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終結了西方縱情東進的時代

北約峰會昨天和今天舉行，會前奧巴馬等北約幾個大國的領導人專門會見了受特邀前來的烏克蘭總統波羅申科。這被認為是北約針對烏克蘭危機的一個重要姿態。俄羅斯總統普京3日提出一項在烏東部實行停火的七點方案，普京稱他與波羅申科的態度“非常接近”。由于基輔方面的軍事能力已不足以繼續支持大規模戰斗，停火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然而因為北約的直接喊話和展示姿態，以及俄羅斯幾乎走到烏東部局勢的前臺，這場沖突的戰略嚴重性在增加。北約與俄羅斯的敵對正在隔空調試，像是呼之欲出。烏克蘭危機幾個月來一直朝著西方分析人士所做的“最壞估計”往前走，如今烏東南部獨立于基輔的政權似乎鞏固，烏克蘭分裂的局面逐漸成形。回過頭看，基輔、歐洲和美國都低估了普京的決心。往更深一步說，西方低估了北約東擴帶給俄羅斯受到傷害的感受。普京帶領俄羅斯與西方幾乎不惜代價地對抗，哪怕倒退一年都很難想象。然而西方去年底支持烏克蘭政治翻盤，被莫斯科視為擠壓俄戰略空間不可原諒的行動。那是蘇聯解體以來，壓垮持續20多年、西方縱情東進時代的最后一根稻草。烏克蘭東部停火只是歐洲亂局的一個臨時步驟，在北約與俄羅斯就影響力的邊界形成明確的妥協之前，烏克蘭的持久和平將缺少保障。烏克蘭的國家能力，它對東部的要求，以及西方和俄羅斯的態度是非常混亂的關系，基輔的態度對實現停火最關鍵，但它調動各方態度的能力又是最弱的。如今北約的政治家們不斷做不與普京妥協的強硬宣示，但在分散的場合里，在媒體上，人們很容易找到歐洲人想早些結束沖突的焦慮聲音。北約不斷向莫斯科施壓，但這一切仍支撐不起西方與普京的意志對決，現在沒有人相信西方的制裁和北約的威脅能把普京嚇倒。這些混亂在指向一個重要的問號：歐洲新的地緣政治原則將把俄羅斯放在什么樣的位置上，在多大程度上擠壓它，或者以什么樣的尺度尊重它？過去20幾年，俄羅斯對這一核心問題幾乎失去了發言權，現在普京正在把它奪回來。現在北約和俄羅斯像是在繼續賭博，但雙方無限度增加賭注的意愿似乎不大。烏克蘭東部軍事行動的范圍大體擴大到幾乎所有講俄語的地區，已經差不多了。民兵武裝可能會逐步轉入對控制該地區的鞏固，從戰略攻勢變為戰略守勢。當前的戰線是否會成為構建烏克蘭和平的出發點，這對下一步局勢有著決定性意義。現實主義是否會占上風呢？時間將作出回答。和平比什么都重要，在烏克蘭打響第一槍之前，這個道理就存在，但被忽視了。人們常常會有認為其他東西比和平更值得捍衛的沖動，人類的這一根本價值觀實際上很不穩定。現在，它等待著烏克蘭局勢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