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科
摘要:量化研究和質化研究在電視傳播中的立體化運用和重視,將會對單向的量化研究數據評價體系帶來巨大改變,也會對電視媒介傳播的研究和捆綁社會和業界的收視率數據帶來解放,從意識和實務上解除單一的媒介數據枷鎖。
關鍵詞:質化研究;量化研究;融合;運用
中圖分類號:G4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913X(2014)08-0028-01
當下,隨著信息技術的跳躍發展,媒介在內容和渠道上越來越呈現為融合的發展態勢,傳統的類型劃分范疇上的媒介之間的競爭也是越來越激烈。因此,新媒介和傳統媒介分別在“取彼長、補己短”的價值取向下,發展方向呈現為兩種:一是朝泛大眾化方向發展,一是朝窄眾化即對象性傳播方向發展。國家電視媒介和地方電視媒介的策劃、評價和發展趨向也是如此。在媒介傳播的研究和評價方面,中國目前最為流行的是量化研究,導致并存在著對于質化研究的嚴重忽略。由于這種忽略,致使媒介在發展方面出現的的嚴重畸形和變行,成為理論界和業界的一種嚴重糾結。
一、過度量化范式的研究與實際運用導致電視對象性傳播的“成長分裂式”的病態
在針對電視媒介的主流研究范式方面,流行于美國的量化研究自20世紀80年代開始引入我國開始,不僅為我國主流學界奉為桂皋,也為整個業界所廣泛運用。大眾媒介傳播的量化研究,確實為中國媒介的轉型和科學發展貢獻頗多。但是,隨著媒介生態的巨大變化,風行多年的媒介量化研究也越來越凸顯出其本身的局限性,這一點不僅體現在學術研究上,也體現在社會和媒體業界時刻迎面襲來的困惑與迷茫方面。
在電視媒介傳播方面,單一的量化研究、實務策劃、評價體系等,不僅帶來了媒介理論解釋上的困惑,也為媒介客觀的科學發展帶來巨大迷茫。比如,電視媒介評價上的唯數據化的收視率是舉,往往缺失電視媒介的社會效益擔當,迷失社會倫理與媒介道德的引領,而導致過度傾向于商業化;一些內在質量方面上佳、社會效益很高的欄目和節目創作,往往成為量化指標下的“刀下鬼”;一些為受眾詬病、為主流價值否定的欄目和節目,卻在量化的“數據褒揚”下大行其道,致使主流媒介實際傳播效果上的庸俗化、低俗化乃至于惡俗化現象屢禁不止,并呈蔓延之勢,從而傷害國家和民族的今天與未來。
要改變并醫治電視媒介傳播上的這種宏觀上的分裂癥式的病態,需要對電視媒介的傳統研究范式給予“連根拔起”式的剖析。其中,過度的量化研究和集體性神話般的推崇,是導致這一個病灶的根源。而質化研究和量化研究的融合與并重將是一個不可避免的方向。
比如,目前依然在中國收視率居高的電視婚戀節目、職場真人秀節目,屢屢爆出超越社會價值底線的“雷人價值觀”:寧在寶馬里哭不在自行車上笑的金錢至上享樂觀,女嘉賓在現場面對富二代男嘉賓時說出的可以與男嘉賓先過夜的性淪喪觀等,開放尺度越來越大。這盡管屢屢為國民主流價值所不齒,但是由于這種欄目和節目在收視率上居高不下,盡管有國家主管部門三令五申的整治,卻依然為許多電視臺趨之若鶩的第一選項。而對于社會效益很高、社會公益性很強的電視欄目和節目,由于在收視率量化數據上的不足,卻為量化的考核體系淘汰。比如原來央視的《讀書時間》欄目就是因此而消失熒屏的,致使13億國民“讀書”沒有“時間”,成為泱泱大國的一大悲哀。對于量化研究和運用的過度倚重和對于質化研究的忽略,不能不說是導致電視媒介傳播內容和價值取向上的這種分裂式病態的一大原因。因此,在注重量化研究的同時強化媒介的質化研究與運用,采取質化和量化兩種范式的融合方式,是解決媒介傳播理論和實際困惑的重要方法。
二、電視傳播研究的立體化:質化研究與量化研究的范式融合
首先,到底什么是質化研究?它是一種可以直接運用的理論框架還是一種研究上的方法取向?這是必須梳理清楚的問題。
質化研究是一種與量化研究相對的研究范式,理解質化研究需要從了解量化研究入手。同時,從質化研究的緣起來看,它也不同于中國傳統意義上的定性研究。
質化研究與量化研究相對,不同于量化研究的用數據說話,把社會現象切割為一個個用數據表達的條塊。“質化研究是用文字來描述現象,而不是像量化研究那樣用數字加以度量。質化研究是一種細致的現場研究,是從非普遍性的個案中獲取一手資料,從微觀層面對某種現象進行深入觀察分析,分析方式以歸納法為主”。(參考張傳玲,《電視受眾質化研究的思考》《中國廣播電視學刊》,2008年6月)。
量化研究和質化研究的相對而存在相對而產生,彼此只是在具體問題的研究上應研究的需要而融合運用。關于兩者的歧異性,具體體現為這樣幾個方面:“社會科學研究中的量化研究與質化研究所代表的不僅是收集資料的方法以及所收集的資料的不同,量化研究與質化研究的分歧更在于其哲學、意識形態及認識論上的不同假設,也就是說,它們在科學思考上屬于不同的典范。量化研究遵循實證主義的方法,重視知識的客觀性,強調科學方法的普遍性及妥當性;質化研究以現象學、詮釋學、批判理論、俗民方法學、符號互動論等為其哲學基礎,強調主體性在認知過程中的重要性,期望把握更真且具人味的真理”。(參見梁麗萍,《量化研究與質化研究——社會科學研究方法的歧異與整合》《山西高等學校社會科學學報》,2004年1月)
任何一種研究范式都有其認識世界的哲學緣起和根究,相對的量化研究和質化研究范式的歧異,同樣源自于對于世界認識上的哲學意識的歧異,并由此在本體論、認識論、方法論上形成各自的路徑和范式。南京大學葉浩生在《量化研究與質化研究:對立及其超越》一文中梳理為:“從本體論的角度來看,量化研究采取的客觀、超然的態度;質化研究則從建構的角度理解社會現象。從認識論方面來看,量化研究假定了研究者和研究對象的主客體關系,認為研究者可以置身于研究過程之外,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保持研究者價值中立的態度。但是,大部分質化研究的主張者反對主客兩元論,強調價值理性的作用,認為知識不是主體對客體的反映,而是一種社會建構,任何一種知識都承載著價值觀和意識形態的影響,沒有價值中立的知識。從方法論的角度來看,量化研究體現了“方法中心”的要求,而質化研究體現了“問題中心”的原則。從選擇量化方法的那些人的角度來看,他們是以自然科學使用的方法為楷模, 并力圖使自己的方法與自然科學的方法保持和諧。但是對于偏愛質化方法的那些人來說,他們以人文科學的方法為楷模,力圖與人文科學的方法保持和諧。具體在方法論上,量化研究和質化研究還體現為三個方面的不同,一是元素主義對整體主義,二是客位研究策略對主位研究策略,三是一般規律的研究對特質論的研究”。(葉浩生,《量化研究與質化研究:對立及其超越》,《自然辨證法研究》,2008年9月)。
但是,源自于西方的質化研究不同于中國研究者所擅長的“定性研究”。中國研究者的“定性研究”根本不具備歐洲學者的周嚴邏輯性、科學嚴密的研究方法和宏大的研究視角,而是具有比較大的隨意性和自發性,缺乏嚴密的方法規范。比如,中國學者在媒介發展規律的研究和把握上,經常是跟在媒體發展后面進行經驗和教訓總結式的文字梳理,既缺乏歐洲批判學派極其深刻的學理批判和分析,也缺乏量化研究的科學性、宏觀性和指導性。質化研究主要的研究方法為田野調查、深度訪談,在沒有命題預設的前提下探求社會現象的“真相”,主要采取描述和闡釋的方法探求問題,而且自始至終貫徹著“問題意識”。非常有意思的是,這與電視深度報道的記者采訪比較類似。
在當下發生著巨大變遷的中國媒介生態環境中,電視媒介傳播也變得日益復雜。因而,單一的量化研究的局限性越來越突出,對于它的質化研究也越來越重要。其實,在強化質化研究重要性的同時,并不是走向忽略量化研究的極端。質化研究和量化研究在范式上的歧異,只是對于復雜社會問題研究的視角和側面的關注點的差異而已,一定程度上可以說兩者之間并沒有高下之別。相反,在研究媒介傳播問題方面的立體化與融合化融合,更能夠探索電視媒介傳播問題的“真相”。
量化研究在電視媒介研究和運用中已經被熟知,而質化研究的運用卻有其特殊價值。“質化研究恰能在一定程度上彌補量化研究僅在宏觀層面對規模較大的人群進行研究這一不足,在微觀層面上對傳播現象進行比較深入細致的描述和分析,用開放的方式收集資料,在自然情境下研究傳播事件,了解受眾看待問題的方式和觀點,注重了解事件發展的動態過程,分析資料時注意保存資料的文本性質,敘事方式更貼近一般人的生活。打破二元對立,不惟某一種標準。把質化與量化研究結合起來能夠使事物的全貌更加清晰。在當代的傳播學研究中,國內外已經有學者將量化研究與質化研究結合起來運用,在方法創新上進行著嚴謹的實踐。將質化研究與量化研究結合可以提高研究結果的可靠性,從而降低因一種方法本身的局限性而導致錯誤結論的可能性。”(楊秉茹,《大眾傳媒研究中的量化研究與質化研究》《天府新論》,2008年第二期)
而量化研究和質化研究在電視傳播中的立體化運用和重視,將會對單向的量化研究數據評價體系帶來巨大改變,也會對電視媒介傳播的研究和捆綁社會和業界的收視率數據帶來解放,從意識和實務上解除單一的媒介數據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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