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開放教育學習者學習效率的因素分析

王 慧 劉慧娟

(兵團廣播電視大學北京路學院，新疆烏魯木齊 830000)

【王 慧:兵團廣播電視大學北京路學院教務管理人員，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開放教育研究。劉慧娟:兵團廣播電視大學北京路學院教務管理人員，本科，主要從事開放教育研究】

一、研究目的及意義

自主學習是開放教育的本質所在，學習者的自主學習效率是衡量開放教育質量的重要指標之一。提高學習者的自主學習效率，是提高開放大學開放教育質量的途徑之一。同時由于開放教育的對象是成人在職學習者，他們用于學習的時間有限，在開放大學獲得較高的學習效率也是成人學習的普遍需求。

本文通過對開放教育學習者自主學習效率影響因素的調查，揭示影響當前自主學習效率的主客觀因素以及這些因素是如何對學習效率產生影響的，以期為開放教育模式下提高學習者自主學習效率的教育決策提供調查依據。

二、研究對象及方法

(一)研究對象

隨機選取168名本科、180名專科開放教育在讀學生為研究對象，所在專業涵蓋了兵團廣播電視大學的17個專業。研究者對348名學生進行了問卷調查，對22名學生進行了個別訪談，對52名學生進行了集體訪談。

(二)研究方法

1.問卷調查法

發放《開放教育自主學習效率調查問卷》348份，回收有效問卷348份。調查問卷的設計參照了已有的自主學習效率研究的成果，并結合本研究的實際需要，將問卷內容分為以下五個部分:一是學習者的基本信息(人口統計學資料及參與開放教育的相關情況);二是學習者自主學習觀念;三是學習者學習策略的運用情況;四是學習者對學習支持服務的評價和要求;五是學習者在自主學習中遇到的困難和問題。

2.訪談法

包括集體訪談和個別訪談。有22名學習者參加了個別訪談、52名學習者參加了集體訪談。訪談的主要內容如下:一是學習者對自主學習的認識和理解;二是學習者的自主學習情況;三是影響自主學習效率的因素;四是學習者對學習支持服務的評價和要求。

3.課堂觀察法

通過對2014年春季學期開放教育面授課中32位教師的61堂課進行課堂觀察，并填寫《課程評價記錄表》。觀察的內容如下:一是學習者與授課教師的學習互動過程;二是學習者在課堂學習中所運用的學習策略和表現出的學習能力。

三、研究結果及分析

(一)學習者個體因素

1.自主學習意識

由表1可以看出，大部分學習者對開放教育的學習方式有較為準確的認識，認識到開放教育與普通高等教育或網絡教育學習方式的本質不同。但仍有約1/3的學習者沒有準確的認識。在訪談中發現，有的學習者認為成人學習者缺乏自主學習的能力，開放大學應該與普通高校相同，學習者通過到學校接受集中面授輔導而達到系統化學習的目的;有的則認為成人學習者工學矛盾突出，有時間在家自學或通過網絡學習即可，到校上課不現實。有的學習者則認為成人學習者學習能力較差，自主學習難度太大，以集中面授輔導為主，自主學習為輔比較符合現實狀況。

開放教育的教學模式與傳統的課堂教學存在很大差異，開放教育的教學模式是以學生的自主學習為中心的，學習是學生的一種自覺行為，教師主要扮演引導者、輔導者、幫助者的角色。這種差異使得很多學生不能很好地適應，尤其是在入學后的第一個學期表現得最為突出。多數學生還沒有從傳統的組班面授和閱讀文字教材為主的觀念和習慣中轉變過來。許多學生寄希望于能得到如同全日制大學課堂上教師系統的、詳細的講解和分析，經常無備而來參加面授課的學習，師生間也因此缺乏互動。對于教師或提綱挈領或答疑解惑的教學方式，學習者表現出一定的不適應。盡管有一些學生在學習中認同開放教育教學模式和學習模式，但大多數學習者接受知識的方式仍喜歡通過閱讀印刷教材和通過教師面授來接受知識;部分學生在學習中遇到困難，喜歡直接向教師或同學請教的學習方式。部分學生對自主學習的學習理念也存在偏見，認為自主學習缺乏指導，難以保證學習質量。

開放教育要求體現個別性和差異性，學生在學習過程中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制訂學習計劃、有選擇地注冊學習課程。可是在實際操作中，由于學習者自主意識不強，學習比較被動，依賴性很強，學校“包辦”現象嚴重，在通常情況下同層次、同專業學生的學習計劃和課程選擇都是一樣的。同時由于開放教育存在長期的師生分離及工學矛盾，加之學校對學生的學習過程缺乏及時監控，學生自主學習意識淡漠，在時間上和精力上投入相對不足，學習效率受到很大影響。

2.學習動機

表2 開放教育學習者的學習動機

動機是產生與引起行為的內部原因，行為是動機引起的活動。因此，開放教育學習者學習動機會對學習者的學習行為產生影響，進而影響學習者的學習效果(效率)。從表2可以看到，開放教育學習者學習的外部動機占主導地位，指向學習本身的學生比例較低。調查問卷的數據同時也顯示，有40.0%的學生選擇開放大學是因為這種教學模式適宜在職人員，對面授課的到課率沒有強制性的要求，可以不參加面授輔導;有39.94%的學習者學習只是為了拿到國家承認的文憑，在這種功利性目的的支配下，學習者因為沒有主動學習、增長知識、更新知識的動力和壓力，往往忽視平時學習，重視期末輔導和期末考試。一部分學生注冊入學后，平時既不參加面授課的輔導也不利用網絡資源進行個別化的學習，只注重與成績相關的期末復習和形考作業，甚至有的學生質問學校“交了學費為什么不讓及格”。這些在考試中也有表現，學生往往抱著僥幸心理，作弊現象時有發生。雖然31.24%的學生也是為了自我提高，具有較強的內部動機，但往往因為面臨工作、家庭和學習的等問題，容易出現放松學習、只求通過考試的現象。因此，學習容易變得被動、應付，自主學習效率很難保證。

3.自主學習策略

開放教育的學習者多為在中學階段表現一般甚至不佳的學生，這些最不具有自主學習能力的人在利用最需要自主學習能力的資源和環境進行學習時，學習策略掌握和能力運用情況普遍不佳。下面分別就學習策略的三個方面，即元認知策略、資源管理策略、認知策略進行分析說明。

(1)元認知策略。元認知策略包括學習計劃策略、監控調節策略和情感控制策略。在開放教育中的運用主要表現在學習者在學習前制定明確的學習目標和學習方案，在學習過程中自覺監控學習過程并調節學習進度，對學習結果進行自我評價和自我校正，以提高學習效能。一是學習計劃策略:明確學習目標是提高學習效率的首要因素。問卷調查結果表明，盡管有94.8%的學習者制訂了學習計劃，但僅有26.4%的學習者表示能按計劃付諸實施。在訪談中發現，大部分學習者并沒有制訂出適合自己的個性化的學習計劃，所謂的學習計劃只是按照學校安排的課程計劃，并沒有具體的時間和主題的設定和安排。二是監控調節策略:目標和計劃是學習策略的基礎和依據，監控和調節是學習者調節、把握學習行為和學習進度的過程。如在實現學習目標的過程中需要對信息進行篩選和利用，在目標的指引下運用搜索引擎、專業網站、論壇等搜尋重要信息和要點。如果搜索不成功，就需要學習者重新設定途徑路徑或尋求其他幫助等。在調查中，僅有39.37%的學習者表示學習中運用到自我監控策略，這是學習者無法按照計劃進行學習的主要原因。而“網絡信息成癮”和“網絡迷航”是學生缺乏自我監控策略和能力的普遍表現。三是情感控制策略:任何形式的學習都不會時時刻刻處于外在的監控或監督下，階段性的學習效果往往取決于學習者的自我評價，而且任何學習都會面對困難和挫敗。因此，學習者的情緒、意志力成為影響學習效率的重要因素。僅有10.92%的學習者表示運用到情感控制策略。大部分學習者還沒有建立起處理失敗和挫折的心理機制，他們往往在時間有限、學習任務繁重時不能對學習進行調整，將學習困難歸因于學校、教師、學習資源等外在因素，甚至因為在學習中有了挫敗感而放棄學習。

(2)資源管理策略。資源管理策略是學習者通過對學習環境和資源的調配以提高學習效率的策略。資源管理策略包括時間管理策略及學習環境管理策略、尋求他人支持策略兩個方面。一是時間管理策略及學習環境管理策略:開放教育的優勢在于為學習者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學習提供同樣優質的服務。問卷調查數據顯示，有54.47%的學習者運用時間管理策略，相比而言，他們的學習時間比較充足，時間利用率較高，能利用網絡等學習工具進行有效學習。但同時也有近一半的學習者缺乏學習時間管理的意識和方法，學習成為隨意的事情，學習效果很難有保證。二是尋求他人支持策略:在開放教育環境下，學習者與教師的交互必不可少，在自主學習過程中不可避免地遇到一些問題和困難，獲取其他專家的指導對于學習者克服學習障礙會發揮更大的作用。問卷調查數據顯示，有25.29%的學習者運用尋求他人支持策略。近3/4的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缺乏與同學、課程輔導教師、導學教師的交流溝通與相互支持。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學習效率的提高。

(3)認知策略。認知策略是指對信息進行加工所使用的方法和技巧，包括選擇策略、復述策略、精加工策略和組織策略等。成人認知策略主要強調對信息的選擇、判定、組織與精加工，而復述以及機械識記等學習行為較少。開放教育環境下對信息的選擇至關重要，學習者的自我選擇會面臨諸多困難。通過課堂觀察，筆者發現部分學習者不能將注意力集中在重要信息上。由于開放教育集中面授課時有限，單位時間內學習信息量比較大，學習者課前學習準備不足，對教師強調的學習重、難點又缺乏精加工策略和組織策略，習慣逐字逐句抄錄，不能對學習材料進行分析、加工和組織，掌握的學習材料也比較分散，缺乏系統性，更不能用自己的方式概括和表達。在利用網上資源學習時，學習者缺乏選擇信息的技巧和方法，容易陷入“信息迷航”，學習效率很難保證。

4.自主學習能力

自主學習能力是影響開放教育學生自主學習效率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在問卷調查中，僅有16.3%的學習者表示自己的學習能力較強，學習效果良好;37.4%的學習者表示對自主學習還一知半解，學習能力明顯不足。46.3%的學習者雖然具備一定的自主學習能力，但還達不到教學要求，這些學生不能適應開放教育的教學模式。

已有研究表明，成功的自主學習者應具備以下三個方面的學習能力:一是熟練掌握學習資源檢索的方法，尤其是通過使用信息技術進行高效學習的能力;二是具有較高的自學能力、寫作學習能力和自我反思、評價、監控能力;三是能對學習時間、內容、進度、環境、資源進行科學計劃和有效管理。對學習者自主學習能力的考查是通過對學習者的自我評價來進行的，數據結果見表3。

表3 開放教育學習者具備的自主學習能力

由表3可以看出，整體上開放教育學習者的自主學習能力不強，在學習資源檢索、對學習的自我監控及學習計劃的制訂和實施等方面均存在能力不匹配的情況。但總體上，本科學生的學習能力高于專科學生。隨著學習經歷的進一步豐富，自主學習能力有所提升也是客觀必然。

開放教育采用的是在參加入學水平測試的基礎上進行驗證擇優注冊的招生方式，所以生源質量與普通高校無法相比。這在客觀上造成開放教育學習者原有的知識基礎、知識背景及學習能力差異很大，知識基礎薄弱、自主學習能力不強。如開放教育要求學習者具有熟練運用多媒體和計算機網絡的能力，通過網絡獲取信息、分析信息、綜合處理信息的能力，還要有很強的自我監控能力，借助網絡與他人溝通交流的能力，構建自己知識結構的能力，而目前部分學生缺乏甚至不具備這些能力，不能適應開放教育的學習方式。

(二)學校因素

問卷調查結果表明，有45.7%的學習者對學習支持服務表示“比較滿意”或“非常滿意”，而其余則表示“不太滿意”或“非常不滿意”。因此，學習者對學習支持服務的總體評價一般，雖然開放大學已經建立起初步的學習支持服務體系，但還不完善。以下將對四個方面存在的不足進行逐一分析說明。

1.學習過程支持服務

開放大學實行的是學導結合的教學模式。班主任承擔導學任務，對學生進行一般性的指導，如本學期所開設輔導面授課、考核方式等尚可，但在具體課程的導學方面由于課程專業性強，班主任無法勝任。而課程教師的導學除了課堂面授(多數面授課教師為非課程責任教師，多為外聘教師)，就只有網上教學資源中涉及的導學內容和學生發帖、教師回帖的方式。因此，在真正意義上的導學是欠缺的，甚至是無效的。

2.課程學習資源支持服務

(1)教材作為課程學習資源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大都沒有擺脫傳統學術標準，在內容上仍以“學術性”為主。這種明顯帶有“學術”標準的教材不利于學生自學。

(2)同一種課程的各種媒體教材在編排上應該是有機的組合，在教學功能上優勢互補。但在實際中，各級學習平臺的課程資源沒有達到有效銜接和相互補充，有的課程資源重復疊加，有的資源更新不及時，有的資源分類不一致。

(3)課程學習資源還存在缺乏高效的搜索和篩選功能。面對網絡上的海量信息，由于缺乏高效的搜索和檢索能力，學生容易被信息所淹沒，網上學習徒有虛名。

3.技術設施支持服務

(1)技術設施的利用率不高。隨著技術設施硬件條件的不斷改善，設施的利用率卻沒有大踏步地提高。由于對設備功能了解不夠全面，加之設備維護人員不足，因此，沒有充分發揮現代化教育技術手段的優勢。以云教室的使用為例，教學中只是實現了雙向視頻的作用，師生互動頻率和時間均較少。而開放大學數字圖書館的建設為學習者提供了豐富、便捷、免費的電子閱讀材料，查詢檢索和文獻下載功能完備。但由于各學習中心缺乏宣傳指導，加之學習者閱讀興趣不足，目前極少有學生上網查閱和下載資料，數字圖書館還遠不能發揮其應有的作用。

(2)缺乏對學習者網上學習的監控技術手段。目前，開放教育還缺乏對學生網上學習過程有效的監控手段，網上學習完全成為學生的自覺行為。盡管在網上學習平臺上都設置了時間統計功能，但由于沒有與教師的監控、學業管理機制銜接，其實際的學習監督作用幾乎為零。絕大多數課程開展了網上教學、網上答疑、討論和小組活動，學生網上學習時間都有跟蹤記錄。但目前對于學生的網上學習的時間記錄僅限于視頻資源，有些課程沒有視頻資源就無法記錄，其他資源(如word/ppt)等可看到下載率和點擊率，以及面授課到課率這些都沒有完全與學生的形考成績掛鉤。對不參與面授課教學和網上學習的學生也缺乏一定的懲戒措施。這樣就造成一些學生“第一次到校是交費領教材，第二次到學校是參加考試”的局面。因此，這種監控首先需要在技術層面上解決。國家開放大學學習網絡試點已經在這方面有所突破，但仍然任重道遠。

4.行政管理支持服務

行政管理支持服務主要包括教學、教務管理服務，如注冊、學籍、教材、考試等方面的服務。學習者在學習中基本能夠及時了解到以上信息，但仍然存在如下問題:

(1)師資數量與學習者規模不相適應。開放教育發展規模的急劇擴大和急速增加的學習者人數使目前開放教育的師生比嚴重失衡。兵團廣播電視大學專職教師與學習者人數的比值為1∶970，教師總數(包括校內專職、校內兼職、校外聘請)與學習者人數的比值為1∶137，導學教師與學習者人數的比值為1∶366。這樣的師生比例所導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師資數量與學習者規模以及開設課程不相適應，學習者來自教師有針對性的幫助很有限。

(2)考試制度方面注重期末考試，形考比例較低。考試制度方面尚有不合理之處，大部分課程的成績注重期末考試，形考比例較低且形考成績的取得具有很大的隨意性。對學習者形考學習過程的監控將是未來幾年開放大學制度建設中亟待解決的問題。國家開放大學學習網絡試點建設已經在考試制度上有所突破，形考比例加大，學習活動、學習過程得到一定程度的監控。從2014年秋季學期考試，國家開放大學學習網絡將在電大系統全面使用，考試制度方面將會有較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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