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嘯++李昀格 攸頻
摘要:幸福感是人們對主觀生活質量進行的一種情感性評價,是滿意感、快樂感和價值感的有機統一。本文在文獻評述及概念界定的基礎上,結合《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GSS)》(2008年)提供的數據,從自我期望體驗、身心健康體驗、心態平衡體驗等三個層次上深入分析我國城鄉居民幸福感之間存在的差異。通過對分類變量進行有序邏輯斯蒂回歸,發現城鄉居民幸福感差異與以往的研究結論不同,即農村居民幸福感不高于城鎮居民。同時,簡要分析這種現象產生的原因并提出相關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幸福感;城鄉差異;自我期望;身心健康;心態平衡
中圖分類號:C9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1502(2014)02—0080—07
從古至今,幸福是人類追求的一個永恒的主題,經濟社會發展的終極目標應是有助于人們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我國經濟社會快速發展帶來的個人收入增長極大地促進了人們生活質量的提高,與此同時人們在主觀上對這種生活質量的提高產生的心理反應和情感評價卻不相同。美國人口經濟學家理查德·A·伊斯特林在1974年發表的《經濟增長可以在多大程度上提高人們的快樂》中提出“伊斯特林悖論”,即經濟增長不一定導致快樂增加。根據蓋洛普世界民意調查(Gallup World Poll),在2005至2009年間對世界155個國家中的數千人進行的調查結果顯示,以丹麥為首的4個北歐國家,在“全球最幸福的國家和地區”排名中分列前4位,中國大陸排在第125位,也即倒數第31位,屬于比較缺少幸福感的國家之列。現階段中國居民的幸福感相對缺少,GDP增長及個人經濟收入提高,幸福感卻降低成為當前社會各界共同關注的重大問題。
從國內城鄉居民看,中國人口宣傳教育中心、中國社科院在2011年12月發布的《中國家庭幸福感熱點問題調研報告》中稱,超過7成受訪者感覺幸福,10%的受訪者感覺不幸福,中等收入者的幸福感最高,農村家庭幸福感高于城市,比城市高19.8個百分點。l引此外,《2005年社會藍皮書》中公布的“2004年中國居民生活質量報告”顯示:近八成居民感到生活幸福,農村居民幸福感高于城鎮居民。這是零點調查公司于2004年10月對全國7個大中城市、7個小城鎮及8個行政村進行調查得出的結果。在經驗層面上,一般很難說農村居民的幸福感高于城鎮居民的幸福感。鑒于此,我們以《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GSS)》(2008年)提供的數據為依據,運用統計學相關模型分析城鄉居民之間幸福感的差異。通過對比研究社會轉型期城鎮和農村居民幸福感,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反映農村居民對自身的物質生活及精神滿足的動態變化趨勢,為當前我國解決民生問題及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提供決策參考和政策依據。
一、文獻評述
關于幸福感的研究最早可追溯到英國法學家、倫理學家杰里米·邊沁,他在1789年出版的《道德與立法原則概述》一書中主張個人利益的滿足是保證“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的手段,并將“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作為其功利主義的目的和終結。m20世紀以來,心理學學科發展為學術界對幸福感的進一步研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并且,基于廣泛的幸福調查數據,研究者們從多方面探討了幸福感的影響因素。
1974年,Eastera探討了美國經濟社會發展過程中收入變化與幸福感之間關系。此后尤其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從經濟學的角度討論幸福感的文獻大量出現。經濟學研究者們對幸福感的探討更加強調一些可觀測的經濟特征與幸福感之間的關聯。例如,Oswald、Easterlin等從經濟學的角度對幸福感的影響因素進行了較為全面的總結,認為幸福感程度較高的人群特征,包括已婚、高收入者、白人、受過良好的教育、自我雇傭、退休及家庭照看者等。同國內學者對幸福感的關注始于20世紀80年代,主要是研究城市居民的生活質量。如林南于1985年在天津開展生活質量調查,對影響生活滿意度的具體領域(工作、健康、家庭)進行了研究。同后來研究者主要圍繞幸福的含義、實質、內容、結構及其影響因素與對策等方面進行大量的研究。如有研究者認為幸福是人的主觀感受,它包括物質、精神和道德這三種人類共同感受的元素;罔全民文明素質與人民幸福息息相關,提升全民文明素質,是中國人幸福生活的必由之路等。
關于城鄉居民幸福感對比的研究,大都認為農村居民幸福感高于城鎮居民。例如,零點研究咨詢集團自1993年起對中國居民生活質量進行監測研究,逐步形成了一套較為完善的“零點生活指數指標體系”,從宏觀和微觀兩個維度對中國城鄉居民的生活質量及未來預期進行年度追蹤測評。認為在2001-2005年連續5年間,雖然城市居民和農村居民總體生活滿意度的變化趨勢保持一致,但農村居民的總體生活滿意度高于城市居民。邢占軍2004年對山東省1224個樣本(城市和鄉村居民各為612個)進行的調查表明:在主觀幸福感總量表上,城市居民得分均高于農村居民,這是由于經濟轉軌和社會轉型對農村社會的觀念與心理沖擊要遠遠大于城市社會,因此幸福感的城鄉差距反映了中國城鄉經濟社會發展中客觀存在的差距。
目前關于幸福感的研究成果較多,為本研究提供了有益的借鑒和啟示。然而現有研究仍存在著一定的不足,主要體現在:一是選取樣本的代表性問題。如奚愷元對北京、上海、杭州、武漢、西安、成都6城市幸福指數測試樣本量過少,每個城市僅選取近200個樣本。二是有些調查主要依賴于互聯網。如有些研究者對生活幸福度的調查,在網上刊載了問卷,受訪者自愿在線填寫問卷,算不上是嚴格的科學調查。三是對幸福感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其與絕對收入之間的關系上。事實證明,幸福感的高低并不是僅取決于人們的絕對收入水平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還取決于人們對生活質量的主觀認知和評價。
本文采用《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GSS)》(2008)作為數據樣本,它包括10372個涵蓋全國的隨機樣本,其中居住社區類型劃分為城鎮與農村,城鎮樣本6075個,占58.5%,農村樣本4297個,占41.5%,因而這一樣本更具有代表性。界定幸福感的概念至關重要,幸福感的評價涉及人們對主觀的生活質量情感層面的積極的或消極的心理體驗。從經濟學角度對影響幸福感的因素進行界定,用自陳收入指數表示相對收入,以定量分析來考察和比較農村居民和城鎮居民幸福感之間存在的差異。
二、概念界定與研究假設
通過文獻研究,在借鑒邢占軍對幸福感概念界定的基礎上,本文認為幸福感是人們對主觀生活質量進行的一種情感性評價,是滿意感、快樂感和價值感的有機統一。客觀生活質量研究關注的是人類生存的客觀環境以及社會為民眾所提供的客觀條件,而主觀生活質量研究所關注的則是民眾對自身所擁有的環境和條件的主觀評價與感受。考察居民的幸福感必須以這種主觀生活質量為衡量依據,否則難以解釋GDP和經濟增長帶來的客觀生活質量提升與人們幸福感降低之間的矛盾。總的來說,這種主觀生活質量既包括居民對自身生活條件的主觀評價,同時也應包括對利益分配失衡、相對收入不公、環境污染、社會誠信缺失及教育、醫療、住房問題等生活環境進行的主觀評價。
邢占軍編制的《城鄉居民主觀幸福感量表》,結合中國國情和文化特征,從知足充裕體驗、心理健康體驗、成長發展體驗、社會信心體驗、目標價值體驗、自我接受體驗、人際適應體驗、身體健康體驗、心理平衡體驗、家庭氛圍體驗等10個方面,考察人們的主觀幸福感。為方便研究,本文根據CGSS(2008)問卷中呈現的與幸福感相關的具體數據,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衡量主觀生活質量涉及的生活條件和生活環境。在借鑒邢占軍對幸福感劃分標準基礎上,我們將幸福感劃分為三個層次(如圖1所示)。
自我期望體驗:它反映的是人們對自身所擁有的客觀物質條件的主觀評價,主要表現為滿意感。高分者的顯著特征是對個人及家庭客觀物質條件感到滿意,對生活保持一種合理的期待。對應問卷問題為:E8.考慮到您的能力和工作狀況,您認為您目前的收入是否合理呢?B13.總的來說,您對自己目前工作的滿意程度是怎樣的呢?
身心健康體驗:它反映的是人們對自己身體與心理適應方面的主觀評價,主要表現為快樂感。高分者的典型特征是:對自己的健康狀況感到滿意;沒有感到近期身體特別不適;精力充沛,能夠處理好日常生活和工作方面的事情。對應問卷問題為:D1.總的來說,您認為您上個月的健康狀況是怎樣的呢?D5.在上個月內,您認為您的精力狀況是怎樣的呢?D9.總的來說,您認為您現在生活中開心的部分會占到您整個生活的幾成呢?
心態平衡體驗:它反映的是人們在經濟社會地位變動中心態調整方面的主觀評價,主要表現為價值感。包括與同齡群體相比社會經濟地位變動情況、與三年前自身條件相比社會經濟地位變動情況以及個體認為目前經濟收入合理程度這三個變量。對應問卷問題為:E1.與同齡人相比,您認為您本人的社會經濟地位有怎樣的變化?E2.與三年前相比,您認為您的社會經濟地位有怎樣的變化?
結合這三個層次的主觀評價,我們對居民幸福感提出以下假設:
1.個體的自我期望目標與實際結果的差距影響居民的幸福感。居民目前的經濟收入越不合理,越可能有較低的幸福感;居民工作滿意度越高,越可能有較高的幸福感。
2.身心健康狀況對幸福感有著直接的影響。身體越健康、精力越充沛、生活越快樂,越可能有較高的幸福感。
3.個體與自身或他人的比較影響其幸福感。與三年前自身狀況相比,居民感到其社會經濟地位越低,越可能有較低的幸福感;與同齡群體相比,居民感到其經濟社會地位越低,越可能有較低的幸福感。
三、模型與數據
本文的研究對象是農村居民和城鎮居民的幸福感,采用《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GSS)》(2008)的數據,共有10372個有效樣本。該調查數據側重在等級程度上做有效區分,通過詢問受訪者問題(總體而言,您對自己所過的生活的感覺是怎么樣的呢?),被調查對象根據自己的主觀感受在“幸福、比較幸福、一般、不太幸福、不幸福”中做出選擇,以這種主觀感受作為因變量測量他們的幸福感。
自變量的選取加入個人基本情況作為控制變量,包括年齡、性別、婚嫻狀況、自陳個人年收入等,目的是對被調查對象的主要人口學指標加以考察。其中,性別、職業、受教育程度、婚姻狀況4個變量為分類變量,各個變量的具體分布情況如表1所示;年齡、年齡的平方、自陳個人年收入為連續變量。 調查結果表明,在10372個有效樣本中,主觀感覺“非常不幸福”的居民占1.4%、感覺“不幸福”的居民占7.7%、感覺“一般”的居民占45.1%,而感覺“幸福”的居民占40.1%、感覺“非常幸福”的居民占5.7%,可見主觀認為非常不幸福和不幸福的居民只占調查對象中較少部分。
四、分析結果
本研究一共擬合了四個模型,即模型0只包含性別、年齡等人口學特征控制變量;模型1在模型0的基礎上加入自我期望體驗;模型2在模型1的基礎上加入身心健康體驗;模型3在模型1的基礎上加入心態平衡體驗,包括與同齡群體相比社會經濟地位變動情況的心理體驗及與三年前自身條件相比社會經濟地位變動情況的心理體驗。模型擬合結果如表2所示。
模型0顯示性別、年齡、年齡的平方、婚嫻狀況、戶口等五個人口學特征控制變量對居民幸福感的解釋程度。人口學特征對農村居民幸福感影響很小。性別的z檢驗統計量在5%的水平上,就是說,性別對居民幸福感的影響無統計學意義,主要是因為現代社會不但城鎮居民逐漸接受男女平等的思想,而且農村居民也在接受男女平等的思想。男女地位逐漸平等,與當代農村婦女地位的提高有關,她們在社會工作崗位上與男性都具有同等重要的作用。除性別外,其他控制變量均顯著影響因變量。例如,婚嫻狀況對居民的幸福感有著積極影響,已婚者比未婚者幸福感增加了。
從模型1可看出,自我期望體驗對城鎮和農村居民兩個群體的自評幸福感均有顯著的影響。回歸系數為正,假設1成立,即個體的自我目標期望與實際結果的差距影響居民的幸福感。這意味著居民的經濟收入狀況、工作狀況對當前居民幸福感的影響是普遍存在的。自我期望體驗中的收入滿意度和工作滿意度與人們基本物質需求的有效滿足密切相關。該體驗取決于社會為居民所提供的普遍的物質生存條件的滿意程度,反映了社會生產力發展狀況,但同時也反映了社會財富在不同居民間的分配狀況。就是說,縱向上物質條件的提高或絕對收入增加對居民幸福感提升是積極的,而財富分配不均或相對收入較低對居民幸福感提升則是消極的。從積極意義上看,居民幸福感的提高主要與當前經濟社會發展給他們所帶來的物質條件改善相關。伴隨經濟社快速發展而帶來的城鄉居民絕對收入提高,使他們對客觀生活條件產生的主觀評價,進而影響其幸福感。
從模型2可看出,身心健康體驗與居民的幸福感呈正相關。這是因為身心健康的居民往往對未來充滿希望,健康的身體和愉悅的心情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他們的幸福感。換言之,幸福感高的居民,往往是身體健康,精力狀態較好,生活中快樂的部分占比多。而對于長期處于不幸福或幸福感較低的居民,易憂慮成疾。可見,居民的幸福感與身心健康之間相互促進、相互影響、相互作用,能夠形成一種良性循環。本研究顯示,健康狀況好的居民——無論是城鎮居民還是農村居民,他們的幸福感水平高,假設2成立,即身體越健康、精力越充沛、生活越快樂,越可能有較高的幸福感。
模型3中添加了社會比較、自我比較變量時,顯示出比僅有人口學特征變量時在系數的絕對值上變大。這說明社會比較、自我比較是引發農村人幸福感不如城市人幸福感的主要原因之一。與城市居民相比,農村居民因生活條件的相對不足和生活環境的相對不公平,使得他們重新評價自己主觀的生活質量,進而降低其幸福感。農村居民以城市居民為參照,以城市生活為參照系,在收入及教育、醫療、社會保障、社會地位等方面仍存在較大的差距,這些易導致他們產生巨大的心理落差,從而影響其價值感。模型3中社會比較、自我比較變量的回歸系數為負,驗證了假設3,即農村居民與城市居民經濟社會地位變化、三年前自身經濟社會地位變化進行比較,其幸福感有所下降。
在經驗層面上,大多數人認為收入與主觀幸福感間應該存在某種程度的正相關。由上述對自我期望體驗分析中可以看到,居民絕對收入提高能提升他們的幸福感,相對收入較低卻降低其幸福感。就是說,農村居民和城市居民各自與三年前自身條件相比,絕對收入提高增加了他們的幸福感,但是,農村居民與三年前相比的收入增量遠小于城鎮居民與三年前相比的收入增量,因而兩者在幸福感的提升程度上存在差異。通過回歸分析我們發現,盡管居民絕對收入與幸福感之間存在一定程度的正向關,但利用絕對收入卻難以解釋城鄉居民間幸福感存在的差異。因此,我們引入自陳收入指數(Serr-report Income Index,SRII)的概念,以此計算城鄉兩個群體在問卷中的自陳收入均值,并與全部樣本自稱收入均值進行比較,可反映出
從城鄉居民幸福感比較看,居民自陳收入對幸福感的影響程度超過絕對收入對幸觀感的影響程度。從表3可以看出,城鎮居民的自陳收入指數是農村居民自陳收入指數的2.5倍,這意味著城鎮居民自我期望體驗指數遠高于農村居民,導致農村居民的幸福感低于城鎮居民的幸福感。在此,我們再一次驗證了假設1提出的個體的自我目標期望(相對收入均等)與實際結果(相對收入差距較大)的差距影響居民的幸福感,同時也驗證了假設3提出的社會比較和自我比較變量影響居民的幸福感。
在深層原因上,城鄉二元體制依然存在及由此帶來的城鄉居民收入差距不斷拉大,是導致城鄉居民幸福感差異的主要根源。進而言之,基于戶籍制度上的差異性政策在很大程度上促使農民經濟收入和社會地位相對較低,把我國城鄉人為分割為兩個不同的社會系統。就是說,城鎮和農村居民不能同等地享有經濟發展成果和社會福利,這種差異性政策帶來的社會不公將嚴重地制約著農村居民幸福感的提升。縱向上看,農村居民收入確實有大幅度的提高,但與城鎮居民相比,因城鄉收入差距拉大而產生的個人相對收入較低直接影響他們對自身生活質量的主觀評價。
不可否認,居民絕對經濟收入與主觀滿意度間存在一定程度的相關。尤其在農村居民的基本生活需要得不到滿足的情況下,這種經濟收入對增強其幸福感還是有較大的作用。但是,通過上述分析發現,農村居民幸福感低于城鎮居民。這否定了2011年發布的《中國家庭幸福感熱點問題調研報告》等研究成果得出的結論。需要指出的是,上述分析發現當前農民的幸福感更多來自于“生存層次”的幸福感,而“社會比較”層次上的幸福感是較低的。這說明與城鎮居民相比,當前中國經濟社會發展對農村居民幸福感的提升仍不盡如意。
五、結論和建議
第一,城鎮居民幸福感高于農村居民的幸福感。總體上,在城鄉二元體制下,與城鎮居民相比農村居民不僅在生活條件方面,如收入差距較大,而且在生活環境方面,如教育、醫療、社會保障等存在的社會不公都影響他們對主觀生活質量的評價。現階段,戶籍制度及僵化的土地制度是拉大城鄉差距的根源,農村居民的相對收入較低依然存在,且無論是居住于農村的農民還是進入城市的農民工,他們因身份及社會地位問題仍受到種種不公平的對待。因此,如何破除城鄉二元體制帶來的收入差距及如何消除城鄉居民間存在的社會不公問題,是當前提升農村居民幸福感的重要路徑之一。
第二,相對收入水平較低影響農村居民的幸福感。不可否認,增加農村居民的絕對收入可以提高其對收入的滿意度,從而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消解他們因相對收入較低而產生的幸福感降低問題。然而,相對收入水平不同是導致城鎮和農村居民幸福差異的重要原因之一。為提高農村居民幸福感,一方面政府需實施積極的經濟政策,促進城鄉統籌發展,增加農村居民收入,提高農村居民的收人滿意度;另一方面各級政府必須把發展農村經濟作為重中之重,實施強農惠農政策,促進農業穩定發展和農村居民持續增收,逐步縮小城鄉收入差距等。
第三,身心健康是影響居民幸福感的重要因素。城鄉居民身心健康體驗的回歸系數均為正,說明身心越健康,幸福感越高。相比城鎮逐漸完善的醫療設施和社會保障制度,農村居民因病致貧的不在少數,缺醫少藥的問題依然客觀存在,這些嚴重影響了農村居民的幸福感。政府應加大農村公共衛生的財政投入力度,不斷深化農村醫療體制改革,健全鄉鎮衛生院運行機制,建立完善的農村醫保制度,提高農村醫護人員素質,加快農村衛生工作建設。
第四,農村居民心態平衡體驗與其幸福感呈負相關。從縱向上看,農村居民和城鎮居民各自絕對收入的提高,有助于提高他們的幸福感。然而,從橫向上看,農村居民與城市居民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后,前者的經濟收入與后者的經濟收入進行同期相比,以及前者三年間經濟收入增量與后者三年間經濟收入增量進行相比,都存在著較大的差距。進而言之,與城鎮居民相比,農村居民因經濟收入差距帶來的心理上的不平衡或不公正感,影響他們幸福感的提升,即農村居民這種心理不平衡感越強,其幸福感就越低。同樣,政府應出臺相關政策,幫助農村居民提高經濟收入,并運用科學手段進行引導和教育,降低他們的心理不平衡感。
注釋:
①本文使用數據來自《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GSS)》項目.(中國人民大學社會學系與香港科技大學社會科學部執行,主持人為李路路教授、邊燕杰教授)。
參考文獻:
[1]轉引自王冰2006:公共政策的指針撥向“幸福”[M.中國教育報,2007—01—09.
[2]皮海州.中國“幸福指數”因何偏低[M.新京報,2010—0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