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與活著

王啟越

1.讀《苦齋記》有感

苦在左，樂在右；苦在上，樂在下；苦在前，樂在后。苦樂之間，并非那么遙遠。

那些與苦有關的名言或是諺語從未淡出過我們的視線：“不吃苦中苦，難熬人上人”，或是“學海無涯苦作舟”等。“人上人”固然光鮮，而背后的苦鮮有人知；金榜題名時固然令人羨慕，也同樣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有時的我們太相信萬物均有捷徑可走，卻忽略了最重要的前提——苦。

苦齋，只不過是個陋室。它坐落于匡山之上，覆之以茆，山上多北風。提起它，也不足以讓人心馳神往。章溢先生卻在這里安居，并樂于在山中游賞。就是在這樣一個連野蜂采的花蜜都是苦味的地方，難以想象他樂在何處。

等等，你可知道，山中的黃杜初嘗時苦得難以下咽，很久以后卻能讓你滿口香甜；細流中的斑紋小魚滋味苦澀卻可醒酒，還有……山中生存環境惡劣，但閑暇時刻，也可躡屐登崖，倚修木而嘯，降而臨清泠，悠然自得，遠離城市的喧囂。

我想，人也許是嘗過苦，才知道甜；經歷過苦，才明白去珍惜樂。大自然中如此，人亦如此。這就好比苦瓜與糖一樣，先吃苦瓜，帶著滿口苦味吃一顆糖，你會覺得這糖有了從未有過的甜味；反過來，你吃下一顆糖后再去嘗嘗苦瓜的滋味，那種感覺也可想而知了。

喝慣瓊漿，吃慣美味的肚腸，自然無法適應粗劣的飯食。許久之后，那人適應了粗茶淡飯，待他一日再次吃香喝辣時，也會感嘆美味的彌足珍貴。

樂與苦，相依相伏。苦中有樂，苦中作樂。苦齋非有林壑之美，臺榭之觀，但能讓人體悟到大自然之真、之善。我們的生活，并不是每天都轟轟烈烈，但無不精彩著，哪怕你自認為很單調，你也會為解出一道很難的題，弄清了好久都沒有理解的概念而興奮上好半天。你不可否認，這都是樂。兩者并沒有什么明確的界限，甚至會成為一體，有過失敗的痛苦，才會有成功的喜悅。

樂在外，苦在內；苦在外，樂在內。

2.詩意地活著

大人們都說現在的孩子是泡在蜜罐里長大的，個個都有著幸福的生活。在他們的眼中，幸福的定義就是有著優越的生活條件，不愁吃穿。這也許只是幸福的一部分，但絕非全部。沉重的課業負擔，緊張的生活節奏讓我們喘不過氣來，無法享受生活的美妙。于是，我渴望去追求一種詩意的方式活著。

我喜歡下雨的夜晚，下著淅淅瀝瀝小雨的夜晚。我總會放下筆，走到陽臺，打開窗，深呼吸；我總能聞到那泥土的清香，我貪婪地呼吸著，享受著微風拂面，享受著夜的神秘。雨絲飄來滑過臉頰，閉上眼睛，讓那種清新充盈著大腦。心中充滿了一種滿足感，這遠勝于做出一道數學題的成就感。我總會想到“清明時節雨紛紛”；想到“多少樓臺煙雨中”；甚至是“夜來風雨聲”，但我從不吟出。這般美妙之感，豈是文字所及？

我喜歡靜靜地去凝視一棵樹、一朵花，或是一株草，因為它們都充滿了靈氣。也許是這棵樹長高了，這朵花開好了，這株草長大了。每分每秒，每時每刻，這蕓蕓眾生都在經歷成長，可是我們，它們都能感受到嗎？

也許，沒有人能感受到。

這又何妨，只要活得瀟灑自在就行。所以，我時常會羨慕起詩仙的那份瀟灑，或是幻想著自己什么時候能一醉方休，忘卻種種的不愉快。古人賦詩常于酒后，潑墨揮筆之間，橫豎勾勒之際，無不將真言一吐為快。不得不說，他們都是會享受生活的人，也許用不著那么多靜心的品味，但有那份超逸就足夠。

如今，每當我為忙碌而感到疲憊時，我總會十分向往那“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傾聽山間鳥語，嗅著清新花香，吃著綠色食品，賞著滿天星星，日日與自然深情相擁。只不過，這種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現如今已難以尋覓。

不過，能夠享受到現有的，我理應感到滿足，因為這份幸福在我心里。我想擁有一個詩意的生活，所以，我必須詩意地活著。

（作者單位：華中科技大學附屬中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