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官員何時不再倒在政協的崗位上
隨著廣東省政協主席朱明國的落馬,政協系統落馬高官增至13人。在他們之中,有“專利發明家”武長順,有“好好先生”童名謙,“酒罐子”陽寶華等。一時間,政協主席、副主席似乎成了腐敗的高危崗位。
但是綜觀這些倒在政協崗位上的高官,其涉貪涉腐幾乎都同政協工作無關。據媒體報道,武長順事發多在其擔任天津市公安局長任內,其手法則是將親屬安插到交管系統各個要害部門,通過成立企業,或隱身關聯公司攫取壟斷利益。全國政協原副主席蘇榮則被指在江西省委書記任內同本地地產商人有所糾葛。
從這些“政協高官”的貪腐軌跡看,可以發現腐敗跟著權力走的特點。在13位高官中,9位省級政協副主席,其中幾位還曾經擔任地級市市委書記,有的還不止一市,如童名謙,在湘西州、邵陽、衡陽均做過一把手,韓先聰也在安慶、滁州做過市委書記。還有兩位“政協主席”曾任省紀委書記,剩下的有兩名發改委主任、一名公安局長及農業廳長,均為實權部門一把手。
這些宣布被調查的官員,在進入政協前,曾在地方黨委與政府工作數十年,在臨近退休的年紀進入政協。而這幾乎是政協體系中來自黨政系統官員的標準仕途軌跡。然而細察這些落馬高官,同其他進入政協系統不同,其中大多數其實仍可“更進一步”,走上更高的實權位置。比如武長順任職天津公安局局長已久,但遲遲未能解決政府副職問題進入副省級行列。于是,名為虛位的政協副主席成了解決“職級”的踏腳板。耐人尋味的是,這些干部往往是“帶病提拔”,即有“差評”在先,無論是童名謙的湘陽集資風波,還是武長順被指嫖娼。
為何“帶病提拔”往往被提拔到政協?以省為例,如果正廳提為副省級,按照權力大小,有這些去處:第一梯隊是省委常委、副省長;第二是兩高一把手;第三是人大副主任;第四是政協副主席。有專家分析稱,對于組織部門來說,遇到有很大不同聲音、但又必須要提拔的干部,安排任“政協副主席”最為合適:既可以解決級別,又因沒有實權,可以防止“帶病提拔”的官員進一步腐敗,造成更大的危害。
顯而易見的是“政協高官”落馬的背后仍是中國式官場邏輯。反向觀之,則是紀檢監察部門查處“一把手”太難了。在實踐中,有的“一把手”更是一手遮天,個人說了算,就算是紀檢監察部門的干部也由一把手任免。比如早在2013年,有人就實名舉報時任省委書記蘇榮妻子涉嫌新余土地交易和工程貪腐,反遭蘇榮等人的“反腐重拳”。 可以預見的是,還有一些帶病提拔到政協副主席位置的貪官逍遙法外。
如果說將反腐官員安置到政協是一個反腐策略的話,在特定的條件下可能會產生一些作用如防止貪官提前獲知調查信息,阻斷他們同實權部門間的聯系。但從大局上講,會對政協產生負面影響。如果政協成了貪官從官場到監獄的中轉站,那么進入政協的官員乃至其他被推薦到政協中的學者、企業家該如何自處。人民政協,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的重要機構,是中國政治生活中發揚社會主義民主的一種重要形式。雖然人民政協并不具有立法權力,但是它仍然是我國政治體系的重要一部分。
對于政協系統的官員來說,希望組織部門摒棄上述的“潛規則”由來已久,防止這一做法進一步影響政協聲譽,“犯的事情與政協無關,但罵名卻讓政協沾上了。”
今年5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紀委書記王岐山在與部分中央國家機關和中央企業、國有金融機構負責人座談時,就提出“重點查處不收斂不收手、問題線索反映集中、群眾反映強烈、現在重要崗位且可能還要提拔使用的黨員干部,形成有力震懾”。
可以說在求解“治本”尚需時間的情況下,嚴查有望提拔要職的干部意味著,要把現時有效的反腐資源集中在關鍵地方,在關鍵位置上阻斷官員“前腐后繼”之路。毫無疑問,像武長順、蘇榮這樣的帶病干部就應該嚴加審查,不因他們的資歷、勢力而采用“曲線”提拔。同5月份相比,現在的反腐態勢已經對貪官起到了相當的震懾作用。因此,在反腐策略上,不能再延續先前以犧牲其他機構公信力來反腐的老路。而應該阻斷帶病官員的提拔,直接將腐敗問題納入到反腐的司法程序。(介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