作會議一直講到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十三次集體學習會議，他不斷強調要重視文化建設，重視思想宣傳和意識形態工作。從他的治國理政思維上看，突出強調了中華民族與中華文化的關系。我們過去比較習慣于講中華民族創造中華文化、中華文化為中華民族發展提供精神動力。但這次系統學習領悟總書記的講話，他更強調中華文化是中華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強調中華文化是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發展壯大的豐厚滋養，強調中華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突出優勢和最深厚的文化軟實力，強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要植根于中華文化沃土。因此，我們今天從事的，包括高等教育在內的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都是植根于中華文化的。所以，我們應當旗幟鮮明地提出：中國特色藝術學學科建設必須植根于中華文化沃土?？梢赃@樣理解，習總書記根據21世紀世界的總體情勢審時度勢，更強調文化立國的重要性。經濟能致富，但是文化才能強國。一個民族要自立于世界先進民族之林，一個民族要對全人類做出自己獨特的貢獻，就需要自覺認識文化立國的重要性，當然也包括教育、藝術在立國中的重要性。唯其如此，我們的藝術學學科建設就成了必須關注的一個嚴峻的現實課題。稍有藝術良知的人都會承認，我們這個民族的藝術鑒賞雖然整體上日趨豐富和多樣化，但鑒賞力和審美水平卻在下降，一些藝術領域的創造力和公眾鑒賞眼力，素養在整體下滑，這是實際情況。因此不能不面對這個實際來研究我們藝術學學科建設應該怎樣引導民族精神提升和藝術鑒賞的公賞力提升。這個藝術鑒賞的公賞力即對藝術美的判斷力究竟怎么提升？剛才北京大學藝術學院院長王一川教授講了很好的意見，作了深入實際的分析，提出了他獨到的見解。他啟發我，認識要統一到習近平總書記8·19講話里的“兩個結合”上來解決這個問題，這就是，一要把服務群眾與教育引導群眾結合起來，二要把適應需求與提高素養結合起來。這就是辯證思維。整個文化建設，包括藝術鑒賞力、公賞力的培養，都必須遵循著“兩個結合”的重要原則。

不能諱言，相當時期以來，我們談到藝術學學科建設面臨的這個問題時，更多地強調的是“看人民喜歡不喜歡、高興不高興、歡迎不歡迎”。這當然是對的，應該說人民喜歡的、高興的、歡迎的要重視，這是重要的。但是需要反思一下，群眾喜歡的、歡迎的、高興的，全都是對的嗎？這需要我們從學理上深思了。正如王一川教授指出的，影視明星的婚變文章成了大家最喜歡關注的東西。當一個民族對藝術的思維聚焦于一個明星的婚變的時候，這個民族的公賞力在下降，這個民族的審美素養在下滑，這就值得我們警惕和反思。所以說，只有喜歡、高興、歡迎即“滿足群眾”這一面是不夠全面，還必須講“教育引導群眾”這一面才全面、才辯證。

我手頭有旅法女作家邊芹最近的一系列著作，有本《誰在導演世界》，是中央編譯出版社出版的。她提出了一個重要的觀點，她認為，21世紀在進行著一場沒有硝煙的“文明戰爭”，西方文明總是想從“征服中國”到“導演中國”，特別是用西方的審美觀、價值觀“由電影藝術滲入百姓精神世界”來解構、剝奪中華文化的審美權、道義權。這值得我們深思。實際上，21世紀人類面臨著無休止的局部戰爭和生態環境的破壞，在這么嚴峻的局面下，西方的一批有識之士，據說是都得過諾貝爾獎的，會聚在巴黎，在一個姑且稱之為《巴黎宣言》中提出了一個觀點：面臨著人類嚴峻的課題，人類應當回到2500多年前東方孔子那里去討教。討什么教？顯然是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天人合一、和諧哲學之教，靠此來和諧這世界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的關系。

在這樣大的時代背景下，我們就應該清醒地看到，藝術學學科建設須有高度的文化自覺不是一句空話。高度的文化自覺，按照費孝通先生的解釋，首先是“各美其美”，對自己優秀的傳統文化化人養心的重要地位和價值要有高度的自覺，進而要有高度的自信，對它的永恒的魅力和它對于當代生活的主要作用要有一種自信。這個問題又是習總書記強調的。習總書記說：“要提高國家的文化軟實力，要努力展示中華文化的獨特魅力?！痹趺凑故灸?？他說：“在5000多年文明發展進程中，中華民族創造了博大精深的燦爛文化，要使中華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與當代文化相適應，與現代社會相協調。以人們喜聞樂見、具有廣泛參與性的方式推廣開來，把跨越時空、超越國度、富有永恒魅力、具有當代價值的文化精神弘揚出來，把繼承傳統優秀文化又弘揚時代精神、立足本國又面向世界的當代中華文化創新成果傳播出去?！薄耙酶鞣N時機和場合，形成有利于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生活情境和社會氛圍，使核心價值觀的影響像空氣一樣無所不在、無時不有?！币吹街袊鴤鹘y文化的基因里邊有許多有生命力的東西是可以跟當代社會相銜接的，從而成為今天重構中華民族當代文化精神的寶貴資源。

我生造了一個詞語“自厚天美”。我曾書“自強不息，厚德載物”這八個字激勵自己?！疤煨薪。右宰詮姴幌?；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睂λ?，厚德載物；對自己，自強不息。這是中華文化給我的精神營養。我曾有幸聽北大與張世英、葉朗教授教誨，明白了中國古典哲學最簡單的概括可以說是“天人合一”，而西方哲學最簡單的概括可以說是“主客二分”，它們各有長短，不能夠完全是此非彼。中國哲學講“天人合一”，就能夠很好地協調人與他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的關系。唯其如此，西方有識之士才說要到中方古典哲學那里討教，討的就是這個教。我們不能像亨廷頓那樣講“文明沖突論”，認為強勢文明就可以征服弱勢文明，為了搶石油就打伊拉克，不能這樣。要重視自己老祖宗留下的好東西，特別是儒釋道蘊含的豐厚的文化底蘊，這都是寶貝，是祖宗留給我們的好的精神資源。但是搞過頭也容易壓抑個人的主觀創造性，對個性的培養不大有利。這也為歷史所證明。而西方哲學的“主客二分”，就是調動人的主觀能動性，重視個性培養，這是其長處，但是它也有短處，一過度就破壞人與他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的關系。所以我贊成張世英先生的主張：構建一種中西共存互補的，既有中華文化民族精神、又吸納世界文明中適合中國國情的有用的東西的中華民族的當代精神建構。這就證明了費孝通先生說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是有道理的。于是，我從“自強不息”與“厚德載物”抽出“自厚”兩字，從“天人合一”與“美美與共”中抽出兩字曰“天美”?！懊啦蛔悦?，因人而彰”；因“自厚”而“天美”，故曰“自厚天美”也。

這里我想呼吁一下，要高度重視對于中華民族中華文化資源的發掘。習總書記提出的“四個講清楚”，第一個講清楚就是要求我們講清楚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歷史傳統、文化積淀、基本國情，都應該走有自己特點的發展道路。我們中國電影就有自己的發展道路。例如藍凡教授、金丹元教授的著作中都很清楚地厘清了這條中國道路。在上世紀40年代，中國電影走在世界的前端，為世界矚目。那是以《一江春水向東流》《八千里路云和月》《小城之春》為代表的進步電影的傳統。新中國以來，盡管以階級斗爭為綱，有“左”的干擾影響，但是也留下了以《女籃五號》《青春之歌》《紅色娘子軍》《閃閃的紅星》等為代表的共和國人民電影的傳統；改革開放以來，又有了以《人生》《巴山夜雨》《天云山傳奇》《牧馬人》《芙蓉鎮》，一直到《人到中年》《鄉音》《野山》《黑炮事件》等為代表的與時代共同著脈搏、與人民共同著呼吸的現實主義深化的，帶有濃郁反思意味的電影傳統。如今，某些電影創作卻把這種傳統和道路輕易扔了，走了一條鸚鵡學舌的好萊塢模式加香港模式的發展道路。我不是說全部電影，但像《泰囧》這種票房高的電影，恐怕離開了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和中國道路，就是香港式鬧劇，還有些如《無人區》就是美國公路片的模仿版，說穿了就是這么回事。這不是走有自己特色的中國道路，但是輿論把它們捧得很高很高。

回頭想想，為什么習總書記強調道路自信？他提出我們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要有理論自信，制度自信，還要有道路自信。如果我們今天的電影公賞力鑒定標準已經開始被別人的標準取代了，那就危險了，那么這個民族的審美權乃至于審美權背后的道義權就會被剝奪。審美權和道義權是什么呢？有學者說就是文明的軸心，文明的顯現形式是圍繞審美權和道義權顯現出來的。一個民族的審美權和道義權不知不覺被別人的審美觀和價值觀取代之后，這個民族的文明大船就要沉沒?？膳碌氖浅翛]之時，船上的人群還不知道這個船什么地方出現了漏洞。文明戰爭實際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習總書記在聯合國教科文總部發表演說，很突出地講中華文明觀。第一，文明是多彩的?！叭祟愇拿饕蚨鄻硬庞薪涣骰ヨb的價值?！薄拔拿饕蚪涣鞫鄻?，文明因互鑒而豐富?！钡诙?，文明是平等的?！叭祟愇拿饕蚱降炔庞薪涣骰ヨb的前提。各種人類文明都各有千秋?！逼降染褪菦]有高下之分，不要一天到晚說自己是強勢文明，別人都是弱勢文明，可以取代別人。第三，文明是包容的?！叭祟愇拿饕虬莶庞薪涣骰ヨb的動力”，共存互補世界才會多彩，這樣世界才會安定。我曾建議太湖文化論壇第一屆就請當時還在世的亨廷頓講“文明沖突論”，請當時在世的一些中國學者如費孝通等講“文明和諧論”。讓世界各國的學者聽聽，誰的主張更有利于今天世界的穩定、大同。

審時度勢，站在高處看，聯系當下的實情，我們會更加自覺地看到藝術學理論建構的重要性。我相信，這樣下去，堅持數年，通過一兩代人，肯定會為人類奉獻出具有中國特色的藝術學學科理論體系。因為這件事是錢學森大師提出來的。人類現在面臨的就是科學思維和藝術思維互補生輝的新世紀?？茖W思維開通探求真理的道路，讓人們發現新的世界、新的奧秘；藝術思維在為人類通向真理的道路營造和諧寬容多樣的文化氛圍，從而使人類的科學思維爆發到最理想的極致。所以，他提出科學與藝術互補共進。在電影界，現在有沒有真正有思想的藝術同有藝術的思想統一得比較好的作品？我們共同認為好的作品，像獲得金雞獎“最佳故事片”提名的《額吉》《愛在廊橋》等，根本上不了院線，院線不接受。難怪我們北師大的老領導之一的許嘉璐副委員長質問過我：“你們現在的電影院線其性質還屬于人民嗎？”電影院一旦承包出去，承包者的第一原則就是賺錢，就是馬克思揭示的資本運作的最大原則——利潤最大化。而藝術是人類審美把握世界的方式，審美創作的最佳境界是“超功利”。這是中西大美學家們的共識。一個要利潤最大化，一個要超功利。所以，偉大的馬克思早就在《資本論》中說了：“資本生產對于精神生產的某些部門說來，如藝術、詩歌，是死敵?！彼v的詩歌，是廣義的，包括文學。這足令我們思考。

我前面提到的邊芹還說，西方天天在宣傳藝術的價值靠市場檢驗，但她在西方生活多年，知道這從來就是一個謊言。西方的市場都是像田地一樣，田埂有一個入水口，有一個放水口，這個入水口和放水口都是西方的高層掌控著的，只不過秘而不宣。宣傳藝術靠市場決定價值是陷阱，是引君入甕，騙那些傻乎乎的人的。然而我們有人就傻乎乎地相信這個東西，相信票房、碼洋、收視率決定藝術的價值，造成了如今的現狀。習總書記深刻地指出：文化體制改革改什么？怎么改？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導向不能改，陣地不能丟。想想看，我們現在丟了多少陣地？就是因為在導向上出了問題。導向是什么？導向就是培養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打好凝魂聚氣、強基固本的基礎工程。

習總書記還在講話中說，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立足于中華優秀的傳統文化。你看歷代的明君要有作為，要么登泰山找信仰，要么去曲阜尋文化的根。習總書記親臨曲阜，還與孔子研究院的學者座談，講“博大精深的中華優秀文化傳統是我們在世界文化激蕩中站穩腳跟的根基。”“要講清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淵源、發展脈絡、基本走向，講清楚中華文化的獨特創造、價值理念、鮮明特色，增強文化自信和價值觀自信?！币麄鳌爸v仁愛、重人本、守誠信、崇正義、尚和合、求大同”的時代價值。禮義仁智信、忠孝節義等傳統文化基因都要與時俱進，拋棄糟粕，取其精華，使其變成當代中國人民精神生活的寶貴資源。

浙江理工大學中國美學研究中心金雅教授最近寫了一本書寄給我，讓我很感動。書的題目叫《人生藝術化與當代生活》，她從梁啟超、朱光潛、豐子愷，一直到宗白華，逐一研究，最后提出中國的藝術學理論應該植根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沃土，呼吁強化民族學理。她不是閉關鎖國，西方好的學術資源她同樣吸收了。她堅持“各美其美，美人之美”，她善于“美美與共”，對西方學術資源是“見好就拿，拿來就化”。我覺得這是一條正確的路。如果說，中國文學理論在某種程度上在西方文論沖擊下出現了“文化缺根性危機”；那么，正在建構的中國藝術學理論就切勿重蹈此轍。

習總書記還強調了“兩個鞏固”：第一個“鞏固”，就是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第二個“鞏固”，是鞏固全黨全國人民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基礎。這個基礎就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自1999年至今，我們的博士論文普遍引用西方文論，從弗洛伊德到尼采，但有幾個引馬克思恩格斯的、毛澤東的？我不反對引用西方文論，但這畢竟反映了一種輕視自身文化傳統和老祖宗的傾向。譬如好多論及婚姻愛情題材創作的文章，引了許多弗洛伊德的言論，但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里講得最精辟的“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名言卻少有引用。這不對！

這次會議在四川音樂學院主辦。如剛才柴永柏書記所介紹的，四川音樂學院是一所發展中取得輝煌、奮進中取得前進的高等藝術學府。雖有苦難，而備嘗榮耀。這所高校適應時代需求，順應人民呼喚，不斷發展壯大，已經取得了驕人的成績。這所學校在發展的進程當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也提供了可資借鑒的某些教訓。因為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是有百利而無一弊的。

我歷來相信，一個單位的總體形象在一定意義上講，就是“一把手”形象。我到四川音樂學院來學習，很受教育的一點，就是在昨天下午的講座上看見四川音樂學院有這么好的學風，我很受感動。四川音樂學院黨委書記柴永柏同志倡導“川音精神代代相傳”。什么是“川音精神”？恐怕是看不見摸不著卻令每位師生深入其中、不由自主地就得到靈魂的熏陶、知識的擴充、精神的提升的學術氛圍，此乃一所高校最寶貴的文化軟實力。我贊成梅貽琦先生關于“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的論斷。大學要靠硬件，更要靠大師，尤其要靠大師們率領師生們營造出來的一種代代相傳學術氛圍。學校就是培養人的，不要都掛著董事會、有限責任公司的招牌，就像進了一個經濟建設單位一樣。當然，經濟建設是黨的中心工作，一百年不能變，但是意識形態，包括教育工作是黨的一項極端重要的工作，搞不好要亡黨、亡國。所以，我們一定要高度重視強化建設民族學理思維，集中力量把我們的藝術學學科特別是藝術學理論這個年輕的學科建設好，讓這個學科為中華傳統文化的傳承發展、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和教育事業發揮應有作用。（責任編輯：楚小慶）

Disciplinary Construction of Arts Theory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Must be Rooted in the Fertile Soil of Chinese Civilization

ZHONG Cheng-xiang

（China Federation of Literary and Art Circles， Beijing 100029）

Abstract：In a series of significant speeches on cultural construction distributed by the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he repeatedly stresses the cultural construction， ideological publicity， and emphasiz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hinese nation and Chinese culture. Therefore， the disciplinary construction of art science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must be rooted in the fertile soil of Chinese civilization. The construction of art disciplinary should guide the promotion of national spirit and promotion of public appreciation. To integrate serving the masses and educating the masses， and to integrate catering to needs and promoting cultivation， and this is the dialectical thinking. The whole cultural construction including cultivating artistic appreciation must adhere to the two significant principles of "two integrations". In contemporary background， we should have cultural consciousness and cultural confidence to construct art discipline， and pay high attention to excavating Chinese cultural source， and to intensify national scientific principle with a high degree of national culture and national aesthetic confidence. Meanwhile， we must pay high attention to education project， and endeavor to well construct the young disciplinary construction arts theory.

Key Words：Art Discipline； Arts Theory； Cultural Construction； Cultural Consciousness； Cultural Confidence； Way Confid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