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析“情態動詞+不定式完成式”

紀萌

摘 要： “情態動詞+不定式完成式”結構頻繁出現在大中學外語考試中，令考生既熟悉又陌生。研究發現，多數語法家僅在講解情態動詞時談及此結構，較深入的專門性研究多見于一線大中學教師，主要側重該結構中情態動詞的辨析。本文指出該結構性質的特殊性，主要在于其與完成時態和虛擬語氣的區別與聯系，并進一步指出造成此特殊性的關鍵在于情態動詞的語法特點。在辨析和選擇該結構的情態動詞方面，不應簡單地按可能性強弱排序，而應該結合時態、語氣、可能性強弱等綜合分析。

關鍵詞：情態動詞+不定式完成式 情態動詞 虛擬語氣

1.引言

在《新編英語教程2》（李觀儀，梅德明，2010：37-47）的教學實踐中，學生在掌握“情態動詞+不定式完成式”結構時，主要有兩方面的困惑：其一，將此結構與完成時態或虛擬語氣同一化；其二，如何選擇合適的情態動詞。筆者擬從大學課堂教學的角度，結合實例闡述此結構的特點和用法，旨在提高課堂教學效率，強化課堂教學效果。

2.“情態動詞+不定式完成式”結構的定義

結合“情態動詞+不定式完成式”結構的形式不難理解，是“情態動詞+不定式”用法的延伸，由情態動詞和不定式完成式兩部分構成。因此，其主要包含兩層內涵：情態意義和對過去動作的說明。一方面，由于情態動詞具備情態意義，因此，該結構暗示了說話人對動作的觀點和態度。另一方面，完成式按字面理解，指代已完成的動作，即此結構表示的是過去的時間概念（馬修地，1999）。更確切地說，指說話人現在對過去情況的推測和判斷（湯敬安，2008：19）。

3.“情態動詞+不定式完成式”結構的理解誤區

在教學實踐中，筆者發現，關于此結構的含義，學生容易有以下兩個理解誤區。下面分別予以論述。

3.1該結構是一種完成時態？一些學生誤認為此結構是完成時態，事實上，情態動詞的時態有無一直是一個爭論不休的話題。部分學者認為，情態動詞的一般現在時表示現在時間的情態，一般過去時則表示更情態化的現在情態。比如，may和might的區別，更多是情態意義的強弱，而非時態的區別。有學者提出，情態總是現在時間的，沒有過去時間的情態（由直接引語轉換而來的間接引語句情態詞除外）（湯敬安，2008：19）。還有學者認為，情態動詞根本不是動詞，既不表示動作又不表示狀態，因此不存在時、體、態、式的變化（王國棟，2005：2）。如：

（1）Since the ditch is full of water，it must have rained last night.

溝渠里的水都滿了，想必昨晚一定下雨了。

此句中，last night這種具體的時間狀語并不與一般過去時連用。這就說明，該結構僅形似完成時而已。

3.2該結構就是虛擬語氣？部分學生誤認為情態動詞加不定式完成式就是虛擬語氣，其實不然。二者的聯系在于，虛擬語氣的形式之一，即should/would/could/might/ought to后接不定式完成式。筆者探討的結構在某些語境中的確用到了虛擬語氣，但二者仍然有區別。其一，虛擬式有多種形式（如be型虛擬式）且存在形態變化；其二，該結構多出現在含蓄虛擬條件從句中，當條件從句退成過去完成時的時候，主句采用過去將來完成時，即筆者所述結構；其三，筆者所述結構所用的情態動詞范圍更廣，包括may/can/will/must等。

4.“情態動詞+不定式完成式”結構中情態動詞的辨析

教學實踐發現，學生對具體情態動詞的使用存在疑惑。研究發現，目前學界對此結構中情態動詞的使用歸納不全。楊兆民（1993：86）認為，當此結構表示推測過去某動作發生的可能性時，這些情態動詞就可能性程度而言，must最大，will/would其次，should/ought to再次，could又次之，may更次之，might最小。這種歸類便于學生快速理解，但層次單一，概括不全。原因在于，情態動詞往往一詞多義（polysemous），并在肯定、否定或疑問句中表現出不同含義（章振邦，2008：145）。筆者保留了傳統研究中“對過去可能性的推測”的基本視角，根據情態動詞的復雜程度，引入了動作是否實現的客觀維度，以及can/could的個案研究視角，旨在充實此類研究。

4.1would/should/ought to/might/could后接不定式過去式，均指說話人對過去未實現（unfulfilled）動作的態度和觀點，暗含責備、反對、遺憾、不滿等感情色彩，常用于虛擬語氣中。其中，would常與第一人稱連用，表達個人意愿，譯為“本想，本打算”。Should/ought to強調個人義務，譯為“本應該，真應該”。Could和might強調動作實現的可能性，譯為“本可能”和“本可以”。如：

（2）I would have told him the truth，but I didnt，because our time was running out.

我本想告訴他真相，但是我沒有，因為時間不夠。（強調意愿，暗含遺憾）

（3）You should have attended the lecture.All of us were there except you.

你真應該聽那場講座，除了你，大家都去了。（強調責任，暗含責備）

（4）I could have come a little earlier，but I met a friend of mine on the way.

我本可以早點到，但我在路上碰見了一位朋友。（強調可行性，暗含惋惜）

（5）You might have killed yourself.

你本可能喪命的。（強調可能性，暗含責備，不可替換成may）endprint

此外，should與ought to均表示義務，譯為“應該、應當”，但二者的側重點不同，ought to強調由規章制度等規范的客觀義務；should帶有個人主觀色彩，即主觀上認為有義務做某事（李慶伴，2011）。如：

（6）You ought to have handed in your paper yesterday.

你昨天就應該交論文了。（客觀規定）

（7）We should have studied last night.

我們昨晚真應該學習。（主觀意愿）

需要注意的是，might作此意只用于肯定句（薄冰，2005：306）。Could當此意講時，也只能以肯定形式出現，且might/can均不能與may/can互換。

4.2neednt/shouldnt/oughtnt/cant/couldnt后接不定式完成式，指說話人對過去已實現（fulfilled）動作的態度和觀點。其中，neednt強調不必要性（absence of necessity），一般不以肯定形式出現，譯為“不必，無需，不用”。Shouldnt和oughtnt延續了其肯定形式的意義，感情色彩較濃，仍然強調義務性，含“不該”之意。Cant和couldnt是對過去動作可能性的否定，譯為“不可能”。如：

（8）They neednt have carried so much cash with them.

他們不用隨身攜帶那么多現金。（強調不必要性）

（9）He shouldnt have touched my papers.

他不應該碰我的論文。（暗含責備）

（10）She couldnt have passed the exam.

她不可能通過考試。（否定了動作的可能性）

4.3 could/might/may/must后接不定式完成式，表示對過去可能性的推測，其確定性由弱到強。表否定時，用mightnt/may not/cant/couldnt表示，其確定性由弱到強。由于must當此意講時無否定形式，因此，可將cant/couldnt看做是must的否定形式。另外，can當此意講時，不可用于肯定句。如：

（11）Something may have happened to her.She might have had an accident.

她可能出了什么事，也許是遭遇了一場事故。（后者是前者的可能性之一，might確定性較may弱。）

（12）The guests could have arrived，but the host must have been there.

嘉賓們也許到場了，但是主辦方肯定在場。（肯定句中，must確定性最強）

（13）——A：The girl I met yesterday must have been her，because she smiled at me.昨天我遇到的那個女孩一定是她，因為她朝我笑了笑。

——B：No.It couldnt have been her，because shes out of town.

不對。不可能是她。因為她在外地。（否定句中，couldnt確定性最強）

4.4Can/could在此結構中的用法：can/could后接不定式完成式，可用于一般疑問句，表對過去動作的懷疑；還可用于特殊疑問句，表驚訝、困惑。兩種情況下，兼有感情色彩，其中could暗含著更不確定的意義（薄冰，2005：302-303）。如：

（14）Can he have said it？

他會說那種話嗎？（表懷疑）

（15）Where could he have gone？

他能去哪兒呢？（更不確定，表困惑）

Can/could后接不定式完成式，還可用于否定句，表示對過去可能性的否定，即“不大可能”。其中，could的確定性大于can，即“更不大可能”（薄冰2005：303）。Can/could表此意用于否定時，亦可理解為must的否定形式。如：

（16）She has been out of town，so the girl you saw yesterday couldnt have been her.

她不在本市，你昨天見到的那位女孩不可能是她。（must的否定）

（17）He cant have said it.

他不大可能說過那種話。（確定性較could弱）

Could后接不定式完成式，還可用于肯定句中，類似might＼may＼must表示對過去可能性的推測，或類似should指未實現的動作，表主觀能力和條件。Can后接不定式完成式，可用于否定和疑問句，但不可用于肯定句。

5.結語

此結構的難點在于理解情態動詞的情態意義，情態動詞并不是動詞，因此不具備時體態式的變化，不能單純理解為虛擬式或完成時態。縱觀學界對此問題的研究，主要有兩個特點：一類研究多見于系統的語法著作中，往往在情態動詞分類講解時提到該結構（薄冰，2005；王國棟，2005；章振邦，2008），概括性較強；另一類研究專注于此結構（馬修地，1999；李慶伴，2011；楊兆民，1993），注重情態動詞的辨析，但未深入探討其性質內涵，且發表時間相對較早，或許與當前英語教學弱化語法的大環境有關。

參考文獻：

[1]薄冰.新編英語語法[M].世界知識出版社，2005.

[2]李觀儀，梅德明.新編英語教程（第2冊）學生用書修訂本[M].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10.

[3]李慶伴.“情態動詞+不定式完成式”用法例析[J].中學生英語（外語教學與研究），2011（2）.

[4]馬修地.“情態動詞+不定式完成體用法比較"[J].北京農學院學報，1999，1，VOL14（1）.

[5]湯敬安.英語情態范疇的多視角研究[M].西北工業大學出版社，2008.

[6]王國棟.大學英語深層語法[M].清華大學出版社，2005.

[7]楊兆民.大學英語精要與復習捷徑（上）[M].天津大學出版社，1993.

[8]章振邦.新編英語語法教程第4版教師用書[M].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8.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